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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龙秘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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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风几乎翻烂了储物袋才找到合适的东西把背后那张定身符拽下来。

  他还不太适应自己长出来的鱼尾巴,趴在地上去捏耳朵上的通音符,“玄之衍!玄之衍你在吗!?”

  通音符另一边传来了阵嘈杂声,紧接着玄之衍压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祖宗!你回山了?”

  “没有,我进了朝龙秘境。”

卫风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把高阶回血丹一股脑地塞进了嘴里,高阶丹药在嘴里瞬间化开,让他重新有了力气,“不过碰到了个变态,想拿我当炉鼎。”

  “什么!?”

玄之衍震惊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疯了吧找你个小炼气当炉鼎!”

  卫风顿时不爽,“你什么意思?”

  “玄之衍,安静!”

有不满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玄之衍顿时压低了声音,“先别管这些了,你从他手底下逃出来了吗?要不要我去救你?”

  “不逃出来我怎么跟你传信。”

卫风回头看了一眼飘在身后的鱼尾巴,摸了摸腰间的鳞片,结果把自己摸得差点炸开头皮,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我这边碰上了点小问题。”

  “什么问题?”

玄之衍问。

  “我下山之前,”卫风神色凝重道:“去藏宝阁拿了点东西。”

  通音符上的红光瞬间熄灭,玄之衍那边没了动静,卫风挑了挑眉,片刻后红光又重新亮了起来,玄之衍沉痛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拿了多少?”

  “一点儿。”

卫风拨弄着被装得鼓鼓囊囊的储物袋,挑了几个看起来没那么贵的讲,“几根蜘蛛丝、一个小锤子——”

  他晃了晃手里金色的小铃铛,“还有铃铛什么的。”

  “那是九天轮转丝、无极锤和万古销音铃!”

玄之衍崩溃道:“宗主的藏宝阁有层层阵法封印,你怎么弄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等回去我教你。”

卫风笑嘻嘻道:“我好像听你师父讲过这破铃铛连大乘期的修士都能困住,化神期的应该也不在话下,你帮我问问亓凤元这铃铛怎么用。”

  “我问你大爷!”

玄之衍快被气哭了,“卫风,那些都是宗门里压箱底的宝贝,弄坏一星半点咱们都得死,再说你一个小炼气就会知道口诀也用不起来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

卫风翻来覆去地看手里的铃铛,“看在那老变态救了我好几次的份上,我勉强留他一命,好之衍,你就帮我问问吧。”

  玄之衍默默熄灭了通音符,看着不远处指挥弟子摆阵的亓凤元默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真是造了八辈子的孽才摊上跟卫风这个畜生当朋友。

  卫风还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保持着鲛尾在上脑袋在下的姿势晃来晃去,费了点力气才把自己塞进了面前的缝隙,从里面咕噜噜冒出了一串细小的水泡。

  ——

  乌泱泱的一众鲛人怨念停留在了广场高台之下。

  高台上飘着一个异常高大的鲛人,那条亮银色的鲛尾重重拍在了地上,而在他旁边站着个清瘦的人族修士,细长的眼尾向下耷拉着,下三白眼自带凶光,他的目光逡巡过台下的鲛人,生硬的扯了扯嘴角。

  “虽然一些人族残忍地杀害我们的同胞,但是人族中也有友善的修士。”

那名亮银色的鲛人拍着中年男子的肩膀笑道:“这位道友在路上救了我的妻子和我尚未出世的孩子,所以我准备举全族之力好好地感谢他!”

  高台下的鲛人们发出了麻木的欢呼声,眼前的龙绡漂浮游荡,如同惨死的鬼魂不得安息。

  江顾混在鲛人堆中仔细地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将目光锁定在了斜前方的一名雄性鲛人身上,尽管对方的外在和鲛人怨念无异,但是那敷衍的动作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猝不及防,两人对上了目光,也瞬间认出了彼此。

  周修远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江顾视若无睹,继续在鲛人群中搜寻,却被周修远铺散开来的灵力干扰。

  “主人,周修远的修为已经是化神后期,比你高出一个境界,我们要不要先暂避锋芒?”

