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江顺破天荒的没有早起,昨天晚上不仅睡的晚,而且还喝了不少酒,别说安江顺这酒量不好的了,就是程野这酒腻子最后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最后还是彭宇他们将人给扛回卧房,不然这两人得在凉亭中睡一晚。看着两个男人一直睡到中午才睡眼朦胧的从房中走出来,李月婵和绿萝都无语的摇摇头,不过怎么办嘛,这都是自己找的男人。“行了,别说他们两人了,我们两姐妹也是这多年未见,这么年过的怎么样?”
李月婵让绿萝不要管两个男人,让他们自己去收拾,她们姐妹两人也是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了,有好多的闺房私话要说。见到两个女人不理会他们,安江顺和程野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苦笑两声,算了,算了,千万不要去和女人讲什么道理,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己媳妇儿大,好巧不巧,安江顺和程野两个人都是有点那啥惧内的人。看着自家媳妇儿兴致勃勃的样子,赶紧闭上先说话的嘴巴。“三弟啊,你看看弟妹把我家这口子都带坏了。”
程野没好气的说到,安江顺他们一家人没有来的时候,这绿萝对程野又温柔又体贴,现在安江顺一家人到了,绿萝就像是有了靠山腰杆子立马就硬了起来。“行了吧,该吃吃,该喝喝。”
安江顺让程野该吃就吃,咋这么多好吃的就是堵不上这家伙的嘴呢,逼逼叨叨个没完没了。“吃饱喝足就该出发了。”
“先去渤海,再去北海。”
“彭宇,彭宇。”
安江顺叫来彭宇,“侯爷,什么事儿?”
“你去通知船队,让他们北上到北海等我们。”
安江顺放下手中的粥,对彭宇说到:“对了,找几个亲兵跟着船队,以防出现什么意外,让马船长记得将船上物资都给装满了,主要不影响航行,尽量多装一些物资。”
“尤其是这煤炭,可要多装一些,而且都要装好煤,这要是半途没了煤,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安郎,你们在船上用火?安全吗?”
“放心吧,二哥,只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能用火,而且炉子下面都有陶瓷做的隔热层,炉子也是铜铁做的,固定在甲板上,只要不在暴风时生火做饭就不会出事儿。”
“你心中有数就行。”
“吃好了没,吃好了就该出发了。”
安江顺问到一旁的李月婵和绿萝两姐妹,“孩子呢?”
“孩子在后院玩儿呢,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两兄弟这样,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
李月婵好不容易抓住这么个机会,可劲儿吐槽安江顺。见媳妇儿发功,安江顺赶紧让丫鬟去后院把孩子都带到前厅来,安江顺转移话题的技术还是很熟练度。“让人把孩子都带来,时候也不早,该上路出发了。”
“爹爹,爹爹。”
“三叔,三叔。”
“三叔抱我。”
“不行,爹爹我抱我。”
六个孩子围着安江顺,看到安江顺受孩子欢迎,程野有些吃味,酸溜溜的说到:“三弟还真是有孩子缘。”
“行了,少吃点儿醋,该出发了。”
安江顺抱着自己的大女儿还有程野的大女儿走到程野身旁说到。安江顺果然是一个女儿控,从他现在不抱儿子,抱程野大女儿就能看出,这人果然还是喜欢女儿一些,也算是大唐人中少有的存在了,李月婵看着自己丈夫的样子就想笑,不过这种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李月婵阴晦的对安江顺笑了笑。“安郎,你这群故旧亲随可是期盼你多时了。”
程野调笑到安江顺。“老岳是不是在你府上当长史呢?”
安江顺问到程野。“没错,是我请奏圣人留下岳云当我的长史,毕竟三弟你也知道我这人也不太擅长政务。”
“能做节度使府长史也不错。岳云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基础,冒然升到朝中也不一定能有好前途,还不如在节度使好好锻炼一番。”
安江顺对程野说到:“原本我也想过将老兄弟些全部调入京中,但后来一想,这样做对所有兄弟来说并不是好事儿,一来他们人生地不熟,二来这些年也习惯了在北方的生活。”
“哎,安郎,你也为这些老兄弟做了不少事了,如今不少老兄弟都是因为安郎你走上高位,虽然不一定是京官吧,但是我们这些莽夫还是在外面待着舒服,京官听起来不错,但是这约束也多,时刻都要提防这御史参你一本,现如今,经过安江顺改革后,地方官员也能得到大量金钱奖赏,只要能在地方干好,他们能享受到的待遇就更好,在地方当一把手远比在中央当副手或者干员舒坦多了。“走咯,坐马车咯。”
安江顺抱着孩子们坐上了马车,让两个娘亲带着六个孩子坐在中间的大马车上,安江顺和程野还是喜欢骑马,不喜欢在马车里面颠簸。路上,安江顺和程野两人走在最前面,身边只跟着彭宇和程野的亲卫徐继北,都是绝对可信的人,安江顺对程野说到:“二哥,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与你讲,之前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安郎,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
程野奇怪的问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前人多眼杂,我不敢多言,今天只有我们两人,有些话我就得说了。”
安江顺对程野说到:“此前,安西王忠嗣给我来信,问我安禄山的事情。”
“安禄山?这个人我听你提到过,是安郎发小。”
“没错,就是他。”
“他怎么了?”
“节度使王忠嗣来信,在信中阴晦的提到安禄山在扩军。另外暗线有消息传来,这安禄山暗中似乎也和大食人达成了一些协议,似乎私下有什么合作。”
“安禄山如果真的和大食人打成了协议,为何还要扩军?”
程野奇怪的问到。“这个不好说,这些事情都没有证据,只是一些少量的流言,我也不敢确定,更多的还是我的一种直觉,这安禄山有问题。”
安江顺说这些事情也很为难,这些都是他的直觉和根据前世的历史所说,若不是王忠嗣一年前的一封信确实阴晦的提醒安江顺,自从朝廷在咸海周边不断扩张,设立节度使后,安禄山上任节度使后便在咸海大量扩军,并且手下很多士族都是外族人,已经远超了一个边疆节度使府应该有的编制。按照惯例和法制,咸海节度使府常备军队只有三万,而且这三万军队至少要有两万人是来自内陆的唐人士卒,不管是内陆的少数民族还是汉人都可以,但是必须要有三分之二的本国人,而王忠嗣给安江顺来信就是为了请示安江顺怎办。安禄山在咸海已经扩军五万,其中还有不少人是咸海周边的部族人,这些人还算不上大唐国民,根据安江顺此前的奏请,李隆基的圣旨,这新占领地区的百姓至少要过二十年才能被视作本国人,到那时候当地的民情民心稳定才能将当地百姓纳入大唐户籍。“如果安禄山真有问题,为何三弟不向圣人谏言,将安禄山调到长安,或者调到你身边。”
“当时我不是没想那么多吗?这安禄山当时给我说,不想靠着我升官,这不我思前想后想到了这一茬,这一次我出海便是计划的一部分,等我出海后,京中就会给你们来圣旨,让你们这些地方节度使回京述职,陛下会亲自考验你们。”
“安郎的意思是,试探安禄山?”
“正是,我临走前给陛下建议,必须让各地节度使每两年回京一次述职,陛下会亲自召见你们,说实话,不仅是安禄山,二哥包括你我在内,谁能断言我们这些人地方土皇帝坐久了,这人心难料啊。”
“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吧。”
程野说到。“没错,是治标不治本,但也不妨为一种策略,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唐实在是太大了,交通不便,边境地区只能设节度使镇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