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笑了。拍了拍店主的肩膀：“老板啊，我是文明人，现在也是文明社会，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但你这个态度，我就要怀疑你是凶手的同党了。”

店主更怒：“你特么才是他的同党，不要诬蔑人。”

“是吗？”

“你特么要是怀疑我，就去报警，不然比这在这儿逼逼赖赖，滚，老子不招待，”店主怒不可遏地指着门口：“滚滚滚，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别特么来老子这里装大尾巴狼，老子不是吓大的，滚！”

石磊笑笑，起身就走，临出门扫了一眼营业执照，和王娜给的资料一致，店主叫胡轩。出门，黎诗诗小心问：“磊哥，你故意激怒他的？”

石磊拍了拍黎诗诗的肩膀：“可以啊小诗诗，学会察言观色用心思考了。”

然后才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故意激怒他。”

“为什么？”

“道理很简单，这东西能出现在胡轩手中，说明胡轩跟凶手必然有联系，哪怕是拐了几十道弯的联系也是联系，我打草，草里的蛇一定会有反应，顺着胡轩这条线往下找，就不难找到凶手。”

“万一胡轩和凶手的关系很近呢？”

“那更好，直接从胡轩的朋友圈开始排查，更容易找到，不过那种可能性并不大，大概率只是有这么一条线而已，这些开古玩店的，都有自己的渠道，至于这渠道后面藏着谁，开古玩店的一般不知道，也不会特意去了解，因为这是犯忌讳的，正是我们买古董一般不问来历一样，这些古玩店老板进货的时候也不问来历。”

“这个倒是好理解，可是，我还是感觉磊哥你刚才的行动还有别的目的，是不是还有别的线索？”

石磊笑笑，搂住黎诗诗的肩膀，在黎诗诗脸上亲了一口：“聪明，我确实发现一些异常，在我故意提到你丢失的那件康熙霁红釉美人肩时，胡轩的心跳明显加快，说明什么？”

黎诗诗瞬间激动：“说明胡轩见过那只美人肩，甚至有可能就在他手里。”

“对，说明胡轩跟凶手之间的关系不一般，至少不是普通的供货商和销售商的关系，毕竟两件瓷器被抢时间差了那么久，尤其你这件，前脚被抢，后脚胡轩就见过，这很不正常。”

“也就是说，胡轩跟凶手很有可能有直接联系？”

“现在都是猜测，只能跟定胡轩肯定有问题，”石磊回头看了一眼精品天下的招牌，笑道：“反正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就看这条蛇会往哪儿钻，咱们要做的就是盯住这一条蛇。”

黎诗诗眼睛亮了：“像盯王德全那样盯着胡轩？”

石磊咳嗽一声：“不不不，王德全一个普通小老头儿，随便看着就能盯住，但胡轩肯定不一样，一秒钟都不能让他离开咱们的视线，这样，我盯三个小时，你盯一个小时，轮换着来，咋样？”

黎诗诗稍微有点失望，但还是点点头。于是，两个人进入盯梢状态，乔装打扮之后盯着胡轩的一举一动，每次轮换都要换一身装备。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例如把胡轩抓起来一顿狠揍，啥问题问不出来？可事情不能这么干。他是石阎王，不是杀人狂魔。阎王爷抓人都要等人阳寿尽了才敢下手，何况他这么个石阎王，不到拼命的时候他才不会做那么极端的事情。虽说官方不怎么管他，可如果太过分，也是麻烦。另外，胡轩虽然嫌疑不小，但终究只是有嫌疑，也还没有使用暴力等过激手段。这种情况下，石磊也不愿意主动选择暴力。在他的处世原则中，暴力是最有效但也最迫不得已的手段，正常情况下，他更愿意跟人和谐相处和平对话。所以，石磊耐着性子和黎诗诗一起盯梢胡轩，看看胡轩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精品天下古玩店。胡轩等石磊和黎诗诗离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继续喝茶耍手机，一直到下午五点半，掐点下班，这才开车离开，七扭八拐地跑了二十多公里，在朝阳一家饭店门口停下，然后在门口东张西望地抽了一支烟，才推门进去。二十分钟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也进入饭店，轻车熟路地进入包间。看到矮小的男人，胡轩松了一口气：“老宋，坏事儿了。”

老宋叹了口气：“老胡，稳重点，这么大年龄的人了也不怕笑话。”

“我怕啊，失主直接找到我那儿了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失主大有来头，能量极大，我前脚把瓶子摆出来，人家后脚就找上门来，你说，满首都有几个人具备这样的能量？”

老宋皱眉：“你确定他们不是无意中发现的？”

“绝对不是，如果说那个天球瓶是无意中发现的，那也还好，可他紧接着就提了一嘴美人肩，那语气，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

“你没露出什么反应吧？”

“没有。”

“确定？”

“百分百确定，我在古玩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这点演技还是有的。”

“那你来的时候没有被人跟上吧？”

“绝对没有。”

老宋想了想：“这事儿没完，他们能找到你，就一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得想个万全之策。”

胡轩的表情逐渐凝重：“确实，如果被他纠缠上，真的挺麻烦，可这事儿哪有什么万全之策？要不死不认账，要不，就把东西还给人家，就当咱们少做了一笔买卖。”

老宋微微点头：“确实没有万全之策，但也不是真没办法，这样，咱俩合计合计。”

“好。”

又半个小时后，胡轩才从饭店出来，脸色很不好看。石磊开车慢慢吊在后边。黎诗诗很着急：“磊哥，快跟上啊，跟这么远，看不清细节。”

石磊施施然道：“无所谓，只要跟不丢就行，现在基本确定姓胡有问题了。”

“确定？”

“对，要不然大老远跑这儿来干啥？吃饭？这家饭店虽然有特色，但还不值得姓胡的跑这么远，他来这儿就是跟人接头。”

“接头？接头人是谁？”

“就在刚才的众多客人之中。”

“发现了？”

“嗯。”

“那为什么还跟着胡轩，而不是去跟踪接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