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琢手下的人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让开。“秦姑娘又何必如此?”
朱琢被她拖着身子低声道:“你就算一时从我这里逃走,你还能一路逃出城吗?”
秦晓娴托着她的身体喘着粗气往外走。朱琢的人虎视眈眈的在身后跟着她,秦晓娴将桌上的茶壶打碎,用碎片抵在朱琢的颈部。她低低笑了笑:“朱小姐不必忧心,我自然有法子,如今你只需要帮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就是。”
朱琢不再说话了,敛起脸上的表情任由她将自己往外拖。秦晓娴挟持着朱琢走出院子,才发现她所在的这个宅子的位置正在衙役附近。怪不得上次朱琢得了消息去的那样快,感情就住在附近监视呢。她心中思绪转了一个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自己的几个男人,抬声道:“你们都离远一些!否则我就杀了她!”
男人们闻言只好站在原地。秦晓娴看着不远处的闹市,将朱琢陡然往那些人那里推了一把,而后朝着闹市里面跑去。朱琢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那些男人见状连忙跑过来将她从地上扶起:“小姐你没事吧?”
朱琢咬着牙看着秦晓娴慌张跑走的身影:“别管我!去追人。”
秦晓娴跌跌撞撞跑进闹市区,方才朱琢几乎将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力气已经没有多少了,但是那些人一定会追上来。她喘着粗气,四处寻找着有没有躲避的地方。街角的一家商铺后门有马车停在那里,伙计们正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秦晓娴左右看了看,索性猫着腰躲进了旁边堆放着的货物旁边。“在那边看看——”透过货物的缝隙,秦晓娴看到那些男人路过面前的货物朝着另一边跑去。她松了一口气,只要就这样躲过去……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扛货物的伙计抱着一筐货物,满脸警惕的看着她:“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秦晓娴心里一咯噔,她如今还是那副壮汉的模样,这伙计开口质问也是应该的,但是……已经走过去的男人重新折返了回来,秦晓娴咬了咬牙,推开挡在面前商铺伙计,朝着另一边跑去。“在这里!”
男人大声叫道。听着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秦晓娴的心脏怦怦直跳,若是现在被这些人抓回去就糟糕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似乎看到了前面牵着马的来城。秦晓娴连忙大声喊道:“来城!”
前面牵着马的背影果真回过头,露出一张熟悉的侧脸。只是秦晓娴在喊出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来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着朱琢前后脚来到了徽城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早都已经被朱琢收买了?想到这里,她的脚步顿了顿,就在这个迟疑的空挡,身后的男人已经追到了秦晓娴的身后。就在他们的手快要拽到秦晓娴的衣服时,前面不远处的来城脸色一变,顺手将一旁小摊上面的篮子丢了过来。“秦小姐!低下头!”
来城喊道。秦晓娴的动作快于脑子,下意识的低头,竹篮擦着头顶而过,打在身后追上来的男人身上。她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那边来城却已经起码赶了过来。“秦小姐抓住我的手!”
来城的马赶到面前。秦晓娴伸出手,对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到了马背之上。“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秦晓娴下意识地问道:“谢琅呢?”
来城将缰绳勒住,一转马头朝着后面的街区奔去。“小姐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来城一边说着,一边甩着缰绳将一旁商铺立在外面的招牌卷下来挡住追上来的那些人的去路。两个人一直跑到一处僻静得地方,直到确认后面没有人追上来,来城才将马背上的秦晓娴扶下来。“你是怎么来的?”
秦晓娴站的离他远了些,警惕的看着他问道。来城挠了挠后脑勺:“谢公子让我过来的,为了一路上保护您去京城。”
秦晓娴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心中还惦记着之前谢琅背着她去见朱琢的事情,语气之中带着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酸溜溜:“那他人呢?”
来城不知道他们感情之间的弯弯绕绕,便实在的说道:“谢公子在济南城中要处理程复岩的事情,我离开济南城时他与按察使大人已经在城中搜查程复岩的相关罪证。”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这是谢公子给我的路费,原本还有一封信的,但是在我来的时候却一不小心不见了。”
他对于此事说了一个慌,他直到秦小姐与朱小姐向来不和,便有意将关于信封的事情瞒了下来。秦晓娴接过钱袋,这钱袋来城一路上没怎么动过,鼓鼓囊囊的,甚至钱袋本身就是当初她买给谢琅的。“他没再说别的吗?”
秦晓娴有些不自然的问道。来城摇了摇头,面上带着一丝愧疚:“谢公子没说,却叮嘱我将信送到你手中,实在抱歉,我将信弄丢了。”
秦晓娴闻言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之前的满不在乎,她随手将钱袋装进自己怀中:“无妨,若是真有什么事他也合该当面告诉我的。”
将自己想问的事情顺利问到,秦晓娴的态度也有些敷衍,对来城拱手道:“今日多谢你出手相救,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她便想转身离开。但是来城却面露焦急之色,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秦晓娴的面前:“小姐不能现在离开!我奉了谢公子的命令要平安将您送到京城,况且如今外面四处都是您的通缉令,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秦晓娴停下脚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谢琅为何自己不来偏要麻烦你?”
来城满脸真诚:“抓捕程复岩归案是谢公子与按察使的约定,所以在完成此事之后谢公子才能离开济南,而且……”他说到这里却陡然顿了顿,秦晓娴看向他:“而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