乌拓传音给江顾,声音带着些忧虑。

  江顾沉声道:“神鸢鲛鳞可以帮我洗掉一条灵根。”

  乌拓愣住,半晌后才讷讷道:“那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修真界的人族修士极为看重资质,除却灵髓丹田识海等条件,最为重要的便是灵根,灵根纯度越高,对天地间的灵气感应便越深,就算不是天灵根这种举世罕见的资质,像金木水火□□电风之类的单灵根修炼速度也堪称恐怖。

  各大宗门和家族中的佼佼者大多都是单灵根,或者少数勤奋刻苦的双灵根,而一旦到了三灵根,修行指路几乎就一眼望到了头,平泽大陆活的修为最高的三灵根也不过是大乘期的修为,至于四灵根和五灵根之流,基本就与成仙路无缘了。

  而现在的江顾……是金木火土的四灵根。

  所以哪怕他悟性超绝,几乎无时无刻不在修炼,如今也只修炼到了化神中期,而和他同辈的江向云离经叛道荒废了二十余年,因为是天灵根不过短短十年的功夫,便已经是大乘大圆满的境界。

  而江顾已经有两年卡在了化神中期迟迟不得寸进,尽管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但是连乌拓都明白,若是不洗灵根,江顾可能这辈子就只能停留在化神期了。

  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顾要接这个烫手山芋般的任务了。

  江顾将视线停留在了高台上站着的鲛人首领身上,对方那条亮银色的鱼尾看起来有些眼熟。

  “……让我们欢迎我的人族好友亓凤元!”

  江顾手中的灵力微滞,觉得这名字有点熟悉。

  “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子提起过这个名字。”

乌拓道:“好像是阳华宗的一位长老。”

  但十几年前就是阳华宗牵头带人灭了鲛人湾。

  江顾若有所思地看着高台上亓凤元的虚影,神识下沉搜寻起了卫风的位置,片刻过后,他在距离高台不远的礁石丛中找到了人。

  透过神识看去,身量颇瘦的鲛人少年正脑袋朝下蜷缩在一处狭窄的缝隙中呼呼大睡,大概是不会用鲛人的腮呼吸,嘴巴张着露出了獠牙,咕噜噜地往外吐着泡泡。

  “……”江顾嘴角微微抽搐。

  说他蠢,他知道逃跑,甚至自己解开了江顾的定身符,说他聪明,跑也不会跑远点,被怨念同化也不着急,逃命的路上还睡得着觉。

  罢了,好歹知道找个缝隙藏起来。

  江顾被那一连串的泡泡晃得眼疼,重新给他捏了个匿息的结界,以免在他下手之前就被人捷足先登给弄死了。

  正在睡梦中的卫风丝毫没有察觉。

  原本同玄之衍通完信之后他是准备离开的,但是看到那条缝隙之后就鬼使神差地钻了进去,丹田和经脉灼热带痒,尾巴和胳膊上的每一片鲛鳞都痒得要命,心脏忽然跳得极快,他一边挠着胳膊和尾巴上的鳞片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最后还是晕了过去。

  江顾对鲛人的习性并不熟悉,是以就算卫风现在的姿势像极了死鱼翻肚皮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这离谱的姿势放在卫风身上出奇地合理。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那条鲛人首领身上。

  “……不过还有几位人类朋友混在我们中间,不如大家将他们找出来一同款待!”

鲛人首领脸上的龙绡骤然滑落,露出了那双灰白色的眼瞳,他喉咙中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原本安静不动的鲛人们忽然齐齐转过头盯住了江顾和周修远。

  江顾和周修远几乎同时暴起冲向了高台上唯一还活着的鲛人。

  那鲛人嘶鸣声更高了几分,一名红发鲛人轰然坠地,挡在了他面前。

  “带领族人杀了他们!”

