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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没听到回应,门后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几乎变成了砸,仿佛下一秒会有什么东西从那里冲出来一样。
深名朔也忽然想到,按照房号去算的话,他的隔壁并不是一堵冷冰冰的墙,而是又一间新生宿舍。 只因为一张纸就定性灵异事件果然还是太草率了。 换个思路去想,这么强烈的、急迫的撞击声……有没有可能是某位同学在求救呢? 急病、受伤、或是察觉自己即将晕厥,想要求救的理由有很多种。 况且现在还不知道如何联系其他人,在连通门旁试试运气,也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深名朔也不再犹豫,迅速跑回客厅拿来了自己的钥匙,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去开那两把重叠的锁。 因为焦急,他甚至好几次都没戳对地方,连鼻尖都开始冒汗。 得快点、再快一点。 门后咚咚咚的声音刚刚突兀地停止了,这让深名朔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打开锁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之前被隔绝在外的血腥味立刻钻入鼻腔,混杂着陈旧的飞尘和浓郁的消毒水味。 有人受伤了! 深名朔也心中一紧,视线立刻扫过面前房间,发现这里格局跟他的如出一辙,无论是房门个数还是窗户上紧紧缠住的锁链。 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这边摆件和桌上到处是久未打扫的灰,而自己那边一尘不染……因为忧心伤者,深名朔也没多停留,疾步朝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 玄关处,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正仰面朝地。 他背部的衣服近乎被血液浸透,上面甚至还被扯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口,像是刀戳又像是被子.弹贯穿的样子。 也许是太疼了,直到昏迷前他都用右手捂住腹部,整个人痛苦的蜷缩着,另一只手却顽强地伸了出去,似乎是想去够前面打翻的消毒用品。 入目的状况实在太惨烈了。 第一眼,深名朔也差点没遏住口中的惊呼,就连呼吸都停顿了半拍,反应过来后赶紧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扶起来。 因为怕牵扯到伤口,他的动作不敢太大,也不敢随意拖动对方。 所幸深名朔也常年不舍得去医院,久而久之自己练就了验伤和包扎的本领,三两下大致推断出了青年的伤情。 肋骨骨折、手骨轻微骨裂、腹部中弹、右腿也被划了一刀……这都经历了什么啊! 越检查越震惊,深名朔也都不敢想象青年是如何顶着这种伤挪回来的。 不管是秘密任务还是其他什么,能坚持到这一步,至少说明他意志力惊人的强大,远远胜于旁人。 深名朔也顿时肃然起敬,抬手小心翼翼抹掉对方脸上的血迹。 而等那张面容完全露出来之后,他意外发现这竟然是个熟人。 是新生典礼那天、当着所有人面宣告自己不惧挑战的神秘青年。 后来深名朔也从松田阵平口中知道了他的名字—— 伊达航。 怎么会……!竟然是伊达同学! “连伊达同学都会伤成这样,学校的任务……” 深名朔也对警校的危险程度又有了全新的认知。 但现在,果然还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 得想办法把伊达同学搬进卧室里去,躺在地板上可不利于伤口恢复。 ……话是那么说。 深名朔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再看看伊达航过分卓越的体型,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大概、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小艰难。 * 成为卧底潜伏进黑衣组织后,安室透从没想过“加班”这件事,还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他在组织立的分明是秉性妄为的孤狼人设,偏偏遇到了琴酒这个说一不二的家伙。 不算顶头上司,理论上来说他并不需要言听计从,但安室透既然想搭上琴酒这条线,多多少少都得做些“额外”工作。 ……可这不代表他愿意大半夜跑来天台吹冷风!旁边还有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家伙到处捣乱! “你到底在做什么……梅克斯!”看了眼时间,确认目标还有一会才会出现,安室透终于忍不住起身,把旁边咚咚乱撞的家伙抓了回来。 这个叫梅克斯的组织成员是琴酒派来协助他的。 据说是个神秘主义者,脸上还带着遮掩容貌的面具,旁人只能看到他一头月白色的长发,和一双与干枯血液同色的眸子。 安室透猜测他是琴酒的亲信,毕竟对方过来时和那个男人堪堪隔了小半步的距离,这对警惕的杀手而言几乎算是亲昵的程度。 也正因如此,安室透才一直忍受着对方莫名其妙的举动—— 这家伙从没开口说过话,一直都安静的待在旁边,刚刚却不知为何,忽然起身撞向阳台通往楼下的门。 一下一下、声音还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快。 大半夜这样不说扰民、听到也是会吓死人的! 更别说安室透亲眼见证了这么诡异的一幕。 “如果不是琴酒——” 他都快气笑了,“说吧,我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半夜跟拍丧尸片一样咚咚咚撞门,后面是站着一个哆啦A梦吗?能带着你开任意门满世界遨游那种?”
