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宫中确有打斗的痕迹,墨玉顺着痕迹,才找到了这里。推开门,没想到他们不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还同床共枕。真是不知道礼义廉耻,这成何体统!要是传了出去,公主的清誉该如何,岂不是成了皇室的笑柄。她好不容易才重回璇玑宫,本来就举步维艰了,再出这样的事情,稍有差池,就会功亏一篑。墨玉看了看天,才刚亮,没有人会注意到。“公主,请您赶紧回去!”
墨玉提醒了一句,看着夜离魈,眼里都要冒出火来。他不禁有些后悔,当日叫劝说洛风宁借夜离魈的势,没想到他们会发展的这么迅速。洛风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机立断。“好,我这就回去。”
失踪了一夜,若是眼睛利索的,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走到门口,洛风宁停下脚步。“我这一身血衣回去,恐有不妥。”
夜离魈进屋,捧出了一个盒子,递给洛风宁。“换一下吧。”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精致的女装,上面的刺绣透着珍珠般的光泽。她惊讶的抬头,夜离魈自顾自出了房间。换好衣服,洛风宁站在镜前,转了一圈,审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淡青色的长裙,精美的刺绣,衬托她整个人都充满了仙气儿。她简单把头发撩丨起,找了根丝带随意绑了个蝴蝶结,简单大方又不失雅致。门打开,清晨的风吹起她的裙摆,仿佛自天边而来。墨玉和夜离魈默默地站在门口,为她的美所惊艳。她是那般的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她走到两人面前,轻巧的一个转身,冲夜离魈甜美一笑。“我,好看吗?”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点头,才回过神来,收起呆愣的眼神。“我们回去吧。”
墨玉回神,抓丨住她的胳膊就要走,一夜未在宫中,多在宫外停留一刻都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洛风宁!”
夜离魈忽然叫住了她,一个箭步到了她面前,墨玉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眼中带着几分冰冷。洛风宁拉了拉墨玉,示意他退下。忽然,夜离魈直接将洛风宁拉进了怀里,用力的,霸道的,她只觉得自己都要被挤散架了。耳畔传来他有些生涩,却不失温柔的声音。“若有什么事,派人来传话,有我在,不用怕。”
她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心里满是暖意。“不用担心会坏了清誉,我娶你!”
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似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勇气,才说出了口。那一刻,他下定决心,只此一生,只此一人。她呆愣在了他的怀里。心里有欢喜,更多的却是担忧。抬头,对上他坚定的眼眸,她的心顿了顿。笑容浮上嘴角,示意他松开手,带着墨玉迅速跃过屋顶,进了那红瓦高墙。晓月坐在宫殿的屋檐下,拖着腮帮,眼里满是着急。见洛风宁回来,她下意识的起身,小跑着过去。“公主,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整夜都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被皇贵妃扣下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去找了墨大人,公主……”晓月一口气说了好多担心的话,眼眶已经红了,闪烁着泪光。“我没事,放心,以后我都会告诉你一声。”
洛风宁拍了拍晓月的肩膀以示安慰。门口的守卫跑了进来,看到墨玉,愣了愣。“什么事?”
洛风宁立刻转移侍卫的注意力,他们是翻过墙进来的,没有经过守卫,可不能让他起了怀疑。“公主,雀大人来了。”
雀叡,他来做什么?“让他在前厅候着。”
换了一身衣服,洛风宁去了前厅。雀叡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端着茶杯,络腮胡子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出什么情绪。“雀大人,此番早早前来,是为了雀彦表哥的事?”
将他儿子发配到边疆,洛风宁都不禁佩服,他可以如此风淡云轻。“公主可还喜欢那一株珊瑚?”
雀叡绝口不提自己的儿子,开始闲话家常,转移话题。“姑父如此割爱,我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这话一语双关,既谢了赠送珊瑚之礼,更是谢了他舍得雀彦,将他送去边关的这一份牺牲。雀叡自然是听明白了,雀彦做的那些荒唐事着实太过分,也该有些教训。至于,边关那边,他也早已经打点妥当,且他的资质实在是比不过他的私生子雀诚。为了雀家的百年基业,就算是庶出,还是由他继承比较妥当。洛风宁这么一闹,正好给他创造了机会,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公主说得哪里话,公主肯高抬贵手,饶犬子一命,老臣该谢过公主才是。”
不愧是朝中的老人,那一份洞察力,超出常人。洛风宁笑着摇了摇头,朝周围使了一下劲眼色,在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部退了下去。“姑父这话严重了,我觉得雀彦表哥也该好好历练一下。”
她笑得温婉,眼睛透亮如星,那成竹在胸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皇后。雀叡不禁生出一种错觉,仿佛先皇后又回来了。他顿了顿,回过神来,洛风宁端庄坐于上方,手中端着青花瓷茶盏。“公主说的极是。”
他顺着往下说,心底所想,却没逃过洛风宁的眼睛。“如果姑父想更换世子的话,目前可是一个好时机。”
雀叡震惊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公主何以见得?”
掩饰着心虚,雀叡故作老陈一笑。“雀彦是戴罪之身,更换世子,若是雀彦建功立业,那么对于雀家也是一种荣耀。若是不幸在边关有什么不测,雀家依旧是雀家,不会因为他而有任何的影响,姑父您不会用雀家上下为他陪葬的。”
面前的这个人,老谋深算,对于他们来说,家族的命运,远高于个人的命运。生在这样一样家庭,或许,是雀彦的悲哀。小小的年纪,那张少不更事的脸上,一双清澈的眼眸似乎洞悉了一切。雀叡隐隐的感觉,面前这个丫头,似乎正在应验,她出生时的预言。“公主是多虑了,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为朝廷效力。”
他拙劣的隐藏自己的目的,被一个小女孩看穿,还真是没什么面子。“雀诚,学识渊博,为人谨慎谦和,的确是更适合的人选。”
雀叡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看来对于雀家的动向,她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