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青楼了,这一待就是一整天的时间,根本就没什么好跟的。莱山回到顺天府复命,将岳喆这一天的行踪告知了谢琅。谢琅微微皱眉,“只是去了红杏楼?那之前呢,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大人这样问,属下倒是想起来了,今日在朝阳南街上,岳小公子当街调戏了一位姑娘。”
“后来呢?”
“那姑娘也是聪明,一听岳小公子自报家门,立马就吓得逃跑了,属下看过,岳小公子并没有追人,而是直接到了红杏楼。”
谢琅心中突然咯噔了一下,倏地回头看向了莱山,声音里带着些许急躁,“那他身边的人呢?”
莱山愣了一下,“这倒是不曾注意过。”
“糊涂东西。”
谢琅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笔扔在了桌前的地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岳喆这样的人,你觉得他有必要事事亲力亲为?我既然让你监视他,就是要让你监视他身边的每一个人!”
直到现在,莱山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他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大人,是属下思虑不周,属下这就回去,马上去查岳小公子所在之处!”
“如果真的有什么情况,只怕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谢琅有些无奈,总觉得马上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原来是城南黄家的独女黄如云昨天夜里在家中上吊,人虽救了下来,可她却昏迷不醒,唯一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是在昏迷之前留下了一份追罪诏。天还未亮,黄家夫妻便带着女儿的追罪诏一齐到了顺天府,敲响了鸣冤鼓。鼓声长鸣三声,顺天府门也为之开启。黄家夫妻跪在堂前哭得老泪纵横。顺天府尹岳成一拍惊堂木,大声呵道:“台下何人?此番受何冤屈方才击鼓鸣冤?”
黄家家主黄明仁颤抖着说道:“草民状告岳府公子岳喆奸淫良家女子,致使我女备受打击,悬梁自尽,今有追罪诏一封,还请大人为了草民主持公道!”
“胡说八道!你可知诬陷他人此乃重罪?”
黄明仁连忙磕了好几个头,诚惶诚恐的说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至今我家女儿还在家中昏迷不醒,求大人为了我等做主!”
岳成的眉头紧蹙,沉默半晌之后,方才沉声说道:“既然苦主至今尚未清醒,此案便没有证据,无法立案。”
“可大人,我们有追罪诏啊!”
自己还未说话的话被突然打断,这让岳成怒不可赦,“追罪诏也有可能是凶手伪造,只要苦主没清醒过来,这事儿立不了案子。”
黄明仁和自己的妻子对视了一眼,纷纷痛苦哀嚎道:“大人,你万万不能因为岳小公子是你的儿子,你就这么做啊,我家女儿太可怜了,您不能不受理这桩案子!”
岳成冷声说道:“今日任凭你说破了天,本官也还是这句话,想要告官,还是得先让苦主清醒过来。”
顿了顿,他又装作善意的提醒道:“如果苦主一时半会儿的清醒不了,本官还是建议,这桩案子最好不要闹到公堂上来,而是由你们双方在私下里商讨解决。”
他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不等黄明仁夫妻再多说点什么,岳成便再拍惊堂木,高呵了一声,“退堂!”
岳成之所以会做这种事,自然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小儿子。方才堂上之事,谢琅已经在偏厅听了一个一清二楚,他心中多少有些悲凉,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受害的姑娘应该就是岳喆昨天当街调戏的那个姑娘。昨天晚上,莱山明明已经去红杏楼查了岳喆所做之事,但还是被他给躲掉了。黄家夫妻被守卫推搡出了顺天府,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岳喆。一看到黄家夫妻,岳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直接朝着黄明仁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恶狠狠的质问道:“就是你在背后搞本公子是吧?本公子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来人,给我打!”
原本站在他身后那几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壮汉团团将黄家夫妻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千钧一发之际,谢琅的声音在人群之外响了起来,“岳喆,你若是想要坐牢,本官现在就可以把你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