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幽黑的眼眸里透过湖面看到湖底壮丽景象，湖底有很多如蜡像般的人体，他们穿着正式，有的面容英俊，有的面容姣好，所有人神色平和，闭上双眼静静躺在湖底。

他们衣服上都结了一层白色结晶，女的像身着婚纱，男的像穿上了洁白西服。

黑瞳没有脱下那些人的衣服自己穿上，他伸出手指塞到人家鼻孔里，他看底下的人半天没反应有点没趣，就自己走回到银瞳旁边，啪嗒一下把湿着的衣服扔在银瞳脸上，银瞳拿下脸上的衣服，笔记本上沾了一些水渍。

银瞳斜眼看他，没说话，黑瞳抬头望天。

“不错不错，今天天气真好。”

笔记本被浸湿了好几页，上面的字迹也被浸散了，银瞳拿起短袖反手强力抽击，湿掉的衣服和鞭子威力一样，鞭打在黑瞳脸上。

“你能不能做点好事。”

银瞳说着把浸湿那几页撕掉，重写起他之前记录的东西。

“嘶！不能！我算看清了，你这银杂毛，不仅心黑，下手也黑。”

“你还有理了？”

“没，来我重新给你记。”

“滚。”

“哦。”

之后两人一起坐在湖边，不过黑瞳脸上多了道红印。

看着这湖，他们想起天地未变前的茶卡盐湖，那是被人们称为天空之镜的地方，朵朵洁云和蓝湛湛的天空完全倒映入水，湖面广阔，站在那就感觉与天相接，异常透人心神。

当年他们两人都曾去过，甚至还打了个照面，只是那时他们彼此的命途还未相汇，两人都是众多游者中的一分子。

白光球已接近地平线，光线也逐渐黯淡了，云层散后晶烁白光的星辰现身，平静的湖面倒映天上的繁星，星体排列并未变化。

白色光球完全落下，温度渐低，这片天里没有红蓝双月，也没有黑夜，亮度与黎明时刻差不多，上天星河越发清晰。

现在这个亮度下的可见性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满足他们赶路的条件。不然他们极有可能会跃进深不见底的缝隙里，为避免那种情况，他们也只得在湖边度过夜晚。

黑瞳银瞳可以慢慢消磨时间，住够了再走，但没这种必要。

他们没再惊扰那些火烈鸟，两个人看到左边的指向性的星系后，一致同意，取了淡水扔进背包里，脖子上系短袖，往着银瞳规定的北方去了。

走了两星期，他们还是没回到路上，不过路途上缝隙变窄了，到了白光球当头照下的时候，他俩已经可以看到盐块下的土壤。

有了这样的好现象，银瞳黑瞳继续前行，测试过方向后，他们与正北偏差了十五度左右。

这种误差是晚上时候形成的，那时的他们没有参考方向，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最担心的情况是费时费力走几天，结果又转回那片湖。

白光球又一次到达地平线，这时的黑瞳银瞳脚下变成了草地，人的尸体也变多了，远方草地上还有大块大块的牦牛群。这些人和之前那些人们一样的穿着齐整，只是没了血肉空剩骨头架子。

他俩一个个查看，想看看还有什么可以补充的，他们想找的是那些装备齐全的，被选中的人们，那些人身上有很多好东西。

黑瞳找了一会觉得没意思，都是千篇一律的东西，他包里已经装得足够了，于是他在那开始拆骨架，东拆拆西拆拆，还把一个人的头骨塞到另一具骸骨的肋骨之间，接着掩埋，搞成一个人把另一个人脑袋生吞的样子。

他满意点头，拍去手上泥土，转身跑去牦牛群那边找蛮牛扭架，他捏着牛角和牦牛对顶，牦牛被他推得连连后退，下一刻他忽然松力蹲下，牦牛惯性向前，黑瞳来到牦牛侧面，捏住两只大牛腿，右手把牦牛掀成四脚朝天。

