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瞥程伊一眼，青环的声音同时在程伊心中响起：“小黑这个名字太难听了。”

程伊有点无语，她怎么也没把小黑和青环联系起来，实在是青环之前给她的印象就是是恢弘威严的，这个小黑，又萌又乖，还会撒娇舔手，跟威武的狮子王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刚开始失了心智，后来恢复了，便出了空间。我现在这个样子，留在空间中危险很大，只能在外面呆着。”

“你没有法力了吗？”

“失去了一部分。现在还在恢复当中。刚才变回本体是为了吓唬那个孩子，又略施手段让他昏迷不醒，好让你拿这个孩子的安危当做谈判的砝码。”

“不会真的伤害他吧？”

“不会，只是陷入昏睡而已。”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王大夫来了！”

何家老三将村医请了过来，众人忙给村医腾出空地。

刚刚何忠的大儿媳妇和婆婆都给狗蛋检查过了，并没有看到伤口，村医又细细查看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哪里受伤。可孩子就是叫不醒，身上的热气也渐渐消散下去。

村医让人给孩子盖上棉被，保护身体不受凉，又闭着眼睛号了半天的脉，这才睁开眼睛，皱眉道：“脉象微弱，几乎感觉不到，若是再不醒来，筋脉逐渐衰弱，恐有性命之忧。”

何忠焦急问道：“王大夫，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孙子还有的救吗？”

村医摇了摇头，道：“无能为力。”

何忠惊得呆住了，何老婆子和何忠大儿媳妇一听孩子没救了，顿时呼天抢地的哭起来。

何忠大儿子强忍悲痛，问道：“若是送到城里，找保生堂的大夫来看，能看得好吗？”

村医叹了口气，道：“保生堂的坐诊大夫是神医再世，或许他有办法救狗蛋的性命。只不过，何家村虽然离晋城不远，但也要近一个时辰才到，进了城再去保生堂，还要耽搁大约两刻钟。孩子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正说着呢，何忠大儿媳妇惊呼道：“狗蛋！狗蛋没有呼吸了！王大夫，你快来救救我的儿子啊！”

村医急忙奔过去，探了探狗蛋的鼻息，又去摸狗蛋的脉搏，少顷松开了手，摇头一语不发。

“我的狗蛋啊！”

何忠大儿媳妇嚎叫一声，厥了过去。何老婆子将手伸进被窝里摸，狗蛋的身体已经变凉了。老婆子差点背过气去，半晌缓过一口气，高呼一声：“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便拍着大腿哭起来。

何忠的二儿媳妇也跟着掉眼泪，劝婆婆不要太悲伤了，还有二孙子陪着爷爷奶奶呢。何忠的大儿子听不过去，怒道：“老二媳妇，你什么意思？我的儿子还没死呢！你这个当婶子的就是这么咒自己亲侄子的？！”

老二媳妇自知说错了话，又不想承认，便狗扯羊皮地诬赖道：“我，我可没咒狗蛋。都是家里招了丧门星！狗蛋一直都活蹦乱跳的，自打昨天何云儿进了门，我看着狗蛋就没精神，今天无故的就出了事。肯定是狗蛋媳妇克夫，都怪她！”

老二媳妇用手指向何云儿，何家人的目光刀子一样全刺到何云儿身上。何老婆子疯了一般站起来，直冲着何云儿扑过去，嘴里大骂着“丧门星，克夫的老婆，害死我孙子”，看样子恨不得撕了何云儿才能泄恨。

何云儿吓得往后躲，大宝护在何云儿前面，不让何老婆子靠近。

程伊见状大声道：“都别闹了！这孩子的病我能治！”

众人具是一愣，何忠拉住了撒泼的老伴儿，看向程伊：“你说什么？你能治？”

程伊点头，道：“这是惊厥假死之症。如果没有良方，半个时辰后，必死无疑。”

“你的意思是，我的孙子还有救？”

“是。只不过……”程伊止住了话。

“怎样？你若是能治好我孙子的病，你，你要什么条件，只要我们能办到，都可以！”

“老爷子，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吧？”

何忠的眼珠转了转，道：“若是你救活我孙子，我便不要一百两了。八十两，你带何云儿离开！”

程伊不回话，只用眼睛看着何忠。

何忠咬了咬牙：“六十两！”

“五十两！不能再少了！”

程伊笑了，道：“老爷子，是你孙子的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您自己琢磨吧！”

