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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伊心中也气,但她早就料到何忠会坐地起价,所以并不着急,不过涉及到女孩子的名节,她也不敢造次,忙皱眉道:“老爷子,咱们说归说、谈归谈,姑娘的名节可不能坏。云儿还没过门,只不过是寄养在你家,既然想要谈条件,咱们可别互相败坏了身份,这样对谁都不好。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再给你添五两,已经不少了。”
何忠摇了摇头,伸出一只手,又伸出一只手,摆了个王八的造型。 “再加十两?”
“一百两。一百两银子,你带走何云儿,撕毁契约,从此以后何云儿与我家毫无关系。没有一百两,何云儿还是我家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百两,普通人家一辈子也没见过一百两是什么样子啊! 何家的人既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若真能得一百两银子,全家十年都吃用不尽,担心的是老爷子胃口太大,惹恼了程伊,程伊若是放弃赎何云儿,那可就一分钱都捞不到了。毕竟接何云儿进门只用了半袋米,基本上是空手套白狼,能换二三十两就已经赚大发了,一百两银子实在是过分了。 村长和族长在一旁暗骂何忠恬不知耻,这跟敲诈勒索也没什么两样了。半袋米换的女娃,来他家不到两天,下人一般驱使对待,见有人来赎,便咬住不松口,非要人家一百两银子。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会愿意当这么大的冤大头? 程伊差点爆粗口,这也太离谱了吧?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老王八咬人咬得太狠了点吧! 张氏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何云儿抱着张氏的头,将张氏轻轻放在地上,自己则跪着爬到程伊面前,磕了一个头,抬起脸来看着程伊,道:“娘子,我何云儿命苦,但不命贱,不想像牲口一样被人买卖。我爹教我,做人要有骨气,不为钱财折腰,我都记在心里。我娘为了我能活命,将我换给何家当童养媳,我心里是不愿意的!我来何家才两天,他们只给我一顿饭吃,让我住在柴房里,重活都要我干,还动不动就骂我打我,我过得连畜生都不如!只是我心里还盼望着哥哥能来救我,若是实在救不了,我也没有打算活着,一条命罢了,不要能怎样!何忠他不要脸皮,拿我讹娘子的银子。一百两啊,把他们全家都拿去卖也卖不出这个价!娘子,拜托你带着我娘走吧,去找我哥享福去。等她醒了,你就告诉她,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恕女儿不能在跟前尽孝了!若是想我了,就想着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权当是远嫁在外,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说罢,何云儿已然满脸是泪,一双大眼木然无光,给程伊又磕了几个头,站起来往外就走。 何忠被骂得青筋暴起,从炕上跳下来要去打何云儿,被大宝抱住大腿用力一推,又推回了炕上。何忠作势要打大宝,大宝却灵巧的闪到后边去了。何忠家的子孙众多,几个儿媳妇上来要拿何云儿,程伊大喝一声:“二叔!何云儿也是姓何的,你可不能见着老何家的小辈被人欺负!”
这一声大喝惊得族长和村长俱是一愣,霍然想起程伊可是给了猪肉和银子的,虽不想掺和,但也不能坐视不管。两人忙站起来,一个将何云儿拉到身后护起来,一个去拦何忠家的儿媳妇。 族长大声道:“都消停些!乱糟糟地像什么话!”
族长的威力还是有的,众人都不动了,何云儿木呆呆地站着,不说话也不流泪,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族长看了一眼程伊,对何忠道:“老弟,你这口开得太大了。能不能再让一让?可别闹得人财两空!”
何忠硬得很,道:“一百两!少一分都不行!何云儿是死是活,我都认了!”
族长眉头一皱,看向程伊。 程伊倒不心疼一百两银子,只是被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讹钱,实在是气不过。况且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俗话说财不露白,万一被人惦记上了,自己一家人的安危可就保证不了了。 难道迂回一下?先说数目太大做不了主,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可是看何云儿的样子,自己前脚离开了,后脚就有可能寻短见,即便是不寻短见,也会被何忠狠狠地教训一顿,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可禁不起这么折腾了。 实在不行,就先这么着吧,救人要紧,过后买几条狼狗看家护院,也能抵挡一阵。 “一百两实在太多了,不过我受人之托,总要……” “救人啊!狗蛋被怪物咬死了!快来人啊!”
