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君凌灏上奏了一本折子,将所有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将他陷害太子的原因,经过写的一清二楚。君凌灏此举惹得君越勃然大怒。君凌灏面无表情,跪在大殿之上,语气坚定:“还请父皇降罪。”
他本就无心太子之位,但是却因为他的存在给三哥带来了麻烦,他愿意为三哥顶罪,这都是他欠他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君越为何动怒,凌王何出此言。“你们一个个都当朕老了不成,残害手足,谋害皇子,这哪一项不是大罪,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岂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认罪的。”
君越不明白君凌灏的这番作为,却因为他的不争气,气的脑瓜子都疼,若是他这般行事,这帝位的候选之人还有待斟酌。“这是儿臣为了陷害太子殿下,模仿他的笔迹,在太子宫中偷出来的奏折,而真正的与刺客往来的书信是这个张。”
君凌灏从怀中拿出了一纸书信,李公公接过奏折和书信,交给了君越,此时朝堂之上无人敢出声。那封信,除了字迹还有署名同之前的那封不一样,剩下的,不管是内容还是纸质都与之前那一封别无二致。“父皇若是不信,儿臣还有人证。”
君凌灏是铁了心的要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自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原来想投靠君凌灏的官员,在此时望而却步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反转。君凌灏此话一出,震惊的不只有君越一人,还有王家在朝中之人,君凌灏此举无疑是在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若是人证物证都齐全了,那这罪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传。”
君越从牙根中咬出了一个字,这些儿子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君凌灏所说的人证被带上来之时,最诧异的莫过于君越,因为那人正是守卫围场安全的王玄朗。王玄朗行至大殿中央,跪拜过君越以后,眼神有意无意看向了一旁的君凌灏,他会出现在此,就是因为他。江南王家本就是帝都王家的旁支,若是论辈分,君凌灏与王玄朗还是叔侄关系,只不过自从江南王家没落以后,这主系和旁支的联系就变得微乎其微,血脉还在但没了情分。君越可以不相信君凌灏的话,却不能不相信王玄朗的话,所以心中如此迫切知道事情的原委。“王玄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玄朗心中知道,就算是君越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因为他知道君越在围场之上所做的一切肮脏之事。若是以前他心中对君越还有崇敬之心,那现在剩下的只有不屑和厌恶。“在狩猎出发前夜,臣发现臣的书房有被潜入的痕迹,但所幸未丢失什么,所以臣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就在昨日,臣在放置围场布防图的暗匣旁边发现了一块玉佩。”
君越怎么能不认得王玄朗手中的玉佩,皇子出生,手中皆有一块本命玉佩,而这块刻有安瑞二字的玉佩,便是君凌灏的那块,安瑞,平安和瑞之意。柳丞相老谋深算,今日不管除去了哪一位皇子,对君沐辰都是有利的,但若是真的如同君凌灏所说的那样,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他,那他又为何要在此时站出来?“敢问凌王殿下,是什么让你敢于承认这滔天罪责?”
柳丞相一直未做声,只是想看看君凌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般将祸事往自己身上引,此时他心中也算明了,他是要救太子于水火之中。“本王心生悔意。”
凌王被削去爵位贬为庶民,流放极寒之地的消息,在退朝之后,顷刻之间传遍了帝都,一千个人有一千种想法,便也有一千张嘴,可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只有君凌灏一人知道。良妃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精神接近疯狂,不顾宫规,贸然出了皇宫,只为见上君凌灏一面,君越知道后并没有阻拦,但也没了扶持王家的心思。“王爷,良妃娘娘她来了。”
管家话音刚落,良妃就冲了进来,看这脸上没有忧心之色的君凌灏,良妃只觉得怒上心头。君凌灏再见良妃,心中已经无所希冀,身为人子,他无愧于心,但她身为人母,可有一天尽到了自己该尽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替君漓渊顶罪,我加上一个王家就真的比不上他么?君漓渊到底对你施了巫蛊之术,让你那么护着他,连自己的前途和家族都不管不顾了。”
良妃不敢想象,以后君凌灏会过上什么日子,但绝对不会比现在好,极寒之地,寸草不生,将会是何等的荒凉苦寒之地。“母妃怎会知晓我是不是为三哥顶罪,这一切本就是我做的,怎么能让三哥平白无故受到牵连,至于我为何对三哥死心塌地,我想这一切还要感谢母妃当初的抉择。”
君凌灏如今对王家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他有心为君漓渊洗刷冤屈,自然不会顾及王家的立场,他心中只知道承了君漓渊莫大的恩情,而他所谓的母亲的家族当时又在哪里!他字为安睿,是因为他刚出生时,体态瘦小,太医说他活不过两个月,有早夭的迹象,若是生在平常人家这一定算不上什么,但是生在皇家,这就是不吉利的事,良妃担心受到牵连,说是去为他祈福,但终究是为了自己,她怕自己会被视为不祥之人,所以她选择离开,选择了抛弃。可是他没有如同太医所预言的那样早夭,他好好的活了下来,皇帝为他取字想让他自此少些苦难,可就算如此良妃还是没有回来,直到他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让皇帝眼中有了他这个儿子。“我…”良妃陷入了沉思,当初除了那一件事…“您因为生下我和妹妹,却因为那所谓的命格就抛下未满月的我和妹妹去吃斋念佛,你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说的话?‘你生下我,我自当敬你;你养育我,我自当爱你。可你抛弃我,我可不愿不恨,却无法原谅。’”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二岁孩子说出的话,因为少了母亲的关怀,年幼的君凌灏遭遇了很多不公平的对待,君凌梦因为是皇帝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但君凌灏是皇子,皇帝现今最不缺的的就是儿子,因为没有母亲的庇护,君凌灏年幼无知又如何得到皇上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