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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要了糖醋排骨,葫芦鸭,文思豆腐羹,清炒笋丝,清蒸鸡,红烧鱼。
这里文思豆腐羹是最难做的,切豆腐要细可穿针,但不能煮破,在水里要像花蕊一般。 非常考验刀工。 魏改在旁边看着。 用“你行不行”的眼神看着。 魏荷非常认真且自信的颔首,见魏改还是不相信的目光狠狠剜了一眼。 切完后,当真叹为观止,穿针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只切的好还不行,菜肴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魏荷口型说:“本公主知道,不用你说,能不能不要站在我旁边。”
她说的快,魏改也能看明白。 “我从不进厨房。”
“今天特意来看我的笑话没看成是不是?”
“我是特意看你烹饪。”
只是这菜是做给客人吃的,他懊恼自己没有先品尝她的手艺,不过…… “你先做,做完了我先吃,合格了才能拿给客人,别砸了我酒馆的招牌。”
魏荷没有让她失望。 无论是搅匀淀粉还是下豆腐还是放木耳丝调味出锅,都精准得恰到好处。 魏改用拿了个小碗盛了一羹匙。 他感觉舌头动也没动,豆腐丝就到了喉咙到了胃里。 “如何?”
魏改没答,让伙计拿给客人。 每道菜他都尝第一口,每道菜都非常满意。 主厨在一边瑟瑟发抖。 伙计惊呼:“焦了!”
主厨闻了闻,的确有焦味。 味道在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红烧蹄髈成了黑炭蹄膀。 只能扔了重做。 他是老板重金请来的,从没出现过差错,一种危机感涌上心头。 “这文思豆腐羹有头发!”
魏荷写:“这是客官您的头发。”
并拔了一根自己来对比,果然不同。但客人看也不看,只嚷嚷这道菜他不会给钱。
魏荷也不与他理论,拿了两根头发粘在纸上给客人看,有客人说句公道话,有客人嫌弃地想离开,也有客人装看不见。 挑刺的那位喋喋不休,分明就是欺负魏荷不能出声。 魏荷就写字和他掰扯,她写的快,看得清楚,有理有据的论证头发的主人是他,还有其他客人的证言,他说的嘴软舌麻反而应付不过来。 魏荷其实是咬牙说完的。 她从切文思豆腐开始就感觉肚子不太对,她记得还有十几天,如果提前也应该有征兆,起码从早上就该开始,这么突然,难道…… 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人就晕过去了。 魏薇薇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她反而精神起来,只是起来的时候感觉肚子不太对,似乎有什么在拉扯,她看了看,分明什么都没有,那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床幔遮挡着视线,她费力伸手,魏改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嗯。”
她一开口,竟发现嗓音沙哑,两天没喝水了似的,干咳了两声。
魏改拉开床幔,两边绑起来,将温水拿过来,坐在床边,一手搂她肩膀,一手喂她喝。 他喂水的角度恰到好处,一点也没浪费,她也没呛到。 他慢慢把她放下,“你好好休息,非必要不要下床,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商量。”“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疼。”
魏改略有迟疑:“没事,调养一段时间就好。”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你会好起来。”
“魏改,你以为你是谁啊可以随便隐瞒我,你不说,我自己去问。”
魏薇薇坐了起来,小腹的疼痛让他蹙起眉头。
“别冲动,这是尚书府。”魏薇薇心里的神经绷得很紧,仿佛随之会断开。 “你直说吧,只要不是危及生命,我都能接受。”
“太医说你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怀孕。”
魏薇薇一怔,然后满不在乎地笑道:“我当是什么要紧的,这有什么值得瞒着的,我也不喜欢小孩,怀孩子苦,生孩子疼,养孩子累,我只想多赚点钱,浪迹天涯,没事,我真不在意。真的……” 魏改突然捧着她的脸。 魏薇薇目瞪口呆。 “你来真的?”
“我几时说过,我对你是假的。好了,休息吧,别多问,别多想。”
魏薇薇陷入震惊当中。 小腹很疼。 丫鬟拿来的汤婆子也不管用。 心乱如麻。 “薇薇,我是三姨娘,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魏薇薇背对着她,没应。 “都是三姨娘不好,早知道你身子不好,就不给你喝那清茶了,是我害了你!”
魏薇薇还是没回头。 然后她听到三太太虚弱的声音,便假装翻身回过头去。 三太太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地上的血触目惊心。 “啊!血,血,薇薇害怕!哇啊!”
丫环跑进来,没看到三太太,问魏薇薇:“少夫人,你们是不是做梦了。”
“血,她出血了。”
丫环看着三太太愣了愣才喊人。 魏尚书对身后的两个下人说,“把她给我拉下来,今天三太太和孩子有三长两短,你们就给我拧断了她的脖子!”
两个下人真就去拉魏薇薇,魏薇薇颤抖着往后挪,然而她已退无可退,大声尖叫让他们走开,她声泪俱下,目光惊恐,像只看到狼的小兔子。 手臂被抓上,魏薇薇疯狂甩动胳膊,那两个人松了手,魏薇薇跑了出去,魏尚书让两个人去追,魏薇薇看到魏改回来,绊了一跤被逮住,魏老爷快步走过来,扬起手上的木棍,魏改越过栏杆大喊:“住手!”
魏薇薇大哭:“她要打薇薇,薇薇好害怕~呜~” 魏改对按着薇薇的两个人怒道:“还不放开,我剁了你们的手!”
那两个人看魏尚书,魏尚书心口剧烈起伏:“她害的三太太危在旦夕,孩子也要保不住,孩子是你亲弟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难道这女人不该教训!”
“我的女人我了解,薇薇绝不会惹是生非,三太太发生什么,等她好了自己说便是,何必为难薇薇!”
好,我不打他,你是我儿子,你心疼她,代她受过。”
“我没有错,你敢打我,我就告知刑部你动用私刑!”
“你去告,告诉皇帝,让他来把你爹砍了,去啊!”
魏改只觉得和一个不讲理的人说话根本说不明白,夏虫不可语冰,只有累和生气的份。 那两个下人还不放手,魏改一人一脚踹开,拉起魏薇薇抱起来就走,二太太拿块红布走进来,“儿子。”
“我先走了。”
“走,这是你家,你要去哪?”
“家?我真希望不要生在这个家里!”
魏尚书连声痛骂,也没阻止魏改离开,他有种儿子再也不会回来的预感,心里冰凉,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