牦牛刚落地，银瞳一下子窜上来，骨刀刺颈，黑瞳本能往后一躲，等他停下牦牛已经死了，脖子那正潺潺流血。

“我透你，死淫贼，你宰它干嘛？！！那些好人不够你吃吗？”

银瞳把骨刀换了个方向，开始肢解牦牛。

“一分熟的新鲜牛排才好吃。”

“好吃你妹啊，你怎么不直接抱着啃？反正都被晒过了。”

银瞳收了点干牛粪，生火烤肉吃，黑瞳也过去吃牛肉，越嚼越香。

吃着吃着黑瞳感觉不大对头，地面在微微震动，专心吃东西的银瞳也抬头往后看。

牦牛群密密麻麻如一堵黑墙往黑瞳银瞳这边狂奔，距离他们就五十米左右，两人瞳孔缩了缩，站着不动，因为跑不掉。

“叫你一天到晚啥都吃，打打炮多好，现在来报应了吧。”

两人都在蹙眉，让他们有些惧怕的并不是发疯的牦牛群，等牛群要来时跳上去趴在牛背上就好了，问题是牦牛群身后还有一道快速接近的银色浪潮。

虽说规模比地球那次的小，也不会对动物有影响，但会导致牛群骚动，同时也会对银瞳黑瞳造成一定影响。

牦牛群眼见着就要到他俩跟前，他们把包丢往远处，之后拔地而起，如愿伏在牦牛背上，银色浪潮似如约而至。

牛蹄踏地，咚咚作响，浪潮已然淹没后半截牛群，牛群更加惊慌，一股大力冲击着牛群，极速奔跑的牛群失去平衡，倾向一侧倒压。

“我干！！！”

黑瞳银瞳还没来得及起身，包裹感突然而至，他们紧闭双眼嘴巴，双手塞耳停止呼吸，鼻腔内像被灌进水泥。

正当他们苦苦忍受，牛群的倒压到达牦牛群最前方，他们已经起不了身，随着牛群一起倒压下去，牛蹄牛头牛身纷沓而至，撞压到他们肺部致使嘴巴大张，银色液体顺势灌进他们胸腹。

两人如陷泥沼，强烈的窒息感不断传来，胸腔与腹腔像要炸了一样。

同时传来的，还有被挤压踩踏的各个身体部位的剧痛。

四周上下全然充斥着银色，事已至此，黑瞳不顾一切捂着裆，银瞳忍受痛苦就势钻进了一个牦牛身体搭成的三角空间。

两人眼球激凸，血丝布满灰色眼白，身体不受控的剧烈抖动。

强忍了半分钟后，银色浪潮过去，两人瘫在地上蜷缩着，剧烈咳嗽后喷吐不止，四周都是呻嚎的牦牛，横七竖八躺在地。

“我顶……顶你个肺！咳！咳！这嗜金虫……太他……呕！！呃！太他妈畜生了！！咳咳！！你咋样了？！”

黑瞳狂喘粗气，他健全的那只手骨折了，左脚脱臼，咳出的银色物质里还有不少血液，估计肋骨也断了几根，骨头茬子戳到肺了。

“没……咳咳！！！没…什么事。”

银瞳也很虚弱，不过他身体无恙。

银瞳起身，找到黑瞳扶着他离开牦牛群，两人鼻腔嘴角都还在流水银一样的物质，银瞳找回两包，包里的东西已经没法用了，不过他们还可以找寻其他的，记录也可以用脑子记，之前记录只是为了保险。

银瞳选好休养的地方，出门找牛骨制工具，做好后生火给骨刀消毒，给黑瞳把肋骨稍微处理了一下，拿牛毛缝好伤口，掰回脱臼的左脚。之前黑瞳拆的那些骨架被银瞳用来固定复位的手臂。

那头被银瞳宰杀的牦牛已经被踩成肉泥。

三天后黑瞳生龙活虎的出来了，银瞳也排空体内的异物，两人重新找回所需装备，继续上路，饿了吃肉，渴了找办法取水，黑瞳做手术的地方一点痕迹都看不到，皮糙肉厚都不足形容他。

对于黑瞳的身体，银瞳一向是捉摸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