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败军之将,”漠藏黑云怒目冷对着钟离岳,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气说道:“怎么都这么不知趣呢!很多人梦想着得到打败白袍司徒的荣耀,但这些想法最终证明不过是一枕黄梁。”
听到漠藏黑云的话,站在较远处的赤里坤把头扭向一边,他显得有些不自在。“龙川的郡主,很可能还是未来的龙川女王,”钟离岳用轻慢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眼前的美人,她那端庄秀雅,清冷绝尘地脸,她那凹凸有致,高挑曼妙的身材,无不令她具有了一种撼人心魄的超凡魅力。她素未谋面,却又似曾相识,她冷若冰霜,却难掩面善亲和,对钟离岳来说,她是迷一般奇妙的存在,“果然桀骜锋利,不过我喜欢你这样的女人,我曾经拥有过很多女人,坦率的说,我并未在她们身上找到多少征服的快乐。”
“放肆!”
站在司徒川身后的慕容晴雪不禁怒火中烧,她用手指着钟离岳道:“贼酋安敢无礼!一刀砍死你都算便宜你了。”
钟离岳对黑云郡主的不敬不可避免的点燃司徒川的怒火,司徒川深邃的眼眸中闪出一抹冷冽的凶光,他冷冷地说道:“接下来我要教你如何做一个本分的人!”
说完,“唰”地一声抽出长剑,在场的人莫不目瞪口呆。漠藏黑云紧张地看着司徒川,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知道,形势的发展已经到了不容易掌控的地步。这时,大将中行牧缓步来到司徒川的身边,由于其在虎平渡遭受重创,尚在恢复之中,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吃力,他趴在司徒川的耳边小声说道:“此人不可等闲视之,百里驰将军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拜他所赐!”
“放心,”司徒川拍了拍中行牧的肩膀,他那坚毅的目光传递着一股钢铁一般强大的意志,“我不是百里驰,能让我破相的人还没生出来呢!为了尽快渡过云江,也为了大夏的荣耀,我必须打败他!”
“白袍司徒,”钟离岳高挑着眉毛,显得有些狂放不羁,“既然要决斗,就得按规矩来,事先要把话讲明白,如果我输了,这些船归你,我在翠薇岛还有些船也可以归你,我们这些人任你处置,假如你足够仁慈,留我性命,我会追随左右,但要是你输了,船可以给你,但你必须放我和这些弟兄回到翠薇岛去。”
“好吧,”司徒川想了想,说道:“我可以答应你!”
“此话当真?”
“我司徒川说话是算数的。”
至此,在凌波湖畔地西峰口,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已经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西峰口正好位于云江与凌波湖的交汇处,因此,渡过西峰口到达对岸也算是渡过了云江进入静州,而如果从西峰口出发不直接登上东岸,而是进入凌波湖的中心地带,就会到达钟离岳的老巢――翠薇岛。浩瀚无垠的凌波湖,天水一色,波光粼粼,临近岸边的湖面仍是一片赤红,那是大战之后尚未消退的血水,湖面上薄薄的雾霭袅袅腾腾,若隐若现,几只沙鸥在浩渺的天空中盘旋,煦暖的阳光洒向湖面,一阵轻风拂过,霎时细浪腾跃,搅起满湖银光闪烁,那舞动的光影令人陶醉。在岸边的空地上,司徒川麾下的将士们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场,空场的边缘每隔十米布置一个手持战旗的士兵,士兵皆身披重甲,笔挺的站立着,手中的旗帜足有一人半高,硕大的旗帜在风中飞舞,发出呼啦啦的响声。对于凌波湖,司徒川并不陌生,他曾多次来到过这里,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即将面临来自以勇猛著称的南辰西庭王钟离岳的严峻挑战。当他披着威武华丽甲胄,骑着那匹心爱的千里雪出现在圆形空场的边缘时,众将士发出一片欢腾。只见他头戴鎏金边回龙纹银盔,银盔顶上的一大簇柔软飘逸的白色缨毛在风中飘荡,战胜一切强敌的自信写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英俊刚毅的脸上,他浓眉舒展,眸光冷峻,那高挺笔直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嘴唇将他所具有的阳刚之美推向了极致。