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调查济南旧案则是最底下的。只因还未进济南的时候,谢琅就嘱咐过不让秦晓娴走漏风声。“这济南旧案牵扯了权贵皇子,是陛下的心病,当年闹得沸反盈天好几年都没消停。如今你我若是想旧事重提,恐怕陛下会出手阻挠,到那时就不好了。”
秦晓娴听了这话若有所思。“既然如此,皇后娘娘怎么会不知道张家到底想做什么,又是怎么从陛下手中给我讨要来金牌的?”
她腰上那块金牌可是十分厉害,关键时刻能当千军万马,只是日前有了何知府污蔑这牌子是假的在先,眼下她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用了。“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本事了,或许陛下还有些别的筹谋,你我不知道的.....不过这济南旧案的事情还是先藏下来的好。你我有张绣荣案做门脸,应当不会有人特地留心。”
谢琅的话句句在理,秦晓娴听完应下。二人在城中转了一圈,找了一家客栈歇脚。未免引人注目,还是只定了一间房。“眼下已经到了济南,该去找来城了。”
想起二人最开始要到济南来的原因,秦晓娴就不住的担忧。来城渺无音讯已经多日,他们在路上耽搁的时日太长,她是真的担心这人出事。谢琅合上窗户,拨弄了一下客栈的茶杯茶碗。“来城不是头一日跟我了,若遇到什么差池,自保的能耐还是有的。我方才已经放出信儿去联系他,若他还能自由行动,大约一个时辰后就会回信了。”
虽说谢琅这么劝慰,秦晓娴还是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果然二人等到一个时辰后,没能收到来城的讯息。“这下可不妙,他不会出了什么大事....”虽说和来城没有几面之缘,但秦晓娴知道此人和谢琅情分不浅,也跟着担心,谢琅则捏着自己给来城传话的纸条眉头一皱。“他不回话,我们也只能将此事暂且放下,方才我出去的时候,听有人提及曾在知府府邸附近见过一个女子,听那描述像是玉莲。”
玉莲和张绣荣是一同被绑到济南来的,发现其中一人的踪迹,就好找到另一人的下落。秦晓娴心下热络一些,连忙开口。“既然如此咱们该去看看才是。”
说话间她急急忙忙就要出去,谢琅伸手将她拦住。“玉莲是在府衙附近出现过,此地非同小可,还是我一人去探查,你继续在这周围走走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些别的消息。”
上回在何知府手上吃的亏二人还历历在目,秦晓娴知道眼下不是任性的时候,点头应下。谢琅略修整一番便到了济南知府的府衙附近。府衙重地寻常无人靠近,大门两旁更是有人把守,谢琅留了个心眼没有从正门去,而是找了个偏僻不起眼的小巷,从附近的酒家房顶上慢慢靠近这府衙。虽说府衙有人把守,但到底功夫不如谢琅,没有发觉他的存在。等到靠近后,谢琅一个翻身从墙根溜了下来,仔仔细细在墙面上寻找。果然手指摸到一出坑洼的地方,细细扫开上头的灰尘,是个极为特殊的符号。一看见这符号他的脸色便猛地一沉,这符号是来城留下的,二人曾经约定,若是遇到什么大事,便留下这记号提醒后来人。谢琅是因为听闻玉莲在此露面过,想着以来城的能耐必然会到这附近探查,果然找到这符号,更加确定济南知府恐怕有些不对,抽身离去。从府衙出来后,谢琅打定主意要寻找来城,找到离这府衙不过一个街区的酒坊,眼见此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猜想此处的人恐怕知道不少消息,当即坐了进去要了一壶烧刀子。那店小二见他衣着不凡不敢怠慢,很快将东西送了上来。“公子,这是您的酒,还有两碟盐水毛豆算是小菜。”
这小二端着木盘子手脚麻利将酒水放下,谢琅抬手抿了一口,咂咂味。“你们这儿的酒水倒好,平日生意不错吧?”
店小二见这公子主动攀谈,眼下店里也不是很忙,索性收了手脚回话。“公子您的舌头真灵,我们这儿的酒水在全济南都是排的上号的,还有些江湖人士不远万里就为了来这口烧刀子呢。”
一听见这酒馆有江湖人士前来,谢琅更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不着痕迹的开口。“你们这儿既是生意好,想必往来的人也不少,我同你打听个人,你可见过一个面方口阔直的京城口音男子,他眉上长了颗痣。”
谢琅将来城的样貌说出,小二先是疑惑,后来恍然大悟一般。“公子您说的这长相普通我不记得,可是眉上长痣还是京城口音的男子我是见过的,此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知府程大人抓走了,您和他什么关系,可别惹祸上身才好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谢琅端起酒杯掩盖住面上情绪,片刻后将杯子搁下,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值什么,他原欠我几两散碎银子,眼下看来我是没处要了。”
那小二看谢琅情绪不佳,只说了一句慢用便托词说忙转身离去,谢琅坐在酒馆中看着下头人来人往,心思繁杂。来城是他一手培养的,身手极好行事更是稳重,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才能这么堂而皇之被程知府收押,这里头必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