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懒懒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可就真不管了？”

“嗯，”司徒烨点头，“这事我来处理。”

苏潼对齐霏可没有什么正面的感情，有司徒烨顶着，她心安理得将这事抛开了。春梅为了自己项上人头着想，忍不住每天都亲自跑一趟将军府打听消息。当然，苏潼没有见她。不管她来多少次，都让青黛出去交涉。而青黛每次给她的说辞都是同样的意思，而且非常官方：“放心吧，王爷已经派人去找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她找回来。”

没见到活着的公主回来，春梅怎么可能放心。但她不放心也没办法。她与另外两名侍卫天天出去寻人，可就跟大海捞针一样，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漠北其中一顶大帐里，齐霏看着盘里的食物，嫌弃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种硬梆梆跟石头一样粗糙又难吃的饼？就不能换些别的东西吗？”

乌雅冷冷地看着她：“你在大燕尊贵，在我们漠北就跟阶下囚差不多。”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阿维呢？”

齐霏在漠北待了几天，终于逐渐弄明白乌孙淳维的身份，“叫你们单于来。”

“我要见他，我有话跟他说。”

乌雅桀傲地瞪着她，冷冷嘲讽：“你算个什么东西？单于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齐霏霍地冲过去，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就凭我是大燕公主。”

“马上去请他来这里见我，”齐霏抬着下巴，眼神阴沉，气势逼人，“不然——”“你敢打我？”

乌雅瞪大眼睛，愤恨得垂在两侧的双手都抖了起来。齐霏见她不敢还手，顿时更加嚣张：“我何止敢打你，要是你再冒犯我，我还敢杀了你。”

“一个奴婢，就跟马牛羊这些畜牲一样；我杀了也就杀了，难道你以为你的单于会为了你一个小小贱婢与我交恶？”

乌雅大怒，终于忍不住抡起拳头朝她的脸揍上去。齐霏惨叫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杀人啦，救命啊。”

乌雅：“……”狗屁的大燕公主，怂包一个。只挨了她一拳，就惨叫得像被人抽筋剥骨一样。“怎么回事？”

乌孙淳维黑着脸大步走了过来。乌雅赶紧道：“单于，这个女人口出狂言，还先动手打人。”

“她是大燕公主，是我们的贵客。”

乌孙淳维冷冷道。“阿维，你要为我作主。”

齐霏捂着脸哭了起来，“这个贱婢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快杀了她。”

乌孙淳维阴沉着脸，头疼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公主息怒，”乌孙淳维说道，“这里除了乌雅，没有别的合适的人来侍候你。”

“要是杀了她，就没人来侍候你了。”

“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一次。”

齐霏转了转眼睛，盯着乌雅看了一会，冷笑道：“要我原谅她也行。”

“你让她自掌嘴巴二十下。”

“听到没有？”

乌孙淳维踢了乌雅一脚，“还不赶紧向公主道歉，多谢公主大恩。”

乌雅心里对齐霏怨恨之极，逼于乌孙淳维是她主人，不得不遵从：“请公主原谅。”

齐霏高傲地哼了哼：“二十下巴掌。”

乌孙淳维：“动手。”

乌雅：“……”噼噼啪啪的巴掌声，此刻在齐霏听来悦耳极了。看到乌雅脸颊红肿起来，齐霏心头那口恶气才消。“阿维，”齐霏狠狠瞪了眼乌雅，面对乌孙淳维时，目光霎时变得柔和，“我已经来这里好几天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治病？”

乌孙淳维迟疑了一下，道：“公主何必如此心急？我说过会治好你，肯定不会食言。”

齐霏心里非常不安，在漠北这个地方，她只认识乌孙淳维一个人。拖了好些天，她已经没法继续再忍耐下去了。“可我觉得现在非常不舒服。”

齐霏勉强地挤了抹笑容，“你看看，为了找你治病，我连被一个婢女打这种屈辱都忍了。”

“你不如现在就开始给我治吧？”

乌孙淳维看着她，目光温和；眼底却有两分轻蔑一闪而过。这个公主是头猪吧？他晾了她几天，她还没意识到他的用心？真以为自己还是在燕京那时候？“公主，”乌孙淳维暂时不会跟她撕破脸，所以耐着性子哄她，“不是我不愿意为你治病。”

他皱了皱眉，为难地摊了摊手：“而是，光是我自己的话，我治不好公主的病。”

“什么？”

其实在很久之前，齐霏就隐隐有种被骗的感觉。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肯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现在，乌孙淳维坦白承认，这件事就跟晴天霹雳一样落在她头上。“那还需要什么？”

齐霏恐慌地拽着他袖子，“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治好我的病？”

“这个……”乌孙淳维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公主。”

“我还需要用苏潼的血来配合。”

齐霏松开他袖子，腾地倒退两步；脸上血色一瞬褪尽。“为什么？”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为什么是苏潼？”

又歇斯底里地看向乌孙淳维：“换个人行不行？”

“不就是人血吗？”

“你换个人啊。”

乌孙淳维缓缓摇头，轻轻地决绝地粉碎她所有希望：“不行。”

“公主你知道的，我治病的法子跟你们大燕不同。”

“如果不是特定的药引，根本没法治病；换一个人的血，说不定结果还会适得其反。”

齐霏茫然喃喃：“那我怎么办？”

她千里迢迢跑来北疆，豁出脸面滞留凌云镇一个多月，又冒险跑到漠北；难道最终的结果就是求死？乌孙淳维在她耳边温声道：“公主别担心，我有办法救你性命。”

“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你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齐霏两眼空洞地转过头来，整个人还没法从这打击中回过神，“你想让我做什么？”

乌孙淳维轻声道：“公主把苏潼请到漠北来啊。”

他声音轻缓，轮廓分明的面孔上带着微笑，就像温柔的情人一样哄诱着齐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