“狗蛋啊！我的儿啊！你不要撇下为娘的啊！我的狗蛋啊！你要是死了，娘也不活着了啊！”

何忠大儿媳妇醒了过来，趴在狗蛋身上哭得山崩地裂。

何忠青筋直蹦，恶狠狠看着程伊，道：“可你总不能空着手就把何云儿带走吧！”

程伊忍不住又笑了，转过脸对着族长和村长说道：“两位，你们看看，何老爷子可是疯魔了不成？他不想让我空手把何云儿带走，却想要空着手请我救他宝贝孙子的命，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这种治病的良方，需得我亲自制药、亲自施救，且药材珍稀至极，可谓世上罕有，不说是价值连城吧，也可以说是千金难求。我只想要一个半袋米换来的姑娘而已，这笔账谁赚谁赔，还得大家帮着算算！”

族长点了点头，对着何忠沉声道：“老弟，狗蛋可是何家的根，孰轻孰重你要分得清！”

村长也劝道：“老叔，救人要紧啊！时间越长，狗蛋越危险，快做决定吧！”

何忠鼻孔张得老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犹豫了半晌，最后颓败地对程伊说道：“只要你救活了我的孙子，何云儿你带走，我不要一分钱！”

程伊笑着点了点头，道：“好。那就请您把契约拿出来，交给二叔先行保管。”

何忠冲何老婆子使了个眼色，何老婆子进屋去了，不一会儿便拿出来一张纸，不情不愿递给了何忠。何忠又转交给族长。族长拿过看了一眼，给了村长，村长看完之后给程伊过眼。程伊见上面写着何云儿去何忠家做童养媳的字样，还有村长、族长、何忠、张氏的签名和手印，点了点头。村长便又拿给张氏看，等到张氏也确认完毕了，这才交还给族长，由族长收了起来。

程伊对众人道：“我施救的过程需要保密，大家都出去吧！”

何老婆子不同意，叫嚷道：“谁知道你靠不靠得住！万一害了我的孙子怎么办！我要留在这里看着！谁也别想赶我走！”

程伊也不看她，对何忠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是不信我，可以另请高明。”

何忠瞪了程伊一眼，对几个儿子道：“快把你们娘拉出去！”

说完，便率先出了门。何忠的二儿子和小儿子搀着何老婆子的胳膊，将犹自骂骂咧咧的老娘架了出去。何忠大儿子扶着自己的媳妇，何云儿扶着张氏，大宝牵着二宝，跟随众人出了屋子。

屋里只剩下程伊、小黑和躺在炕上的孩子，程伊关上房门，将所有人的目光隔绝在外，还闩上了门。

“小黑……青环，你来看看，这孩子好像没气了。会不会是你出手太重，不小心伤了他？”

“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小黑狗青环跳上了炕，在孩子身边转了两圈，对程伊道：“再给他喝一口空间灵水，就没事了。”

程伊取来一个大碗，倒了一点空间灵水，给狗蛋喂了下去。狗蛋的小脸由青白转为红润，心口窝热乎起来，呼吸也不再微弱。

“这就完了吗？”

小黑跳下了炕，翻了翻眼睛，道：“当然。不过你最好多等等，毕竟是救人，太快了也不可信。”

程伊点头，坐在炕边守着狗蛋。小黑则跃上了程伊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球。

程伊有点别扭。之前不知道小黑就是青环的时候，程伊很喜欢抱着它，觉得小黑毛绒绒的又萌又可爱。可现在知道小黑就是青环了，程伊实在没有办法忽略它实际上是那个骄傲冰冷的大狮子的事实，而且，这个跟自己不太对付的家伙居然喜欢趴在自己怀里睡觉，这种感觉实在是怪异得很。

程伊动作僵硬地抱着小狗青环，没话找话道：“你……最近好像变重了……”

“……我吃下去的肉都是为了恢复法力，不会转为体重的。”

“吃肉能恢复法力？不是应该靠修炼或者吞服丹药吗？”

“那是人类修士的做法。我只需要多吃肉多睡觉就可以了。”

“哦。只是普通的肉就可以吗？还是必须是空间里的肉？”

程伊想起来，最近的肉食都是来自空间。

“自然是空间里的肉更有利于我增长法力。空间里的肉食大部分来自灵界，灵力储存最多，还有一些是从凡间拿进来的，时间一长，也沾染了空间灵气。凡俗世界的肉食最次，不含灵力，但对我恢复身体也有一定的好处。”

“肉食必须要烹调过吗？还是……”

“都可以。但是烹调过的肉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