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不好了!快去报官!”
张燕歌与门房听到有人从出院跑了出来。 门房在白鹿书院看了几十年的门,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他想要跑去报官,张燕歌开口说道,“您脚程慢,让那些年轻人去吧。再说了您若是走了谁来守着门。”
“您说的在理。”
门房点点头。 这时候七八个学子跑出来,张燕歌将他们拦住问道,“你们先生呢?”
“有人去找先生了,我们先去报官!”
“不用这么多人,有三人足够了。”
张燕歌对着他们说道。 学子们对视一眼,派了三人去报官。 张燕歌跟着剩下的走进了白鹿书院… 门房还对他抱拳行礼,甚至感激… 张燕歌跟着他们走进后,只觉眼前的风景秀美,文气斐然。 “这是什么地方?”
张燕歌一路上没少问。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怎么让他跟着进来了。 “那里是馔堂!”
他们心中还是欣赏张燕歌气度,虽然着急去往案发地去,但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馔堂?”
张燕歌不解的看着他们。 “我等用餐的地方。”
一个学子开口说道。 “对了死的是谁?”
张燕歌好奇的问道。 几个学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正常人最该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个问题吗? 怎么这个问题就像是随口问的呢? 因为张燕歌本来就是随口问的,以掩饰自己不知道馔堂就是食堂的事情… 这白鹿书院十分大,里面除正堂和支堂作为主要教学场所外,还有建筑设施如书楼、射圃、馔堂(餐厅)、号房(学生宿舍)、养病房、仓库、文庙等。 “死的是桑兄!”
一个学子带着哭腔说道。 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很好。 “哦。”
张燕歌轻描淡写的点点头。 “对了,你们可认得宁采臣?”
若不是张燕歌一身气度非凡,这几个学子绝对不会再理他,他们还在这里悲伤,而他却好似见惯了生死,已经习以为常。 “我与宁兄相识。”
其中一人答道。“此时他怕是在养病房内,他与桑兄的关系最好,便是他最先发现桑兄尸体的。”
张燕歌便跟着他们去了养病房。 此时养病房外围满了人,书院的祭酒对着众人说道,“闲杂人等快快退去!”
不少看热闹的学子便纷纷离去。 张燕歌不管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那祭酒一眼便看到张燕歌,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书院的学子?”
这样的学子他不会没有印象。 “我今日正好来找朋友,听说发生了命案,便跟进来瞧瞧。”
张燕歌抱拳说道。 祭酒皱眉道,“旁人听到命案都是躲着走,你却还往上凑!”
“问心无愧,我怕什么。”
张燕歌笑道。 “但今日你不适合在这里。”
祭酒认真的说道。 这桑生的死相太过狰狞,若是传扬出去难免会对书院有所影响。 张燕歌也没有留下的意思,准备离去。 “让张先生留下吧。”
李公甫带着几个捕快,还有报官的三个学子来了。 “这么快?”
张燕歌见到李公甫问道。 “我们正在附近…巡视,见这三个学子慌慌张张,拦住一问便直接来了。”
李公甫显然是撒慌了,他说完还打了一个酒嗝。 他们几人确实在附近,不过不是在巡视,而是在摸鱼喝酒。 李公甫答应妻子不喝酒了,但是今日没忍住就喝了一杯。 李公甫看到人群中的许仙,这才如此说的。 许仙此时没有心思关心他姐夫偷喝酒的事情。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号房中的宁采臣,宁兄与桑生的关系最好。 现在桑生身亡,宁兄怕是会悲伤过度啊。 “刘祭酒!”
李公甫抱拳行礼。 刘祭酒连忙还礼,“李捕头幸苦了,桑生正在号房中,发现他的尸体后我们就封闭了这里。 对了,这位张先生是?”
“可听过剑气帖?”
李公甫问道。 “张大家!”
刘祭酒惊呼道。 张燕歌虽然很不喜欢这个张大家的称呼,听着与花魁一般。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在书院也算是有些名气。 他的那幅剑气帖诛杀恶鬼后,又被刘可卿用鬼神帖互换,那段时间上门求字的人确实不少。 但张燕歌直接让关云打发了。 他都有钱了,就没想过卖字的事情。 “哪位张大家?”
周围的学子问道。 “剑气帖!”
“竟然是张大家!”
本来要离去的学子又围过来了。 李公甫连忙让几个捕快将这里围起来了。 刘祭酒更是拉住张燕歌的衣袖,深怕他逃跑一般。 “多谢几位将我送到这里。”
张燕歌对着那几个要被赶走的学子说道。 他们连忙还礼。 学子们最后还是散去了,张燕歌便跟着李公甫、刘祭酒走进了养病房中。 “那个刘祭酒,能将我的袖子松开吗?”
张燕歌苦笑道。 “哦哦,先生的那幅剑气帖,我只见过一次,深深被先生的笔锋折服。”
刘祭酒连忙松开说道。 以后要是没钱了,卖字应该是个很好的选择。 桑生在丙三号房间,他们走进房间。 屋里还有一人正在哭泣,尸体被盖上了被子。 哭泣的人张燕歌认得,正是他要找的宁采臣。 “这尸体你动了?”
李公甫皱眉问道。 “没有,我只是给桑兄盖上了被子。”
宁采臣擦干眼泪说道。“张兄?”
“我来看望你,结果就遇到了这事。”
李公甫上前拉开被子,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桑生宛如一具骷髅,只要薄薄一层的皮。 双目圆瞪! 双手还放在裆中,看模样是个常练手艺的人。宁采臣帮他盖上被子,也是为了给他一个体面。 “仵作一会就到了。”
李公甫四处巡视了一番,他也没有碰桑生的尸体。 “这桑生可有什么仇家?”
“桑兄为人厚道,在书院不曾与人何人红过脸。”
宁采臣连忙说道。 “这里不是养病的房间吗?”
张燕歌问道。“他之前是不是就是这幅模样?”
宁采臣叹了口气,“书院马上就要考试了,他嫌号房吵闹,便去了城外的罗千院读书了。 他回来的时候,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