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当任新月准备第二步的时候,任家忽然传来了意外的丧讯……她任杨鸿爷爷死了!灵儿来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因为不知任杨鸿为保存天龙灵脉的秘密,残忍害死几百条任家人性命的事,还对任杨鸿老爷子的死感到悲痛欲绝。只有任新月面色沉寂,细细揣摩这其中的原由。要知道,任杨鸿是泡过人族灵脉的,他的身体根本是不老不死的。如今突然死了,必定是事出有因。还好灵儿跑了这一趟,告诉她母亲有牛大壮和他的人保护,在府中并没有受到大夫人和三夫人的欺压。反而因为养好了身子,母亲越来越受任尹剑的喜爱,已经对她疼爱有加。任子安那边一听到丧讯,可没有任新月这么镇定自若。他几乎是连奔带跑,虎目含泪的赶到任新月的跟前,拉着任新月的手便走。“大哥,这是要做什么?”
“七妹,爷爷死了,我们自然要回去奔丧,你想做不孝孙女,被人戳脊梁骨吗?”
“哦,奔丧啊……”任新月心里也开始怀疑,最近一个月,任家死的人都是前仆后继的。还好,死的都是该死的。“好,即刻启程吧!”
任新月点头答应下来。半个时辰后,任新月便和天武学院的一众殿主,副殿主道别。也与墨子黎、南宫博、三皇子、白芸儿、司徒可晴、唐岚雅等人道了个别。因为礼轻情意重,所以她很理所当然的一人送了一根胡萝卜。跟在她身边的上官涯歌、灵儿连胡萝卜都没有。就随着任子安一起,坐上了返回合颜国任家的马车。此时的任新月早就可以召唤红梅,只是她并不想大哥知道她仙族的体质,便由着马车慢慢赶路。沿途,她也乐得清闲。只是又忙坏了一遍鬼剑阁的人,给她安排吃、住,偶尔还要赠送一大筐的当地胡萝卜孝敬这个京师鬼脸阁的阁主。没办法,鬼脸阁制度森严。小城里的鬼脸阁属于三级,京都里的鬼脸阁就是二级,而一级鬼脸阁总舵,据说设立在一个极为神秘的地方,就算是各个阁主也极少有人知道。任新月现在能做个二级阁主,管着大票二级鬼脸阁,暂时还算满意。行程的三天很快乐惬意的过去,马车风急火燎地停在任府大门口。这时,大门口已经挂起了雪白的灯笼,大大的黑色“奠”字贴得到处都是。哀伤的喇叭唢呐声,吹得人是头晕耳鸣,人都死了六天,那登门吊唁的达官贵人,依旧络绎不绝。“哎哟,少爷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今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你们要是再不到,老爷可就要发火了!”
管家从门口火速奔了出来。他双手拎着两套白色的麻服,麻布做的帽子,不等任子安和任新月二人进屋就着急火燎地给二人戴。等人走到灵堂前,一人推了一把:“大少爷,七小姐,快哭啊……”任新月嘴角抽了抽,愣是哭不出来。环顾四周,娘亲挨着任尹剑跪坐在前,身旁还有二伯任信衡、三伯任迎霆、四姑任英茜、爹爹的大夫人、三夫人还在其后。另外一面才跪坐着子嗣,有堂哥任思澄、堂姐任灵云、二少爷任浩言、四小姐任淑靖、五少爷任羽尚。齐乎得简直可以凑一张全家福画像,只是每个人多少留了些眼泪,看起来面色不佳。所有二伯、三伯和四姑那边的人,都直勾勾盯着姗姗来迟的任新月和任子安,就等着看她们如何表示哀痛的心意。若是表现的不好,免不得要借机数落一把任尹剑这房的家教如何如何……任尹剑怎容得自己家儿女传出不孝的名声,当即狠狠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接收到任尹剑的眼神,一个激灵,又一人推了一把。“大少爷,七小姐,快哭啊……”任子安堂堂七尺男儿,憋了半晌,终于是红了眼眶,喊了几嗓子。“爷爷,孙儿来晚了,没能看见你最后一面,是孙儿不孝!孙儿这就给您叩头!”
那边任子安正“砰砰砰”地磕着响头,任新月这毫无眼泪的脸,就算跪死了也说不过去。她一咬牙,放开了嗓子倒头干嚎。虽不见下雨,但好在那声音悲恸得,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爷爷……孙女来晚了,没能看见你最后一面,是孙女不孝,孙女这就来陪您!”
任新月嚎着嚎着,骤然起身,身子一倾便要朝着任杨鸿的棺材上撞。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举动,登时将灵堂旁守着的任尹剑几人吓得不轻。一个个手忙脚乱,拼了命上前去拦。七八个人出手,才算是将力大无穷的任新月拦住,那架势,差点把几个劝阻的给甩死。“看不出来啊,这七小姐平日里疯疯癫癫,到了正经事上,比谁都有心啊……”“可不是,这任家老爷子想来对她极好,要不然她也不能如此伤心。”
“愿意以身殉葬,这是大孝啊!任家七小姐真是令我等自惭形秽……”纷至沓来的赞誉,任新月到没怎么听。她只不过是憋不出眼泪,旅途几日也乏了,这才演演戏,寻了个机会让众人把她扶去后堂休息而已。只是这一片讴歌之声,把任尹剑开心得笑出了后槽牙。顿觉任新月这趟去天武学院,果真是教得知书达理,他深感欣慰。前堂继续哭丧,后堂只留下了莫颜照顾“情绪激动”的任新月。“月儿啊,你刚刚那一下,可吓死为娘了!以后再也不可如此莽撞,万一别人没拦住你呢?”
“月儿相信,别人不拦,娘亲也一定会拦的。”
任新月笑得明艳,眼里竟有了几分女儿家撒娇的味道。只是眸子一眨,她想起追问任杨鸿的死因:“爷爷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奶奶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