屋外传来孩童惊慌失措的呼救声,屋内众人先是一愣,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何忠大儿媳妇。
“狗蛋!快,狗蛋怎么了!”何忠大儿媳妇推开挡在门口的丈夫,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狗蛋正是何忠大儿子的长子,何忠的长孙,何云儿待嫁的小丈夫。
其他人也迅速回过神来,纷纷奔出门。何忠这回可坐不住了,趿拉着鞋子快步往外走,族长和村长也紧紧跟在后面。程伊和大宝二宝留在屋里,张氏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何云儿呆呆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对外面的喧嚣充耳不闻。 程伊也想出去看热闹,但不能放着张氏不管。程伊取了张氏喝水的大碗,将里面的水倒掉,取了半碗空间灵水,让大宝帮忙抬着张氏的头,给张氏灌了进去。 不消一刻,张氏悠悠醒转过来。刚刚醒过来的张氏有点迷糊,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何云儿,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嘴唇颤抖了几下,叫了一声“云儿”。何云儿如同遭了电击,一个激灵便抬头望向娘亲,张嘴喊了一声“娘”,便扑过来抱着张氏痛哭失声。 屋里哭,屋外也猛地传来女人的嚎哭,紧接着一帮人“呼啦啦”涌进了屋子。程伊急忙招呼大宝将张氏和何云儿拉到一边,这些人急火火的,压根就看不见地上还蹲着两个人。 何忠的大儿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何忠大儿媳妇和何老婆子哭得跟个泪人相仿,一声声“狗蛋啊!你醒醒啊!”“孙子啊,你怎么了啊?”
“没气了,这可怎么得了啊”的哭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十来岁的鼻涕小子被一群面色不善的大人围在中间,哭哭啼啼地又说了一遍事情经过。 “我和狗蛋在院门外玩儿丢石子,狗蛋输了,不高兴,要抢我的石子,我不给,他非要抢,我还是不想给……” 何忠大喝:“说重点!”鼻涕小子吓得一哆嗦,接着道:“我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追着追着就大声喊,我以为他吓唬我,就继续往前跑。”
鼻涕小子抬手抹了抹鼻涕。“后来,我发现他没有追我,就停下来回头看。我看到狗蛋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个大怪物,那怪物低着头,还在拱狗蛋的屁股呢!”
“是什么样的怪物?是不是谁家的狗?”
鼻涕小子连连摇头:“不是狗!我看得真切,是个牛那么大的怪物!全身是黑色的,头比酱菜缸还大,眼睛是血红血红的,牙齿也好大好大!我吓得不敢动,怪物转身就走了。”
“走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敢看!”
众人都不出声,当时外面没有旁人,狗蛋到底经历了什么,鼻涕小子是不是在撒谎,谁都不知道。 何忠的小儿子揪住鼻涕小子的衣服领子,吓唬道:“要是敢撒谎,看我不掐死你!”
“我没有撒谎!没有撒谎,真的有怪物……”鼻涕小子都快哭了。 “行了!快看看狗蛋身上有没有伤口!老三,去请大夫!”何忠制止了屋里的吵嚷,让大儿媳妇和老婆子赶紧解开狗蛋的衣裳,查看伤情,何忠小儿子跑出去请村里的大夫去了。 那边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狗蛋身上,没人再关注赎人的事。程伊觉得有点麻烦,难道今天事情办不成了? 正发愁呢,一个声音在程伊脑海中响起。 “谁都治不好这孩子的伤。等到他们没办法了,你就说你有良方,趁此机会要人,他们不敢不答应。”
程伊一愣,是青环的声音!失踪了这么多天,终于出现了。 程伊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心里问道:“青环!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出了什么事吗?”
“……过后再细说。你不是来要人的吗?这么简单的事居然耽搁了这么久?”
“我……我也是考虑良多……谁能想到这个老王八这么黑心,居然要一百两!财不露白,我可不能随便就答应了。”
“你一出手便是二十两,又编出一个有钱的‘主子’出来,他怎会不宰你?”
“我这不是想要以势压人嘛!好了好了,别再批斗我了。快跟我说说,外面那个怪兽是不是你变出来的?”
“是。”
“你又出来了?现在已经回到空间了吗?”
“没有回去。”
哦?程伊马上四处张望起来。 “别找了,我就在你附近。”
附近? 程伊的目光在屋里逡巡了一圈,屋里除了村长、族长和何忠家的人,再有就是张氏和何云儿了。何云儿扶着张氏坐在凳子上,旁边站着大宝和二宝。 大宝发现程伊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了,问道:“娘,你在找什么?”
程伊摇了摇头,示意没事。这屋里到底谁才是青环啊? “咦,小黑!快过来!”
大宝冲着门口招手,小黑狗悠哉悠哉地过来了。大宝伸手要去抱它,被它闪身躲过,一跃上了程伊的怀里。 程伊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的毛茸茸的小狗,在心里问道:“你……小黑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