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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惊吓的当然不只这头老水牛,也有其他的车马,还有一个庞大的队伍。
这是虎威镖局,他们来昌县最大最有威望的老镖局。 此时,曾迎风招展的六面队旗已经倒地,旗帜上黄底黑字写着大大的几个‘镖’和‘虎威’的字样,在慌乱间被人踩在脚底。 四匹高头大马被四个健壮的中年汉子控制在胯下,骚动地在原地踏着圈圈。 满载而归的十辆大板车也被马匹甩得东倒西歪,随行的车夫与脚夫有安抚马匹的,有护卫马车的,乱糟糟的闹成一团,直接堵死了一条街的交通。 正在这时,一头发疯的牛拖着一辆破板车,直直地朝他们的方向猛冲了过来,镖师们见此无不瞠目欲裂,“快拦住那头疯牛!”车上的货物撞不得啊!否则他们威远镖局就完了。 于是,还未护好马车的镖师们纷纷掉头,豁出性命一样地冲上去想拦住疯牛,结果却被疯狂的老牛一一给顶开了去。 完了! 眼看疯牛就要撞上货物,关键时候、只听见‘咔’的一声,牛车竟然奇迹般地停了下来,任老牛力气再大再发狂,竟然再也拖不动牛车,堪堪在马车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咔!’‘咔!’‘咔!’‘咔!’... 一串连清脆的响声过后,这下不只牛车,连马车也稳稳的停止不动了。 逃窜的路人纷纷驻足,然后、就看到两个小孩童站在那里,两人手里都还拿着一抓小石子。 就是这两个不大的孩童避免了一场大灾难?!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搞定!”
姜长安丢掉了手里的小石子,拍了拍小手,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背后的伤口。
“喔!好疼啊。”所以说,做人就不能得意忘形,这下极乐生悲了吧。
“你是个姑娘家,就不能文雅些?”这种不雅的呻吟,是一个姑娘家能当众发出的吗?李书深嘴角抽搐。
这丫头不知道被哪个老妖怪上身了,竟然只凭一粒小石子就能让那么大一个车轮转动不得。 轮子一旦不转,那板车的重量可就变成实打实的,牛想拉动不容易,加上它折腾久了乏力,又有车夫不停地控制,车子可不就停了下来。 这其中取的就是一个巧劲,若非深知机关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石子要卡在哪个部位,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姜长安一开始说的时候,李书深还不信,直到她瞎猫碰上死耗子般地扔去石头,成功地卡住了牛车,李书深才跟着把马车也停了下来。 所以,现在他知道了,姜长安的身体里住着一个老妖怪,嗯、跟自己一样的大妖。 “我疼嘛。”都快疼死了,谁还顾得上文雅这种缥缈的东西。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哭上一哭,因为她现在是小孩子啊,而且不管现代古代,这个身体都是要命地怕疼,姜长安憋着小嘴巴,好不可怜的样子。 李书深,如此看来这应该是个小妖怪,跟个真孩子似的可以说哭就哭的那种,试问一个老太婆能舍弃脸面做到这种程度吗?答案是否定的。 这丫头简直让人无可奈何。 “书深,长安,你们没事吧?”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夫子差点没庆幸到老泪纵横。
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被两个小学生搀扶着,朝李书深与姜长安两人走来。 “先生,我们没事,您还好吗?”李书深关心道,两人齐齐朝老先生行了行礼。
“好好好,都没事就好。书深啊,你什么时候学的机关术?竟然能让车子全部停了下来,怎么做到的?”宋夫子上一刻还在感叹自己没有木工手艺,空有满身才学也没办法让牛车停下来,正担心自己今日就要与世长辞呢。 结果他的学生竟然给他带来了巨大惊喜,两小豆丁摔下马车没事就算了,还奇迹般地将所有的车都停了下来,神了! 这个李书深呢,家里不差钱,又被宠坏了,日常顽皮得不行,戏弄夫子,欺负同窗,课业不做,书也从来没有好好读过,是个人嫌狗厌的小捣蛋。 可原来他偷偷地在机关术身上下功夫了吗?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先生,不是我,是长安想出的办法。”
“怎么可能?!”
学生们集体大声质疑,傻子聪明还叫傻子吗?被雷劈疯了不成?
宋夫子也震惊了,可李书深看上去不像撒谎的样子,“长安出的主意?”一脸茫然的姜长安,还是姜家的那个小呆子没错啊?
“我爷是木工。”这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她爷爷厉害着呢,据他老人家的说法,他可是鲁班第一百零一代传人。
姜长安是相信的,而且深深地崇拜着自家老爷子,那是个为追求精品而坚持到底的小老头。 可这样的姜长安,外人眼里还是呆呆的,却也乖乖的。 宋夫子嘴角抽搐,别提你爷了吧,你爷是老木工没错,但他给学堂修的桌子凳子,个个跟跛子似的高低不平,这让先生怎么相信你? 宋夫子他们不信,但别人信了,“小姑娘好本事!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一场危机,令王某佩服。 这位先生好福气,身边同时培养出了两个杰出的人才。”来人高大威猛,一身的健子肉,看上去满满的力量感,这就是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姓王。
主意是小姑娘出的,但王镖头看得分明,出手的人却是她身旁的小男孩,而且这小子应该有几分身手,否则不会有那么好的准头。 准头不好,石子不可能丢进指定的部位,那么车子也不会停下来。 所以王镖头才说,老先生有两个好学生。 “呵呵,兄台过奖,孩子还小,当不得这般夸赞,会骄傲。”不,骄傲的是他,倍有面子,宋夫子又顺起了他的长胡子,头扬起的角度似刚刚好的骄傲。
“哈哈,不然这样,两位小学子确实帮了我虎威镖局的大忙,这是二两银子,让孩子拿去看伤吧。”行走江湖的人,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王镖头就特别细心,发现了姜长安与李书深身上皆是带了伤的。 衣服也破了口子,旁边还有血迹渗出,而这一伙人应该来自乡下私塾,银钱肯定不宽裕。 果然,姜长安眼睛一亮,终于不呆了,大好人!解她所需,“谢谢叔叔!”
怕宋夫子会拒绝似的,姜长安一把接过王镖头递过来的钱,当然,她只拿其中一个。 要知道,有的读书人很清高的,那啥、‘不食嗟来之食’是常有的事,对不对? 可她需要看伤,而老姜家一定没有这个钱。 姜长安拿了,李书深当然也拿,这是劳动所得,为什么不拿?不缺钱也要拿。 宋夫子嘴巴又抽了抽,他也没说不要啊,你们急什么?“多谢壮士,孩子确实需要钱。”
王镖头拱了拱手,还想客气两声,没想成、他的队伍那边发生了争吵。 “完了!家具坏了!你们要赔偿!”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