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继续出发。营寨建好之后,公冶皇后立即召集上卿欧冶俊雄以及江都羽林军都统段天城到中军大帐内议事。皇后穿着一件华丽却不失庄重的暗红色金丝团凤纹碧霞罗裙,衣裙裁剪得恰到好处,上半身几乎紧贴着娇柔的身体,凸显出她那窈窕高挑的诱人身姿。她伫立在中军大帐的中央,面朝着门口,在跃动的烛火辉映之下,她那凝脂般的肌肤显得更加晶莹剔透,那张清丽绝俗、气度高雅的脸冷漠中透着几分高傲,却又是那么动人心弦。“我们距离凌波湖还有多远?”
皇后慧黠的目光凝向段天城。“回禀皇后殿下,”段天城回应道:“仅有二百余里。”
“渡船能否及时到位?”
“末将早已派人告知云江水师都督欧南无忌,届时将有最好五重楼船前往凌波湖接应皇后殿下。”
公冶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脸对欧冶俊雄说道:“我们这一走,昆宁城还真有点令人担忧。”
欧冶俊雄淡然一笑,胸有成竹的说道:“皇后殿下不必担心,有端木将军坐镇,昆宁成固若金汤。”
“不要忘了,坐镇安顺城的北宫茂德也绝非等闲之辈。”
“北宫虽然勇猛,奈何其兵力微寡,尚不能威胁到昆宁城。”
欧冶俊雄话音刚落,皇后的贴身女官萧楚琪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御厨刚刚做好的还冒着热气的粥羹缓步进中军大帐。皇后坐到大帐正中对着门的一把鎏金雕龙木椅上,接过粥羹,拿起一把纹饰精美的银勺,开始用膳。感到粥有些热,她拿着小勺在碗里轻轻搅动了一下,这一搅动不要紧,竟赫然看见一只被煮的有些肿胀的死壁虎,皇后顷刻间华容失色,惊叫一声,一把将手中地碗扔到地上,只听得一声瓷碗碎裂的脆响,热腾腾的粥洒了一地,那只倒霉透顶的壁虎也四脚朝天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伐决断,雷厉风行的皇后毕竟是个女人,这个不起眼儿的小家伙搞得她又恐惧又恶心,这些天来,江都景元皇帝的病情搞得她心烦气燥,在这个当口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小插曲,她的怒火就像一下子就被引燃了,她的脸色变得极其冷酷,冷峻的目光中闪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这突然发生的变故令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大惊失色,端碗进来的宫廷女官萧楚琪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用颤抖的声音求饶:“皇后饶命,是奴婢疏忽,奴婢该死!”
皇后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呼吸变得急促,显然怒气正盛。只有欧冶俊雄默默站在一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段天城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把御厨给我押上来!”
不一会儿,两个身材高大的禁军士兵将御厨带到中军大帐。年老的御厨魂不附体,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看到如此阵势,众人都觉得御厨必死无疑,只等皇后一声令下。谁知公冶皇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苦笑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想静一静,没什么大不了的。”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向皇后告辞,向帐外走去。惊魂未定的御厨连忙叩头谢恩,然后颤巍巍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萧楚琪也站起来了,此时的她早已面无血色。欧冶俊雄却仍然站在那里,纹丝未动,他面对着皇后,脸上绽出了一抹神秘的笑。“爱卿何故发笑?”
公冶梦月微扬着修长的美眉,颇为疑惑地问道:“方才你为何如此镇定?”
“不瞒皇后殿下,”欧冶俊雄明亮的双眸中闪着睿智的光芒,“臣早知有此结果。”
“噢?”
公冶梦月柳眉微蹙,她仍然一脸困惑,“我的心思爱卿如何知晓?”
“臣素知皇后殿下心胸阔达,宽宏仁善,绝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为难下人。”
公冶梦月莞尔一笑,感叹道:“知我者欧冶上卿也!”
众人还未来得及离开大帐,忽然一个斥候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见到皇后之后连忙跪地禀报:“皇后殿下,大事不好了!”
皇后见状立即收敛了笑容,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何事如此惊慌?”
“那白袍司徒……司徒川的三万骑兵已经于西峰口渡过云江,目前正在向昆宁方向杀来!”
斥候已是气喘吁吁。公冶梦月直感到天旋地转,霎时间头脑一片空白,她又重新跌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