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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房间门口,傅砚临摁了门铃。
他想好了,就说自己下楼买烟去了,因为路程比较远,才晚了些回来。 可好半天,闻笙都没来开门。 就在傅砚临着急上火、预备再次摁门铃时,门忽然拉出一条缝,露出光亮来,闻笙探出脑袋来,秀眉紧蹙,面色惨白,满头是汗。 傅砚临推开门扶着她,“怎么了?”闻笙抓着他的手臂,呜咽皱眉,“我胃疼……” 傅砚临立马抱起闻笙回到床边,拂开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丝,见她一张脸煞白,声音沉沉,“能坚持一会儿吗?我带你去医院。”
闻笙垂着长睫毛,点点头。 下一秒,闻笙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那股子汹涌胀气,一下子涌上喉咙,吐了出来。 傅砚临根本没打算躲开,闻笙直接吐了他一身,场面惨不忍睹。 闻笙抬起头来看傅砚临,湿润的眼底泛红,难受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话没说完,闻笙又想吐,傅砚临快速抄过垃圾桶放在她面前方便她用,然后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闻笙觉得自己快把整个胃都吐出来了,喉咙间又酸又辣,针刺似的,特别难受。 傅砚临拧开一瓶水递给她,扶着她喝水润喉,又问,“能撑住吗?我带你去医院。”
闻笙点点头,又立马摇头,心虚地声音小了下去,“不去医院。我美团买了药,应该快到了。”
傅砚临不清楚她为什么拧巴不去医院,坚持说,“必须去。”
说完,他没给闻笙反驳的机会,迅速找到外套给裹了起来,打横抱起,冲向电梯间。 闻笙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想倔,可晃荡的脚步颠得她还想吐,她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再吐他一身了,于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克制自己想吐的冲动上。 酒店给叫来一辆出租车,傅砚临抱着闻笙上车,将她放在自己臂弯里,轻抚着她的头顶,“阿笙,别怕,我在。”
闻笙捂着胃部,小脸儿因为疼痛皱成一团,声音也是娇软而虚弱的,“你不是生气走了吗?”
“没生气,”傅砚临撩开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哪里还有气啊,甚至还是哄她的语气,把自己负气出走的事儿给粉饰过去,“我下楼去买烟了。”
闻笙嗯了一声。 虽然知道他撒谎了,可她不想打破砂锅,顺着台阶下去,谁也不尴尬。 傅砚临一脸命令,“靠着我,不许说话了,我们很快就到医院。”
闻笙被他搂在怀里,他身上有乌木香,也有烟味。 那一刻,闻笙觉得心安,烟味也不那么讨厌了。 约摸二十分钟,傅砚临抱着闻笙去了夜间急诊。 夜间急诊人还挺多的,傅砚临把闻笙放在一张移动病床上,招呼来护士给她安排检查。 护士照例问了信息,“叫什么名字,年龄?”
傅砚临答,“闻笙。”
“哪个闻,哪个笙?”
傅砚临张口就来,“‘明月映疏桐,夜阑闻笙声’的闻笙。”
护士不由地看了面前一脸肃冷的男人一眼,莫名的觉得,这句诗从他嘴里念出来,有些许浪漫,与温柔。 傅砚临目光同她对上,肃冷又刺人,仿佛在催促。 护士连忙收拢了情绪,接着问,“年纪?对了,她血型你知道吧?”
“26岁,O型血。”
“药物过敏史和大病史?”
“青霉素过敏。”
闻笙这会儿还有些清醒的意识,听到傅砚临如流回答出自己的信息,尤其是当他说出自己名字来源的时候,心头一颤。 她极少对人提起自己名字的由来,傅砚临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以及,他连她的药物过敏都了如指掌。 可胃实在是太疼了——她很快就忘了这茬,被翻江倒海的胃疼折磨得死去活来。 护士摁了摁闻笙的胃部,闻笙疼得叫出来,惨白的小脸儿拧成一团,双行泪滑落,惨不忍赌。 傅砚临眉峰一攒,冷冽地斜了护士一眼,“你能轻点儿吗?”
护士尴尬地看了眼傅砚临,见他一脸冷色,有些怕,小声地说,“这只是例行检查,疼是正常的——你别担心。”
“你哪只眼睛见我担心了?”
傅砚临皱眉,语气拧巴得不行,“叫医生来检查。”
护士一脸懵逼地看着傅砚临,心想,您这样子是不担心?就差把人吃了! 可他这么凶,护士哪里敢说什么?安排人把闻笙推去诊室。 闻笙疼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一直被一只温暖的手牵着,也有人时不时抚摸她的发丝,安慰她,“阿笙,别怕。”
闻笙心里的脆弱一下破防,想起父亲闻亭书,小时候她生病,父亲也是这样守在她身边,拉着她的手,抚摸她的头顶,一遍遍的、温柔地说,“阿笙,别怕。”
闻笙双行泪涌,看着面前模糊而高大的声音,浅浅地哽咽嘟哝了句,“爸爸……” 自打父亲走后,闻笙就是一个人生活。哪怕祝清嘉的陪伴无微不至,但也有她的温暖到不了的地方。那个地方,闻笙从不宣示与人。只有在漫漫长夜静默时,才会自己掀开去看,去落泪,去思念。 傅砚临被她这一声情绪复杂的哽咽给刺激了。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闻笙。 他只是以为自己很了解。 傅砚临眉头紧了紧,再次握紧了闻笙发着冷汗的手,缓缓开口,“阿笙,我在。”
闻笙双行泪从眼角滑落,浸湿了纤长浓密的睫毛,楚楚可怜,哽咽的声音又委屈又可怜,“爸爸……我不要去医院。”
傅砚临心里烦闷不已,喉咙口很难受。 他不明白闻笙为什么排斥来医院。 他兀自握紧了闻笙的手。 以此告诉她,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