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和黎诗诗从沪市回来就没再怎么见面，就搬家的那天见了一次，也只是一起吃了一顿饭，甚至没机会好好聊天。这次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从一开始就没停下过。车上。酒店里。甚至夜半无人的街道上。清晨时分的公园小树林里。反正吧，就突出两个字——忘我。真就除了在一起缠绵，啥都不管不顾。以至于石磊这种体格的人都有点内心发怵，真怕自己被榨干。当然，也只是怕而已。实际上还是很能打的，再来一个黎诗诗都不怕。可是他担心黎诗诗出问题啊。这女人跟疯了一样可劲儿索取，一点不知节制，吃了这一顿就再没有下一顿的感觉。这可不好。正想说什么，忽然神情严肃起来：“老头儿出门了。”

黎诗诗来了精神，立刻穿好衣服整理头发：“跟上去。”

俩人轻松跟在王德全老头儿身后，毫无难度，一直跟行到潘家园。老头很悠闲，一路走一路看，但一直没出手，就那么逛看逛看的。一逛就是大半天。然后拐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石磊和黎诗诗跟了寂寞。黎诗诗都无语了：“咋办？”

石磊却淡定下来：“继续跟，总有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

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真的半途而废。而且，只要老头儿还愿意往潘家园跑，就一定有机会。所以，石磊说完翻身抱住黎诗诗：“上炕，整。”

黎诗诗其实也心慌，这几天太过放纵，就算自小练武也有点扛不住的感觉，顿时瞪大了眼睛：“还要整？”

“此时不整，更待何时？”

“要不，歇一歇再整？”

“整就整，不整就不整，歇一歇再整是什么意思？之前的嚣张劲儿呢？”

“磊哥，我错了。”

黎诗诗急忙变脸求饶，然而毫无意义，很快就发出一声缠绵悱恻的哀鸣。12日。星期六。黎诗诗睡得四仰八叉，毫无仪态，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石楠花的气息，这是两个人一晚上的努力结果。结果嘛，黎诗诗累到完全不想洗澡，结束后便呼哧呼哧地睡着了。而石磊只小睡一会儿就又精神奕奕地爬起来盯着王德全。周末有早市，真正喜欢收藏且时间比较充裕的玩家，肯定不会错过。尤其王德全这种退休且没啥事儿干还有一定财力的老头儿，最喜欢凑这种热闹，因为早市的地摊上确实有好东西，忙碌一周的古董贩子们会拿着这一周的收获摆地摊，力争在两个周末把这些收获全卖掉。毕竟摆地摊的小贩不是开店的大老板，资金有限，条件也一般，这么多存货放在手里卖不掉，下一周很可能就没有流动资金去进货，更没有足够多的地方来囤货。所以当周收上来的东西最好当周卖掉，哪怕少赚一点也比积压在手里强。小商贩最怕的不是不赚钱，而是商品积压资金流动不起来，资金链一断，一家老小的生计都要受影响。而这些个经常逛早市的也是这么想的，都想去抓那个机会。虽说大部分小贩手里没啥特别好的东西，但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毕竟普通小贩和天天研究这些的老玩家在知识储备、见识经验以及专业技能等方面有很大差距，小贩们一辈子都看不懂的东西，行家们抬眼皮子一瞅就知道大概什么情况。所以，尽管人们都说古玩市场上几乎全是假货。但一点也不妨碍有人一直能在市场上捡漏儿，不管是地摊还是店铺。为啥？人的认知水平是有差距的，而且这种差距一直会存在，这个行业里总有新人进来也总有新人变成老人，这就是一个老人利用认知差收割新人的行业。只要这个行业还有新人进来，只要从业者的认知水平有高低差距，就永远有漏儿可捡。绝对不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全是赝品。如果全是赝品，这个行业早就完蛋了。可事实上呢，古玩收藏行业的规模一直在涨。所以老玩家们在闷声发大财，新手们在一个劲儿地嚷嚷市场里全是赝品。王德全这种老首都人，更清楚门道。所以，石磊断定这老头儿憋不了多久。果然，才刚四点二十，就看到王德全卧室亮了灯。四点半。王德全下楼开车。石磊笑了。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反手在黎诗诗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快起床，老头发门了。”

黎诗诗哼唧一声，翻了个身裹住被子继续睡。石磊摇摇头，自己换衣服下楼开车跟上老王头儿。到潘家园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也就是大早晨的人少，如果是早高峰，等老王头儿赶到潘家园连西北风都喝不上。石磊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老王头儿，都不用特别盯梢，分一点点注意力在老王头儿身上就能盯住老头儿，毕竟是老头儿嘛，跑不快，就算暂时跟丢了也能很快找到。所以他没找到机会接触老头儿，反而发现几件不错的小物件，算是捡漏儿了。一直到七点左右。市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没啥收获的王德全失望地摇摇头，准备离开。石磊见状，快步跟上，拎着几个小盒子小袋子朝停车场走，并且快速越过老王头儿，甩开大长腿给老王头儿留下一个背影。甩开老头儿几十米以后，又停下来在一个摊位前瞅了瞅，花六百二拿下一件光绪的青花龙纹葵花盘，并拖延到老王头从他身边走过，然后再一次追上老王头儿并甩开老王头儿，越过老王头身边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老王头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继续美滋滋地往前走。这次一口气走到停车场，打开后备箱装模作样地盘点这一早上的收获。等老头儿走到跟前，又抬头看了老头一眼，微笑着朝老头儿点点头，依然没说话。就不信这老头儿能忍住。果然，老头儿看到石磊后备箱里一字摆开的几件小精品，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伙子眼力不错啊。”

石磊笑呵呵点头：“还行，今天运气好，老爷子你呢？刚才好几次碰见你了，咋两手空空？没碰到有眼缘的？”

“都差点意思，而且，最近也不太想出手，就看看。”

“这是有故事啊，要不看看我这几件？有喜欢的你挑两件带回去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