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见太子发火,确实因为这个原因。君漓渊刚走两步,小李子就在后面抱住了君漓渊的腿脚,死活不撒手,一边哭一说道:“太子殿下,你今日若是走出东宫的大门,明日你就再也见不到奴才了。”
君漓渊不会让下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罚,所以这一次他终究没有跨出东宫的大门,但心里却越来越厌恶太子这个身份,因为有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君漓渊在外面站了很久,始终没能放下心中的忧思,最后决定给君凌灏写一封信,让小李子送出宫去,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这封信最终还是没有送到君凌灏的手中。君漓渊在书房之中将写好的信交给了小李子。“这封信你务必要亲自送到凌王手中。”
小李子接过信,但是君漓渊却捂着心口跌坐在了椅子上。“太子殿下,你怎么了,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小李子慌乱之中将那封信揣在了怀里,此刻的他哪里还有送信的心思。太子突发心疾,若不是太医赶来的及时,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当中最忧心的莫过于皇后娘娘了。君漓渊再次醒来之时,在床边照顾着的是王乐韵,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殿下,你醒了,娘照顾了你一夜,方才才离开,我这就去叫皇后娘娘来看你。”
王乐韵的声音中充满了欣喜,虽然面容上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仍旧明亮,君漓渊拽住了王乐韵的手腕然后说道:“不要去,让母后她好好休息吧。”
王乐韵望着君漓渊扯住她的手,然后木木的点了点头,心里那份甜蜜还未散去,君漓渊就松开了手,用一种近乎冷漠的声音说道;“你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照顾,让小李子过来。”
君漓渊这种态度让王乐韵很受伤,但是她表面上仍旧是一种素雅大方,明事理的大家闺秀模样,将自己的心尘封起来。“是。”
没落的背影印在君漓渊的眼中,没有惊起君漓渊内心的丝毫波澜。王乐韵出了太子的宫殿,看见了在外候着的小李子。“王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殿下他醒了,让你进去侍奉呢。”
王乐韵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但是却没有办法怨恨君漓渊,因为君漓渊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一直都是她纠缠不舍。“奴才这就进去,王小姐大可放心。”
小李子因为君子兰的事情对王乐韵多有防备,蓑衣医治不曾离开。小李子进去了,独留王乐韵一人,直到她的丫鬟来寻她,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去,爱一个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才会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尊严。“父皇,皇兄绝不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之事的,还请父皇彻查此事。”
君凌梦心中清楚,却不能明说这件事都是她的母妃所为。“这件事梦儿你不用再说了,你皇兄他自己都承认了,朕又如何能顾及他是皇子而饶恕他。”
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君凌灏所为,但是人证物证俱全,他又对此事供认不讳,他又如何能包庇他。“梦儿什么都不求,只求父皇能对皇兄从轻发落,流放极寒之地,同死罪又有什么两样。”
皇兄担下了罪责就没有可以脱罪的机会了,因为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毫无破绽,纵使情理上漏洞百出。“残害手足,刺杀皇子,足以判得死刑,流放已经是格外开恩,圣旨以下,金口玉言又怎么能随意更改。你若是不想受到牵连,就不要再为你皇兄求情。”
君越是一步不肯想让,为了皇家的尊严,也为了他的君威。“父皇……”“来人,送公主回府。”
君越毫不留情打断了君凌梦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一刻君凌梦仍旧没有意识到身在帝王之家的牵绊,她心中仍旧抱着君越能软下来心的希望。却不知帝王之家又如何会像平明百姓之家一样,亲情染上了权力的色彩,还谈何亲情。安心殿外,君凌梦跪在那里,目光坚定,李公公是看着君凌梦长大的,她如此这般,他自是心疼,上前劝慰了一番,可君凌梦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曾相信那宠她爱她的父皇会忍心看她在外面跪了一天一夜,可事实就是如此,她除了在这里跪着求父皇对哥哥网开一面。她还能做什么呢?良妃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多加阻拦,因为她心中也希望君越能因为君凌梦的求情而对君凌灏网开一面,而她此刻从来没有这般恨过君漓渊,恨不得他能立刻死了。若不是他的存在,君凌灏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良妃将自己的悲剧都归结到了太子的身上,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却没有任何的反思。下过雨的地面,散发着丝丝寒气,缕缕入骨,君凌梦只是跪了几个时辰,就感觉到了腿部的不适,但是她不能就此离开,就算为了自己她也不能离开。君凌梦身为一个备受宠爱的公主,几曾何时受过这些苦难,君越的不闻不问,让她逐渐认清了现实。无情最是帝王家,君凌梦不想因为君凌灏的离去才明白这个道理,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无用,就连她最爱的哥哥都帮不了。君凌梦备受心理折磨,因为体己不支,最终晕倒在了安心殿前。丘梓皇宫就好像受了诅咒一般,从那日起,祸事不断,就再也没有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