“……”沉默的梅克斯自然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理会安室透故意夸张嘲讽的语气。 不过阻止过后,他确实消停了下来,重新敛息靠在一边,又变成了原本那种不会说话的“死人”。 ……说实话,安室透有点怀疑他是个瞎子,毕竟他从那双红眸中没看到任何事物的倒影,就连光亮都没有。 “晦气!”
安室透贴合人设地咒骂了一句。
随后直接将青年当成背景板,重新半趴在狙.击.枪面前,长长吁了口气,准备去搭前面的扳机。 可就在这时,高度警惕的安室透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直觉,而他坚信自己的直觉从未出过错。 根本没有犹豫,短短零点几秒,安室透迅速收枪、抱身、就地一滚,动作一气呵成,耳边几乎同时听到了子.弹破空擦过的声音。 ……被发现了! 怎么会?!他诧异地瞪大眼睛,而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现在的情况。 这次的任务,是狙击一个逃出去的中层叛徒。 虽然不至于致命,但对方手中也掌握了不少组织里的秘密……他接受了FBI的证人保护计划,马上就要被送往国外,今晚在酒店是唯一的机会。 安室透也想过可能会被发现,却没想竟然这么快,那群讨厌的FBI鼻子果然比狗还灵。 “任务失败,Gin。”他按了按耳朵上的联络器,语气充满不甘,“我们撤退、或者再找时间……” “任务不会失败。”
通信频道里,琴酒的声音冷漠而笃定,“你等着就好,波本。”
“开什么玩笑!还等……?!”
安室透的话刚开了个头,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眼往旁边看—— 刚刚在那挺尸的梅克斯不见了。 再一转头,那家伙已经出现在了天台边缘,鬼知道他是怎么躲开对面连环射击的,才眨眼的功夫就摸上了被放在一旁的狙击枪,紧接着迅速伏身、调整姿势、扣动扳机。 安室透怀疑梅克斯根本没看瞄准镜,因为这家伙动作太快了,后坐力似乎也跟消失,足以将肩胛骨震碎的力度放在他身上却纹丝不动。 没人比一个狙击手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梅克斯、哦不,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他不怕留下终生残疾吗?! 对面显然也没意识到会有人那么疯狂,准头再精准也拼不过蜂拥而至的弹雨,一时间攻守交换,只能找准缝隙去放两颗冷弹。 然而都被尽数躲过。 “梅克斯!人要被运走了!”
安室透用望远镜看到了下面的混乱,证人保护计划提前了,那个叛徒正在层层包围下缓慢地朝车里移动,一旦上了车,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这个角度……没有死角,那群混蛋把狙击范围研究那么透彻干什么?有被害妄想症吗!”
安室透真心实意地骂了一句,动作却丝毫不落下风,迅速提枪朝楼下跑去。
——既然无法狙击,那就直接在街上击毙。 “你的想法也足够疯狂,波本。”琴酒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断断续续的,可安室透还是能感觉到,这家伙在笑。 他很满意,对自己。 太好了。 安室透不着痕迹地咬了咬舌尖,瞬间尝到了铁锈味道,头脑也从精湛的演技中短暂恢复片刻,杀戮的念头顿时消减了大半。 他沉下眼神,隐在漆黑的巷子里,外面警笛和人声嘈杂一片,显然突如其来的袭击也打了FBI一个措手不及。 哈,也不过如此啊。 作为公安,安室透实在对这些外来的家伙没什么好感,这一秒甚至短暂站到了梅克斯一边,心里嘲讽的想“还不是被我的同伴打得抱头鼠窜”。 他缓慢地举起木仓。 “这次之后,我需要一个很长的假期,Gin。”
“如你所愿……”琴酒的心情似乎很愉悦,安室透甚至听到了杯盏碰触的声音,“如果你过会打空的话,我或许可以给你再延长一点时间。”
“……什么意思?”
