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他安慰道,“这次只能说是苏凉晚运气好,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几块原石而已,司家还输得起!”
司家是输得起,但是司锦绣输不起。她现在最害怕的是,司振南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一个天才的亲生女儿,一个脓包养女,不管是谁,都会把家产留给天才的亲生女儿吧?她才刚刚接手司家,根基不稳,司振南一句话就能将她打回原形。就在她气得要发狂时,房门忽然打开,司振南被风狼搀扶着走了进来。自从那天后,司振南的精神就不太好,看起来病恹恹的,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是心结难消,药物能起的作用不大,主要还是要保持良好的心情。看见他,司锦绣立刻规规矩矩的站好,表现出一副乖顺女儿的模样,“爸爸,你怎么来了?”
“咳咳……”司振南咳嗽了两声,被风狼搀扶着在沙发坐下,看着满地的狼藉,他轻轻摇着头,“你这里动静这么大,我再不来看看,你把房顶掀了,我还要找人修。”
玩笑话!司振南居然在跟她开玩笑!司锦绣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她还以为司振南是来兴师问罪的呢。“爸爸。”
她扁着嘴走过去蹲在司振南的腿边,将脸轻轻的靠在了司振南的腿上,“没什么,我就是心情有点不好。”
“是因为今天拍石会的事?”
“嗯!”
司锦绣的脸在司振南的腿上蹭了蹭,撒娇的哼了哼,“爸爸,我错了,你罚我吧。”
“罚你干什么?”
司振南抬手,轻轻的摸着司锦绣的头发,“苏凉晚厉害,当初爸爸也在她手上吃了亏,你赢不了她很正常。”
正常?司锦绣眼底闪过一抹嫉恨的幽光,本是司振南最简单的安慰话,听在她的心里却觉得是司振南瞧不起她!她甚至觉得,在司振南的心里,跟外人想的一样,苏凉晚是个天才,她就是个脓包!“爸爸……”她极力掩饰眼底的恨意,委屈的道,“不是我不行,是苏凉晚太狡猾了,而且……而且我现在才刚刚接手,很多事,很多人都不是我能掌控的,别看我是司家的大小姐,其实……其实很多人都不服我。”
司振南眸色沉了沉,他当然知道司锦绣在跟他抱怨什么,不就是他只放手,却没有彻底放权,最重要的是,他的人脉并没有交到司锦绣的手上。就像那个开石师傅,司家并没有跟他签订任何的劳务合同,但是他在司家一干就是二十年,那么出色的人才,真没有人来挖过他吗?挖他的人不计其数,但是他却没有离开司家,为什么?为的不就是和司振南的那一点交情。而司振南嘴上说着让司锦绣慢慢接手司家,却从未带着她去跟这些人打过招呼,人家心里服的是他司振南,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当家就能指使他们做任何事的。“锦绣。”
司振南弯了下唇角,和蔼父亲被他演得淋漓尽致,“什么事都要慢慢来,一口吞不了一个大胖子,别急。”
司锦绣能不急吗?苏凉晚都上门打她的脸了,她真觉得自己这个司家大小姐做得憋屈。她抬起头,拉着司振南的手撒娇,“爸爸……”司振南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掌心里抽了出来,脸上的疲惫更深了一些,“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
这才晚上八点过,司锦绣可不相信他现在就能睡着。“爸爸……”“好了。”
司振南推开她,站起身,风狼赶紧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他。走了几步之后,他忽然回头,司锦绣刚刚望着他背影流露出来的恨意都来不及掩藏,被他看在了眼底。但是他就像没有看到一样,柔声道,“司家这么大的产业,很多事不是我想让你接手,你就能接手的,但是爸爸可以跟你保证,再遇上苏凉晚,你可以放手一搏,我和整个司家都是你的后盾!”
说完,他转回头去,被风狼扶着离开了司锦绣的书房。风狼一直将他扶到了卧室里,关上门之后,才忍不住道,“家主,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司振南回到房间,一扫之前的疲态,眼睛炯炯有神,四肢有力,轻轻推开风狼之后,他沉稳的走到沙发边坐下。他的精神竟跟三十多头的男子差不多。“说吧。”
“嗯。”
风狼上前几步,恭敬的站在了司振南的面前,“以大小姐今天在拍石会的作风,恐怕会坏了我们司家的风评,而且以她的智谋,明显斗不过苏凉晚,您……”司振南没说话,弯腰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走之前端来的,回来还没有凉,温度刚刚好。风狼知道,家主这样就是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用力抿了下唇,换了一个问题,“刚刚大小姐看您的背影,明显带着恨意,家主,您就不怕养了一只白眼狼吗?”
司振南勾了下唇,喝了口咖啡之后,将咖啡杯轻轻放下,“你怕我当农夫吗?”
风狼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刚刚点了两下,他忽然反应过来,又赶紧摇头,“我知道家主应该不会……”“呵……”司振南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就算我想当农夫,司锦绣也做不了那条蛇!”
不是什么人都有本事当蛇的,就凭司锦绣的智商和狠劲,司振南觉得,她充其量只是一只泥鳅而已。而苏凉晚,平时看起来人畜无害,做起事来却比谁都要狠辣,只有她才有资格当那条蛇。“好了,风狼,传话下去,不管司锦绣想怎么闹,都由着她,只要她不暗中洗司家的钱,什么事都配合她。”
“什……么!?”
风狼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司家这要交到司锦绣的手里,按照今天拍石会那么闹下去,再厚的家底也要给司锦绣败光啊!他心里有点恼火,却又不敢再问下去,只能领命离开。“咚”的一声,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司振南一个人。他弯下腰,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看着里面的深色,眸色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