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剑心心中的恐惧越发浓郁，他想起之前在客栈中的试探，那一次他以为他和他打成了平手，可现在这么一看的话，当时顾知寒明明并没有出全力。起码如果让他做的话，他没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砍掉雏鹰的脑袋，要知道雏鹰的速度极快，有的时候顷刻间便可以抓破一个人的喉咙。如果说射箭很快的话，在鹿剑心的心中雏鹰的速度比射箭还要快。“嘶……”张将军悠悠转醒。鹿剑心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抽出了宝剑架在他的喉咙上：“别动。”

张将军这下不敢动了，他被李海山打得有些发蒙，尤其是左眼眼眶里面已经流露出了鲜血，这只眼睛十有八九要废。但是他此时顾不上疼痛，朝着顾知寒的方向看了过去，紧接着狰狞的笑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要杀你的？”

鹿剑心也好奇，同时心中却认了一件事儿，张将军是永王的探子。只是顾知寒是如何知道的？他是通过红梅，那顾知寒是通过什么？黑色膘肥体壮的骏马上，顾知寒身着红黑色的铠甲，一尘不染，一眼望去，仿佛是天神降临人世一般，他的目光极其冷漠，随意一扫，好似能够冰冻千里一般。“原本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原本顾知寒并不知道张将军要杀他，但是他一直都有所防备。张将军颓废的点了点头，一动，眼角的伤越发的疼了。他这样子明摆着是已经承认了。鹿剑心气不打一处来，“你为什么要帮着永王做事，我父亲可有亏待过你。”

张将军愣了一下，有些犹豫，一时间分辨，不清楚他是在乍自己的话，还是说真的知道些什么。“……”“红梅都已经承认了，她是永王安插在我妹妹身边的探子，我妹妹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都是她指使的。”

鹿剑心说完，余光悄悄的打量着顾知寒，见他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并没有被他的话而产生丝毫的异样，他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有有些发苦。明明他不想让妹妹打扰顾知寒的，但还是忍不住的要往那方面想。什么时候他也变成了如此急功好利之人。他现在不求别的，只求顾知寒能够看在他刚刚救人的份上，不要牵连鹿家，不管怎么样张将军和这几个人，总是和衡武城脱不了关系的。也就是说和他父亲脱不了关系，他父亲已经死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剩下的只能他们兄弟承担了。一听红梅的名字，张将军便知道他完了。“张将军，我和你在军中总有一些情谊，你也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永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父亲是提拔我，但他也一直压制着我。”

张将军说着狰狞了起来：“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既然从了军，我想要做将军有什么不对，你父亲一直霸占着那个位置，我需要付出多少年，需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站在他的位置，只要有你在一日，他就会把这个位置传给你们鹿家人，别看他提拔我，但他也一直在防备着我。”

鹿剑心见他眼中渗出来的血水越来越多，再加上他身上的伤也想他也跑不了，也收回了剑。“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个和永王合作。”

张将军也算是坦率见如今事情已经败露，便没有过多的防备：“他答应我，只要我杀了顾知寒，将来衡武城就是我的，不光如此，还有美女金银财宝，你们鹿家就是我的，我念着你父亲对我的提携之恩，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们兄弟高抬贵手，我没想过杀你们，我只是想着把你们赶走，留你们一条性命，没想到你们冥顽不灵。”

不过，现在冥顽不灵的人变成了他。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如果赢了，自然风光无限，可他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张将军突然眼前一亮，他摆正了姿势，朝着顾知寒的方向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指认永王，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愿意当朝指认永王，有我的证词，永王一定跑不了。”

张将军信心十足，他觉得顾知寒一定会答应自己。毕竟当初是因为永王的缘故他才被赶出京城，如今他想要回去，自然要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这样一来，他的证词就是关键。“永王是我的弟弟，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你诬陷他在前，挑拨在后，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张将军愣着了，他不相信顾知寒看不出来永王对他的恶意，但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鹿剑心，这些人都是你父亲提拔的吗？”

鹿剑心额头冒出了冷汗，他想要回答不是。“这些人都是我父亲的部下，但是我父亲死后，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起了疑心，我父亲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所以他们做出什么事情都和我父亲无关，也和我们鹿家无关，我们兄弟二人一直都是效忠朝廷，效忠殿下的。”

“既然是你父亲的人，杀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看在你父亲的薄面上，给这几个人留一条全尸。”

顾知寒身边倒着三个人，两个人是被鹿剑心用箭射死的，还有一个则是被李海山这一下马打晕的，此时还没死。鹿剑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将军便率先急了，“太子殿下，我可能帮你指认永王殿下。”

他可是很有价值的，若是杀了他今天的事情他不就吃亏了吗？顾知寒淡淡的说道：“我和他的恩怨早就已经说不清了，你的证词对我来说没用。”

即便没有这些证据，他和永王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不死不休的。顾知寒驾马离开，鹿剑心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张将军。张将军转过头来向她求救，但鹿剑心是一个能够看着妹妹被打而不管的人，又如何会在这个时候可怜他呢？如果他不死，死的就是整个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