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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
祝清嘉穿着真丝睡裙,赤脚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天鹅绒地毯上已经咆哮了二十来分钟。 电话那头姜十方不知道说了什么,祝清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咬牙切齿道,“姜十方,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回家,让爸爸打死你!”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闻笙听着都瑟瑟发抖。 掐断电话后,祝清嘉风风火火冲进衣帽间找衣服穿。 闻笙瑟瑟地跟进来,“嘉嘉,傅砚临真买了你哥的房子?”
祝清嘉套了件白色连衣裙,头发都套乱了,“我哥那傻子被傅砚临忽悠把房子卖掉了,我说呢,那天看到搬家的那些家具,根本不是我哥的品味!”
闻笙忽然觉得,自己被傅砚临牢牢掐住了。 她不太喜欢这种被人不不算计清楚的滋味。 但莫名的,心里柔软的地方有一丝触动。 祝清嘉穿好衣服,胡乱薅了几下海藻似的长卷发,“我就搞不明白了,我哥最恨傅砚临,从我俩成为兄妹开始他就一直咬牙切齿地叨叨这辈子见傅砚临一次就打他一次,以报当年烟灰缸砸破脑袋的血海深仇,可这家伙竟然把房子卖给他!什么出息啊!”
“难不成是被姓傅的绑了威胁过户?”
祝清嘉气愤道,“我现在回家一趟,给你讨个说法去!要是傅砚临欺负我哥才得来的房子,我他妈砍死他去!欺负你,又欺负我哥,这逼崽子是不想活了!”
说罢,祝清嘉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个挎包,风风火火地出门了,留下闻笙站在玄关凌乱。 闻笙叹了口气,关了门,下楼回自己家去。 傅砚临既然存心跟着搬过来,自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闻笙有点头疼以后的日子了。 - 傅砚临被闻笙赶回家后,思考了许久,觉得每天早上出去买早餐送给闻笙不是那么有诚意。 既然是讨好,想投其所好,买来的哪儿有自己做的有心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每天早起,辛辛苦苦给闻笙做好早餐,再巴巴儿送去,即便闻笙不待见他,也不会太拂面子吧? 思及此,傅砚临上网下了几十单,从各类早餐原材料到各式各样好看的便当盒,他能想到的都买了。 说真的,他都羡慕闻笙,有他这样一个贴心的“追求者”。 这头刚放下手机准备去拿水喝,姜十方的微信视频就弹过来了。 傅砚临眉头蹙了蹙,直接给挂断了。 大男人一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视频电话?谁稀得看他那张妖娆的脸?像个孔雀似的。 可才挂断,姜十方又弹了过来,锲而不舍的。 傅砚临只好接起来,想叫他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视频一接通,姜十方一张脸出现在屏幕上,穿着最新的秀款棒球服,五颜六色的,乍一看都不知道眼睛该落在哪里。 “傅老六,我他妈的被你害死了,我妹现在知道你买了我房子,要跟我干仗,你赶紧去给我摆平——” 祝清嘉知道了,那就代表闻笙知道了。 意料之中。 傅砚临不疾不徐应了句,“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你个狗日的,你别告诉我你牛逼轰轰的江州第一混账竟然摆不平我妹!就你这怂样儿还想泡我妹?”
姜十方也是无可奈何,他是一万个不愿意祝清嘉和傅砚临扯上关系的,但如今是走投无路了,祝清嘉是个混不吝的,得比她更混不吝的才能治住。 姜十方妥协道,“我妹现在要回来杀了我,这样子,你要是能劝住我妹妹,我就勉强承认你这个妹夫,老子以后是你大舅哥,你好意思眼睁睁看着我被弄死?”
傅砚临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现在对姜董事长有点愧疚。 姜十方这样子脑残,以后姜家偌大的产业落到他手里可不是一眼能看到结局吗? 傅砚临扔下手机在茶几上,随后,接二连三传来好几声声响,傅砚临都没理会,以为是姜十方在骚扰。 等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上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徐让初打来的,傅砚临立即回了过去。 电话才接通,徐让初戏谑又八卦的声音袭来,“阿砚,你和闻笙在棠溪山里干了什么?”
“你很闲?”
傅砚临一副“关你屁事”的语气。
“要不是看到照片,我都不知道阿砚你还有这么饥渴的一面。”徐让初揶揄道,“荒郊野外,青天白日的,你们真是好兴致呐……”
听到这里,傅砚临脸色一沉,截断了他的调侃,“什么意思?”“有人把你们的不雅照发我这里来了!”
傅砚临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你看微信,我给你发了照片。”
掐断电话,傅砚临打开微信对话框,一张张点开照片。 全都是他和闻笙在采摘火柿那天下午,罗马生菜地里翻滚的亲吻照片。 照片角度隐蔽,但足够让观众看清楚两人的脸。 以及野外的环境两人如何的激情四射。 傅砚临眯了眯眼,握着手机的手松了松,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怒意。 瞬许,他又给徐让初打了电话过去,“谁给你的?”
徐让初坦言,“邮箱来的。我查过了,是个新注册的账号,翻不出什么东西来。”
“只有照片?”
徐让初笑了笑,“当然不止。这人不知道怎么误会了我和闻笙是一对,提醒我头顶一片绿,女朋友出轨我最好的兄弟。”
“IP地址呢。”
傅砚临沉声问。
“IP我可以发你,但对方既然匿名发来,肯定做过手脚了,你不一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我会处理。”
徐让初嗯了声,又说,“看了你送来的财务报表,宋泽远差点气死过去,我估摸着这辈子他都不敢在你面前翻出什么浪来。”
傅砚临浅浅应了一声,冷笑说,“谅他也不敢。”
“打蛇打七寸,你这一次是下手狠的,可……就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大动干戈和宋泽远为敌,值得吗?这里不是美国,你既然回到江州发展,又是临云的联创,做事情不能太狠决的。你这次,叫他大出血了。”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成为我的敌人?”
傅砚临冷哼,“我若是下手狠,他现在该躺在火葬场的炉子里,是区区个把亿能摆平的?”
他该叫他去死。 徐让初知道他的性子,不再多言,只叹气,“但愿你的苦心,你那位白月光闻小姐能感动。”傅砚临抿了抿唇,嘴犟说,“她不需要知道。”
徐让初说,“那你巴巴儿把自己喝成胃出血也要和人住楼上楼下,是脑子被驴踢了?”
“关你屁事。”
说罢,傅砚临掐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桌面上,折回西厨的冰箱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来喝。 沐浴后,他只穿了一件松垮的浴袍,颀长的身材健硕有力。他头发短,又湿漉漉的,莫名多了几丝性感。流畅的下颌线衬得五官清峻绝伦,眼底的晦暗不明倒影在冰箱的玻璃面板上。 一口水吞入腹中,他抬眼,只剩下凌厉。 他倒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