黑发鲛人并不恋战,语调急促道:“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了!”

  说完灰白色的鱼尾拍起了巨大的水浪,白色泡沫闪过,鲛人转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看来我们这是被请君入瓮了。”

周修远看向江顾,“江七,看在我们曾是同窗的份上,这个红头发的就留给你了!”

  话音未落,风刃擦着江顾的咽喉在水中划过,江顾抓下眼前的龙绡,丝滑轻薄的缎带陡然变长缠住了周修远的脚腕将人拽了回来,冷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同你并肩作战。”

  红发鲛人黑长的指甲冲着周修远的脑袋就刺了过来,江顾手下并未留情,两人一鲛缠斗在一处,数不清的鲛人怨念纷纷扑了上来,将高台包裹得密不透风。

  就算江顾和周修远两个化神期,这些怨念在湖底年岁已久,又吸食了不知多少生灵的怨气,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有元婴期的修为,两个人应付得极为吃力。

  “吼——”黑红色的火焰从包围圈中绽放开来,变大的乌拓撕咬住那红发鲛人的鱼尾,对江顾道:“主人,你快去追!”

  “休想!”

周修远提剑就想去拦。

  乌拓马上松开了嘴里的鲛尾,滚烫的火焰将周修远拦在了面前,低伏下身子对着他发出了威胁的吼叫声。

  而受伤之后的红发鲛人已经不受控制地发狂,开始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包括一直留手的周修远。

  被绊住脚步的周修远暗骂了一声,凛冽的目光落在了乌拓身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畜生能不能拦得住我!”

  乌拓黑金色的毛发在水中飘荡,利爪深深陷进了泥沙里。

  神鸢鲛鳞对主人至关重要,它就是拼上性命也绝不能让周修远追上。

  “那你就尽管试试!”

  急切悠远的鲛人鸣声响彻了湖底。

  正在石屋附近搜寻材料的阳华宗弟子纷纷停下了动作,亓凤元厉声道:“屏息凝神屏蔽听觉,继续。”

  “是!”

众弟子莫敢不从。

  亓凤元那双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玄之衍,“你方才问什么?”

  “弟子……弟子近日在温习宗门法器的使用方法,有、有点记不清万古销音铃的使用口诀了,还请师父解惑。”

要不是在水里,玄之衍的后背都要被冷汗淋透了。

  “我讲过万古销音铃的口诀吗?”

亓凤元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直到玄之衍腿开始发软他才出声说了遍口诀,“这回可要记牢。”

  玄之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耳朵后的通音符闪烁了一下红光,他干笑道:“师父,我习惯记在通音符里。”

  亓凤元点了点头,玄之衍忙不迭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叫住,“之衍。”

  “师父?”

玄之衍讪讪地回头。

  “你这些师兄们金丹期修为结队而行在秘境中尚且困难,你一个筑基期的更不用说。”

亓凤元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倘若只有炼气修为,孤身一人历练就是自找死路。”

  他这话说得意有所指,玄之衍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师父……说得有道理。”

  “真正的朋友并不是要无条件地帮他做任何事情,有时候好心反而会害了他。”

亓凤元那双灰白色的眼睛闪过一片蓝光,“之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玄之衍恍惚地点了点头。

  亓凤元抬手摸下了他耳后的传音符,低声道:“此事你便当全然不知。”

  他抬手在传音符上结下了个复杂的定位法阵,又重新给他戴到了耳朵上,“现在你可以去找卫风了。”

  玄之衍恍恍惚惚地向前走了许久,直到脱离了队伍才猛地清醒过来,但他的记忆仅仅停留在了亓凤元告知他口诀的时候,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找到卫风,告诉他口诀。

  他匆忙地向前走,并未注意到暗处紧随而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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