第一次杀人，也熬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这一切都便宜了石磊。让石磊可以轻松面对这些。所以，等他再见到周雨晴时，动作表情神态和昨天一模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反倒是敏锐地发现周雨晴看他的眼神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难道说，周雨晴知道了昨晚的事情？石磊心中一动，微笑着搂住周雨晴光滑的腰肢，轻笑着问：“昨晚上没睡好吗？”

周雨晴下意识摇头，跟着点点头。“为什么？”

周雨晴本想找个借口，但犹豫半秒钟，又想起爷爷的话，低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不会觉得我们老周家的消息会慢到什么都不知道吧？”

“嘿嘿嘿……”“还笑，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差点被吓死，磊哥啊，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几个小骗子，值得你冒那么大风险吗？跟我说一声，都不用我爷爷出面就能轻松解决，这下子好了，一下子多了四条人命。”

石磊有点意外。他本以为周雨晴会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继续在他身边卧底。可结果和他的预料完全相反，这周雨晴竟然直接跟他摊牌了。有点意思。不过周雨晴这么直白，他也不再遮掩，同样低声道：“你说得对，几个小骗子而已，不值得兴师动众。”

“可毕竟闹出了人命，虽然说官方不管这些事情，但总归不太好。”

“我也没想到几个小骗子还是亡命之徒，根本没打算和我沟通交流，连面都没见呢就下死手，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周雨晴点点头：“我也不是责怪你，只是想让你小心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犹豫片刻，低声问：“磊哥，你，你是怎么杀掉黄志强和刘三的。”

“黄志强？刘三？”

“对，刘三，瘦子，开锁手艺很高明，是个资深的小偷，还会点猴拳，也有几十年的功夫了，贼得很，黄志强则是练八极拳的，实力不弱，是那个团伙中的打手，可是欣姐说，你轻而易举地就杀了他们。”

石磊这才知道这个更具体的信息。不过无所谓了，都已经是死人，还有什么好聊的。所以笑道：“那只是看起来轻松而已，实际上我差点就栽了，不管是刘三还是黄志强，实力都远超我，只不过他们轻敌了。”

轻敌？这说法也对。如果刘三和黄志强都能谨慎一些，试探试探石磊的真实实力，都不至于死那么快。可是这俩人都太着急，都想着一击毙命。不过石磊也没有再解释太多。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打死也不能说，言多必失。周振山可没有周雨晴这么好糊弄。好在周雨晴也是通情达理的，或者说是有眼力见儿的，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另外，石磊母亲要做第二场手术，也不适合聊其他。十点半。石磊第二次在一份份文件上签字。十一点钟手术开始。这一场手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下午三点钟结束。一切顺利。石磊长长松了一口气，下意识抱住周雨晴亲了一口。亲的是嘴巴。等亲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做都做了，又能怎么办？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也该着做点情侣间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亲完之后他像没事儿人一样跑去和主刀的主任了解情况。周雨晴在原地呆立良久，片刻之后脸蛋才慢慢变红，像迟来的晚霞一样诱人。石磊从主任办公室返回ICU休息室，把了解到的情况和舅舅简单讲了一遍，让舅舅回去休息，然后拉着周雨晴在长凳上坐下，认认真真地说了句“谢谢”。周雨晴愣了一下，“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说。”

石磊说完，直接转移话题，不给周雨晴反应的时间。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周雨晴才跟着欣姐离开。石磊一个人守夜。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天。石磊解决了钱的问题，就剩下一个短期目标，让母亲尽快好起来。虽然他在ICU外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把尽可能多的时间放在医院，家都很少回去了。那只万历年的五彩赏瓶早就让周雨晴带到了周家保管。有了周雨晴之前的坦诚，他对周雨晴的信任度更高一层。甚至于，有的时候会本能地把周雨晴当成他的真女朋友，说话越来越自然，动作也越来越亲昵。当然，在最终的谜底揭开之前，他肯定不会沦陷。他可不是周雨晴那种初出茅庐的小菜鸟，相反，他是真正的花丛高手。高手可能会失败，但绝对不会败在周雨晴这样的菜鸟手里。何况明知道周雨晴另有所图。六月一号。儿童节。石磊母亲完成又一场手术，也是这段时间里的第四场手术。下午五点多。主任从手术室出来，朝石磊点点头：“手术很成功，不过你母亲还处于麻醉状态，再等一个晚上吧，明天早晨要是可以清醒，恢复意识，那就没事儿了。”

石磊长长吐了一口气，认真道谢。不过也就道谢。相处这么长时间，早已经有了默契，在手术室门口，道谢就够了。剩下的谢意，最好在私底下表达。说起来，这些天，主任、主治医生还有小护士们确实出力，大大小小的手术动则五六个小时、十来个小时，真不容易。可是，结果如何，就看这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