安室透微微蹙眉,不解道,“你想让我故意打空?为什么?”
“为了让某个人亲自动手,这可是一出好戏。”
“你是说梅克斯?”
琴酒不说话了,可通信频道里明显传来了他低笑的声音—— 答案显而易见。 安室透眉头紧锁,但他知道自己从这个多疑的家伙嘴里得不到更多情报了。 现在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探究欲,眯起眼睛看向那边簇拥之下的男人,利落地扣动扳机。 砰—— 人群中立刻传来尖叫,紧接着是更大的混乱。 有人试图大声维持秩序,然而效果寥寥,刚刚的袭击几乎戳到了每个人的敏感点,恐慌早已浸入他们的情绪。 但是,并没有人倒下。 安室透如琴酒所说,在扣动扳机的刹那偏过了一个微小的角度,那枚子弹几乎擦着男人的额头而过,最后狠狠嵌进了旁边的玻璃橱窗。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安室透把木仓捏得咔咔作响,“现在,我等着看你说的好戏。”
他走这步,算是完全放弃了再次射击的可能。 毕竟FBI会迅速做出防备,就算再废物,他们也不可能让同一个人钻两次空子。 “那个狙击手不好对付,我怀疑是他们的王牌,梅克斯应该还在天台上吧……” “不,”琴酒忽然出声打断,“他来了。”
也不清楚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现场情况的,他的话音才刚落下,人群中立刻爆发了一句“快看上面!”
,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一道黑影当头而下。
安室透动态视力极佳,敏锐抓住了空中飞舞的月白发丝,瞬间反应过来—— 那是梅克斯。 他竟然直接从天台上攀下来了!仅仅靠着一根绳子! 这反人类操作着实让安室透目瞪口呆,当然,他接下来的行为也遑不多让,甚至更加离谱。 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梅克斯躲着FBI射来的子.弹,忽然从四楼一跃而下,直接空中调整姿势盲开,瞬间击毙了本该在包围圈重重保护下的目标。 FBI的狙击手击中了他的手腕,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梅克斯就跟感受不到疼一样,动作丝毫未变,落到二楼的位置直接踹碎窗户玻璃,翻身跳了进去。 “他一定学过杂技!或者魔法!”安室透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然后在琴酒愉悦的低笑声中迅速变装,拆下木仓扔进旁边的垃圾堆、随后压低帽檐,悄无声息混进了人群。 另一边,强行闯进二楼的梅克斯打晕了这里的安保,又花了些时间躲开赶来这边的FBI,同样顺着通风管道成功逃离。 但和安室透不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这片区域,出来之后反而又拐进了地下车库。 这里构造很复杂,几乎像个小型迷宫。 梅克斯却像有向导带领一般顺畅地绕来绕去,最终停留在了监控室的门口。 这个刚以惊人之举造成动乱的青年,此时此刻垂下了眼帘,异常乖巧地伸手敲了几下门。 门很快打开,而开门的人正是琴酒。 在他身后,原本的两个安保软趴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潜伏在交通部人会销毁所有监控,也会帮忙隐藏踪迹……你不会暴露,你依旧属于我们。”
琴酒的右手还举着酒杯,里面流淌的正是名叫梅克斯马克的红酒。 见到梅克斯,他果然很愉悦,将手里的杯子抵在青年的唇上,用几乎粗暴的动作给对方灌下剩余的酒液。 因为站立着,殷红的液体大半都流了下来。 琴酒冷冷地眯起眼睛,用两根手指狠狠抹掉漏出来的红酒,紧接着,他抬起面前青年的下巴,用命令的语气道,“摘下你的面具。”
梅克斯眼神微动,轻轻眨了下眼睛,似乎是接收到了命令,他缓慢地抬起手,取下了盖在脸上的黑色面具。 ……如果诸伏景光或者松田阵平在这里,恐怕会立刻露出惊愕的表情。 因为他和游戏里,主人公深名朔也有一张完全相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