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谁呀？”

苏潼愣了愣，眉眼欢喜，语调促狭，“运气简直好到爆棚。”

她才说完要多给红包，马上就有人咬到金饺子。秦殊脸红红地吐出一颗包在饺子里的金花生：“苏姐姐，我吃到了。”

青黛羡慕妒忌恨地看着他：“小姐，金子是不是更容易被有钱人吸引住？”

苏潼：“……”随后乐得哈哈大笑。所有人受到感染，也不约而同笑了起来。一时间，暖融融的屋子如同欢乐的海洋一样，人人喜笑颜开。“你说得还真有些道理，”苏潼道，“秦殊应该是我们这里所有人当中最有钱的，这个我们羡慕不来。”

“这是额外奖励你的过年红包。”

苏潼大大方方另外掏了个红包给腼腆少年。她特别喜欢这个笑容纯净的孩子，看着他的笑容，仿佛这世间再无肮脏不堪一样。让人心情愉快。“谢谢苏姐姐。”

秦殊也不客气，双手接过红包郑重收好。秦殊望了望窗外，为了应景，院子里挂了许多盏漂亮的花灯。夜色笼罩下，柔和的灯光将寒冷的庭院装点得温馨而喜庆。让人光看到那些花灯，就能感受到年味扑面而来。他轻声道：“不知道王爷今晚能不能赶回来和我们吃年夜饭？”

卫浔默默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候，在这胡乱发什么感慨？这么多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就算司徒烨不在，苏潼也不觉得寂寞冷清。随口便道：“他得在大营跟将士们过年，我们不用管他。”

“那么多人陪着，他过得比我们还热闹。”

青黛：“……”小姐你还真是心大。这话放在心里想想就好，还说出来，是不怕王爷听到难过吗？万一王爷吃醋，他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落到好。天冬看了眼青黛，心中一动，机灵道：“小姐，不如奴婢留一些饺子出来？”

起码王爷回来，不会觉得自己被小姐遗忘了。苏潼还真没想那么多。“啊？那就留吧。”

她亲手包的饺子，留一些给司徒烨尝尝也好。将军府里，苏潼与大家推杯置盏，颇有几分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味道。然而，这一份岁月静好，却被高大坚固的城墙分明地割裂成了两半。漠北清楚大燕的习俗，大家都会在过年的时候大吃大喝；就连坚守边境线的将士，也会在这时候松懈不少。“将军，我们现在就发动袭击？”

漠北某座庭帐里，有人低低道，“他们喝得醉醺醺，放松警惕；眼下是袭击大燕的最好时机。”

有经验的老将大手一挥：“按原定计划，开始袭击。”

漠北在除夕夜扰袭大燕，几乎已经成了这几年的惯例。他们也不发动大规模的攻击，就是东来一下西打一下，故意选在这种时候恶心恶心大燕。苏潼还没睡，她不是打算守岁；她是在等司徒烨。门，突然响了起来。“郡主？”

是亲兵的声音。苏潼微怔，示意天冬去开门。亲兵垂着头道：“郡主，大帅让人来传话。漠北来袭，大帅今晚可能抽不开身回将军府，还请郡主早点休息。”

苏潼目光微闪：“又打？”

漠北现在这样做，真是跟跳蚤一样让人讨厌。时不时跳出来叮你两下，让你心情不爽，又拿它无可奈何。“我知道了。”

司徒烨在天亮之后才回将军府。“大帅，新年好。”

“恭喜发财。”

苏潼看着这个脚步匆匆连盔甲都没有脱下的伟岸身影，掩下心疼，笑盈盈伸出如玉手掌。司徒烨严肃的面容在看见她时才有了笑意：“郡主，新年好。”

说罢，真掏出一个红包放到她白皙却起了茧子的手掌上。“还真有红包呀。”

苏潼失笑，还以为他不知道准备这些。“先吃点东西？”

苏潼目光往他身上转了转，“马上就要出去？”

“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接下来我大概会比较忙。”

司徒烨顿了顿，低低道：“还有，对不起。”

苏潼诧异地看着他。司徒烨眸含歉意：“不能陪你过年。”

“没事，我们往后有的是时间。”

苏潼见他胡子拉碴，昨晚应该一夜没休息过。她心疼地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让人热了饺子端过来：“昨晚特意留出来给你的。吃了你再走。”

司徒烨吃得非常快，三两下吃完，擦了擦嘴巴：“我走了。”

他回到将军府，总共停留的时间都不到一刻钟。甚至，他连坐都没有坐。“难怪连盔甲都没脱。”

苏潼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有些怅然若失。青黛轻声道：“小姐，王爷是为了特意跟你说声新年好才回来的。”

“嗯，还有，为了把早早准备好的红包给小姐。”

苏潼：“……”这丫环倒是眼尖了。司徒烨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她知道。凌云镇商业不发达，就连过年这种时节，街上也萧条冷清得很。苏潼懒懒的待在屋里没有出门，有人却冒着严寒在大年初一去了齐霏府上。“公主，林姑娘来拜访你。”

齐霏一听闻林姑娘三个字，眉头就皱了起来。她讨厌看到林榆温温柔柔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装腔作势。偏偏这个人，她还不能不见。“让她进来。”

齐霏对下人道。“公主想清楚了吗？”

林姑娘面上带着笑，青色的石榴裙外披着天青白的斗篷，衬得她有如空谷幽兰，娴静又温柔。齐霏脸色一变，她冷冷看了林榆一眼，挥挥手让下人退了出去。“想清楚又如何？”

“没想清楚又如何？”

林姑娘拿着丝帕轻掩唇角，轻笑一声：“公主，想清楚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要是没想清楚，那公主可要抓紧时间好好想。”

她瞧着齐霏发黑的脸，幽幽从容吐字：“毕竟，公主的时间不多了。”

齐霏冷冷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林姑娘温温柔柔地笑了笑：“我赌公主你不会。”

“或者说，就算公主去告发也无妨。”

“因为公主手里没有证据，没有人会相信公主。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倒是公主你，再想下去，你只怕时日无多了。”

“公主要是想去见他，最近这两天就是好机会。”

“公主要是犹豫不决，”林姑娘轻笑一声，明明是再温柔不过的面孔，却偏偏透着一股阴森，“这时机可是稍纵即逝，光阴不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