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句,包大人自知无望,跪了下来。张大人拿着玉佩,宣布了此案:“李氏贿赂朝廷命官,证据确凿,诬陷他人,仗责二十,罚纹银十两。”
李玉还没有从鹿贵晕倒的打击里醒过来,又听到张大人的判决,终是嚎了一声:“老天爷呀!”
双眼一翻,身子一软,也倒在了地上。鹿琴看着爹娘都晕倒了,想着自己不晕是不是有些不好,刚要效仿她老子娘,张大人皱着眉头厌恶地说道:“怎的鹿家的人动不动就晕?来人,那水泼醒了,立即行刑。”
鹿琴一听,晕过去了要被泼一脸,还是算了吧,于是勉强跪在了地上。衙役还没有走到李玉身边,李玉突然醒了过来,想要跑,被衙役抓住了脚,按在凳子上,其他两个衙役走上来,举起板子就往李玉的臀部上招呼。鹿琴不敢上前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板子起起落落。鹿小七看着鹿贵被扶到一旁坐着,脸色惨白,待要走,脚底却像是生了根,心里几番争执,终究还是上前,给鹿贵诊了脉,翻开鹿贵的眼皮查看一番。见他面色惨白,脉搏增快,脸上大量出汗,眼皮无异色,轻轻松了口气,鹿贵只是有些低血糖,早上没怎么吃早饭,又在大热天受了惊吓,中暑了。其他人见到鹿小七来了,知道鹿小七是鹿贵的女儿,说了几句让鹿小七好生照顾他的话便走了。鹿小七瞧见四下无人,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葡萄糖盐水,给鹿贵灌了下去。不一会儿,鹿贵悠悠转醒,眼神有些迷,看着鹿小七,说了几句话,鹿小七凑过去一听。“弟妹,我,对不住你。小七的玉佩,弟弟......”我的玉佩?鹿小七一愣,弟妹?联想到一直以来鹿贵对她的态度,鹿小七有些怀疑,难道这个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那弟妹又是谁?鹿小七百思不得其解,想要问个清楚,左右看了看,见到桌上有茶壶,倒了一杯水给鹿贵喝下,见到鹿贵神色渐渐清明了,正要开口,耳边传来鹿琴的大骂:“你这贱人还不走,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吗?”
鹿小七看到鹿琴扶着李玉走了过来,李玉一脸痛苦,可看向鹿小七的眼神却是恨不能吞了她,心头一阵烦闷,麻烦又来了啊!“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走?”
鹿贵刚才虽然是在迷糊中,醒过来的时候也知道是鹿小七救了自己,可是看到李玉和鹿琴的样子,心里对鹿小七的那几分愧疚也消散了,语气也不耐烦起来。鹿小七叹口气,看来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昂着头从李玉身边走过,听得李玉咬牙切齿的声音,鹿小七心里畅快不少。不过既然鹿贵说那玉是她娘留给她的,为了原主的一点念想,鹿小七还是决定把找回来。出了后廷,鹿小七打听了张大人现在何处,问小桃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集齐了,走过去等着。张大人要发落包大人,必然在忙着,鹿小七想了想,给了银子给一个衙役,让他随时打听着张大人的行踪,若是看到他要离开,立即来报告。接着鹿小七就带着小桃,去找了饭馆吃东西。“夫人今日可算是狠狠教训了那对母女,我看着都解气!”
小桃拍手称快。鹿小七想着原主不知道在那个家里受了多少委屈,这么些年,挨打挨骂,挨饿受冻,所有的家务都堆在她的头上,后来为了钱财把她嫁到天月山庄,逼得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上吊,若不是自己穿越了过来,鹿小七这孩子早已经尸骨无存了。“以前在家里受了什么委屈都只知道哭,现在好了,也会反击了。若是她们从此收手也就罢了,要是还不知悔改......”鹿小七捏紧了手里的杯子,眼里的寒光让小桃都吓了一跳。“夫人,小惩大诫就是了,为了那等人沾了人命,可不值得。”
小桃小声劝道。鹿小七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她们的命了,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她在现代就是有仇绝不放凉了报的性子,如今到了这里,也不可能变成了圣母玛利亚。一顿饭吃完,刚才衙门的小厮跑过来,告知鹿小七,张大人要离开了。鹿小七带着小桃就走了出去,正好看着张大人就要上马车,鹿小七立即上前,叫到:“等等。”
张大人转过身,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在鹿小七的身上打量着,开口说道:“鹿夫人,有何贵干?”
鹿小七惊讶他竟然认出了自己,行了一礼,做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说道:“方才李氏用来贿赂包大人的玉佩,我爹说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现在事情了结,还请大人归还我。”
她微曲着身子,脸上一片哀愁,抬头看了张大人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又补充道:“自然,按照规矩,玉佩还是应该由我赎回来,只是不知道要多少银子?这些够吗?”
说着,小桃拿了一个信封,送到张大人面前。张大人却不接,身边的随从也没有动作,只是默默的看着,好似一切都和他们大人无关。鹿小七见此,心沉了下来,说道:“若是不够......”张大人摆了摆手,说道:“并非如此,不是我故意刁难你,那块玉佩已经有人买走了,你来晚一步。”
从开堂到退堂,再到张大人出来,鹿小七以为自己已经够快了,可没想到还是有人赶在了自己前面,那块玉佩是娘留给她的,旁人要去做什么?鹿小七百思不得其解,想到她是一等到张大人做完事情要离开就赶了过来的,那人在这之前已经把玉佩买走,能进得县衙内院,又在张大人办公的时候买走玉佩的,一定是有来历,或者就是张大人的熟人。鹿小七再次行了一礼:“还请大人告知,是何人买走的玉佩?”
张大人沉吟一番,望天不语,鹿小七以为他是在思考,等了半晌没有等到答案,问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