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来城在府衙留下记号,又被程知府给抓走了?”
秦晓娴咀嚼着谢琅带回来的消息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她料想过来到济南会不顺遂,却没想到刚开头就要和官府对着干。更是想明白了为何来城迟迟没有消息。都叫人给拘起来了,能有消息才见了鬼。那头谢琅看她一下子发愁起来,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此事你不必操心,我已经想好,去弄一身狱卒的行头混进去看看来城究竟在不在济南的大牢中,他和玉莲前后脚出现在府衙附近又被人收押,必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这法子也太过冒险了,一个不妨若是被发现....”眼中漏出两丝担忧,秦晓娴是不愿意让谢琅这样铤而走险的。后者则态度十分坚决。“眼下只有这个法子了,见不到来城就不知道他到底查到了些什么,你我在济南的案子也无从查起。你放心,我必定会好好保全自己。”
秦晓娴看他再三保证,自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只得应下。“既然如此,我明日就出去走动,探听玉莲的消息,务必让外人以为我们是来查失踪案的。”
二人定下主意,谢琅当夜就去绑了一名狱卒拿走他的衣衫,乔装改扮进了大牢。眼下是三更半夜,上夜的狱卒也不十分上心,只见有人来了便以为是接自己的班,将钥匙和东西交到谢琅手中转身就走。“你先在这儿看着,我明早过来换你。”
这人哈欠连天的走出去,丝毫没注意到眼前的人跟本不是平素和他交接换班的兄弟。谢琅看他如此松懈心中松了口气,若是此人细心盘问,他少不得还要动一回手。眼下这人走的利索,他倒是可以慢慢找了。拐了个弯走下地牢,谢琅顿时就明白了为何那个狱卒如此懈怠。这偌大的牢房统共也没有关几个人,还都是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惹不出什么事情来。这些人见有狱卒进来了,连动都懒得动,死人一样躺在牢房里。谢琅挨个仔细看了一遍,发觉这里头并没有来城,有些灰心,刚要转身离去。忽然发觉深处还有一道小门,走到前头才发觉这门前竟然还有两个狱卒把守,这二人见他靠近立即出声。“哎哎哎,你是哪里来的,不知道外头的不许往这边来吗?”
这二人警惕的态度和方才那个将谢琅放进来的狱卒有天壤之别,谢通判见多识广,立即明白过来这地方才是正经关人的,是牢中牢狱中狱。为不打草惊蛇惹得这两人怀疑,他笑着上前塞了两块散碎银子给这两人。“两位大哥,我是今天刚来的,不懂规矩。你们行行好,可不要把这事情告诉牢头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两个见他十分懂事,掂量了一把手中的银钱,开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往后也记住点,这边是不能过来的,得亏是我们脾气好,换了其他人你早去牢头哪里领板子去了。行了行了,你上外头看着去吧。”
化解了一场危机,谢琅转头就走他方才靠近那两个狱卒的时候已经发现,这牢中牢里头有一个人身形和来城极为相似,恐怕是八九不离十。来城来济南时没有明面上的公务在身,却被关在了这十分要紧的内牢房里头,想必是济南知府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害怕出现什么差池,这才关在此处的。眼看事情越来越难办,谢琅眉头紧锁,心头正盘算着下来该怎么办,偏巧这时候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大人到!”
谢琅闻言心明眼亮连忙闪到了一旁,就见一个穿着官府的男子从楼梯上走下,年纪不大看起来十分精明。此人一露面,刚刚还对他十分牛气的两个狱卒立即恭敬起来。“知府大人。”
原来这人就是济南知府程复岩,谢琅低着头眯着眼睛打量,努力将这张面容刻在眼里,那头程复岩负手而立,看着两个狱卒。“里头的人都看管好了,若是跑走一个,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话一出两个狱卒点头如捣蒜,一叠声的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看着里头的犯人。谢琅看他们说了两句话,程复岩没有盘问自己的意思,转身要走,不防身上的腰牌当啷一声落地,连忙去捡,那头程复岩却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几步过来。“你是什么人?”
谢琅被他盯上,低着头。“回大人的话,我是今日刚来的狱卒。”
那边程复岩听着谢琅回话将信将疑,眯着眼睛抬抬下巴叫人去捡了那块腰牌,看清那腰牌上的字之后脸色连变,立即开口。“将此人拿下!”
一众狱卒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也是听大人调派,连忙一左一右将谢琅压住。那头程复岩见谢琅被人制住,掂量着手中的腰牌,冷笑一声。“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顺天府谢通判,我还没派人拿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你到是个好主子,知道担心自己的奴才。”
听着程复岩这口风,谢琅心下清明,暗道此人果然知道其中关窍,只冷笑。“你无辜拿了我的属下,我还要问问大人什么道理呢。”
程复岩见谢琅嘴硬至此,自己眼下又在上峰,眉峰上扬振振有词。“你擅闯大牢意图劫狱即便是放到顺天府也是重罪,何况这是在我济南地界!你们几个,给我把他关到内牢里头去!”
此人一声令下狱卒们立即七手八脚将谢琅往内牢押,谢通判也不反抗,任由他们将自己押解进了牢房,关在了来城旁边。来城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看见谢琅被关了进来眼睛瞪得老大。“主子,您怎么也给关进来了?”
谢琅见状不语,只等众人都走出去后,才调换了个姿势,开口。“别嚷嚷,我是故意让他们带我进来的,你究竟查到什么才被程复岩关在这里的?一五一十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