司徒川执长剑于胸前,剑光辉映在他的脸上,威严中透着冷酷,他开始驱马缓步前行,他那一身甲胄在湖光水色的辉映之下更加光耀夺目。只见他鎏金边银锁甲护颈,胸前是一整块银光祥云纹护胸板甲,两侧鎏金虎兽头护肩下吐银光山纹甲披膊,肘部往下套着银光鎏金祥云纹护臂,腰系一面鎏金虎面护腹甲,下身披覆饰以鎏金虎面的银质山纹护腿甲,脚蹬饰以鎏金祥云纹的银光战靴,后面披着饰有金丝龙纹的白色蚕丝斗篷。毫无疑问,只是这一身甲胄就足以给对手造成强烈的压迫感。然而他的对手――与大夏朝廷分庭抗礼达十余年之久的钟离岳也绝非等闲之辈,此时此刻,他还在做着打败司徒川之后带着残部退回翠薇岛,继续做土皇帝的春秋大梦。钟离岳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他的身材高大威猛,头戴一顶暗龙纹乌金盔,盔顶插着一簇高高耸立的红色缨羽,显得威武雄壮,他的前额十分宽阔,浓黑的剑眉下面一对犀利的三角眼射出瘆人的寒光,再往下看,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宽厚,一脸浓黑的络腮胡,胡子的末端略微翘起,他的整张脸让人感到冷酷与凶狠。他的甲胄也十分威武,他穿着一身结实厚重的乌金山纹甲,暗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幽光闪闪,给人以肃杀和恐怖地气息。钟离岳手提一柄沉重的金柄偃月长刀,这把长刀曾是无数大夏国将领的噩梦,包括那位曾经与司徒川在平州并肩作战的百里驰。钟离岳的长刀刀口向下,斜指向地面,他的马也在缓缓向前移动,决斗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两人在即将接近对方的一刹那,都不约而同的突然加快速度,随着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风驰电掣般冲向对方,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终于拉开了序幕。一声铮然巨响之后,司徒川的长剑狠狠地撞向了钟离岳的偃月长刀,霎时间,火星四射,双方速度太快,由于惯性又分别向前冲出一丈有余,方才调转马头开启了新一轮厮杀。二人随后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一时不分伯仲。漠藏黑云紧张地注视着决斗场,眼前的一切令她感到深深的窒息。大约十余个回合之后,钟离岳抢先一步,轮起长刀向着司徒川地腰腹部横扫是,司徒川挥剑奋力格挡,将沉重的长刀弹开,并马上还以颜色,顺势挥剑直取钟离岳的面门,胯下的千里雪也十分默契的奋蹄向前,令司徒川的剑刃得以最大限度的逼近对手,司徒川和他的战马显然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人马合一的境界。钟离岳慌忙之下急忙奋力闪避,剑锋几乎贴着他的鼻息掠过他的脸,这一剑令钟离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领教到了横扫西凉,席卷云州的白袍司徒那今人惊叹的强悍武力。在一旁观战的乌兰图雅心中为司徒川这一剑暗暗叫好,并为他没能把握机会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而深深惋惜。漠藏黑云则呆立在围场之外,秉息凝神,柳眉微蹙,一脸担忧之色,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所企盼的司徒川的胜利还没有到来,她感到自己的手掌心已是香汗淋漓。两个人的战斗还在继续,钟离岳的表现证明了他绝非浪得虚名,事实上,对任何人来说,他都不失为一个强大的对手。决斗进行到这个时候,在周围观战的将士们无不为司徒川捏着一把汗。其时已近正午,阳光变得很强,司徒川心生一计,他驾马退至离岸较远的地方,面对太阳的方向,钟离岳求胜心切,立即提长刀冲杀过来。司徒川看准时机用长剑对着太阳一晃,剑身反射的强光正好射向钟离岳的眼睛,钟离岳霎时间只看到一片炫目的白,他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当他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一把冰冷的剑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