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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令鲜果,干果腊肉,洗漱用具,马鞍的,在这里都吆喝着售卖,丝毫不比东都城的主街逊色。
而靠近佛殿的地方则是卖文房四宝等雅致些的物品,既不会扰了佛堂的清净,也能让庙会的种类更添几分齐全。 佛殿两侧的走廊上,时不时还有卖刺绣品,帽子,时新花样这些的,穿过大殿,在后头卖的就是书画,香料亦或者民间的秘方妙药等。 好不热闹。 姐妹三人一边走一边逛,见着素银做的珠钗也喜欢,见着普通丝线绣的荷包也喜欢,后头跟着的海棠等丫鬟只管付钱和拿东西,不多会儿,丫鬟们手里都塞满了三人瞧上的物件。 “够了够了,再逛下去,大半个庙会的东西都要被你们姐妹俩给搬空了。”许明月无奈的瞧着还在兴头上的二人,出言阻止的说道。 白思若一贯是瞧上就拿下的性子,买那么多东西倒也不奇怪,反而是平日里看上去眼界甚高的凤锦瑶也如此,倒是让许明月有几分惊讶。 其实也不怪凤锦瑶,她头一回见这些,自然多些惊奇和欢喜。 自重生以来,整日里不是筹谋凤家的前程,就是回忆上一世的悲痛,脑子好不容易放空,见了这些热闹,自然是一头子扎进去了。 “明月,你可别扫兴。好不容易阿瑶来一回,喜欢什么只管买就是。”
许明月无奈的摇摇头,不由得的感叹道有这位祖宗的出现,今日摊贩们的生意都要兴隆许多。 白思若走到一缨络摊子前,拿起一副彩色丝线编织的玉佩穗子,想起家中珍藏的那一枚和这个似有相同,见摊主是个朴实的老婆婆,于是弯下腰低声问道。 “婆婆,这穗子是您自己打的吗?”
“是,是,贵人可还喜欢?”
“喜欢,喜欢,我就想问问,您打这穗子多长时间了,可是同这一枚都差不多?”
老婆婆听了她的夸赞,眼见这生意十有八九能成,于是乎热络的说道。 “这样式不复杂的,老婆子天天打,这样子的穗子,得卖出去几百枚了吧,贵人若喜欢就带一个吧,不贵的,只要三十文。”
听到几百枚的时候,白思若原本还有些惊喜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还以为能寻着这条线找到那位救命的恩人呢,没想到…… 凤锦瑶在旁,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多了几分担忧,“表姐这是怎么了?可是累了?”
“无妨。”
对着凤锦瑶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转身让丫鬟付了钱,拿走了那枚穗子。
别人或许不知道,唯独白思若的贴身丫鬟海棠瞧得明白。 那穗子和小姐珍藏的那一枚十分相似,也难怪她会睹物思人了。 逛得差不多了,三人才从大殿后头绕往后院,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头热闹的声音传出来。 许明月先一步推开了门,正巧就看见白大夫人怀里抱着祖父最爱的橘猫,一下一下的逗着玩,眉眼间满是喜欢。 “大伯母这爱猫如命的性子,还真是走哪儿都改不了。家里头的那些个小祖宗,都快把大伯的院子拆了,大伯母还心疼的很呢。”横眼看了白思若一眼,这丫头就会捡人的痛处捏。 “你呀,牙尖嘴利坏的很,赶明儿让你母亲给你议个亲,找个夫婿来好好的管一管你才行。”
话虽是玩笑话,但意思却听进了白思若的心里。 她其实也知道,母亲这些日子同康王府走得频繁,八成是瞧上了她的某个表哥吧,只不过一直不提,她就当做不知道罢了。 如今被大伯母这么冷不丁的提起来,心里也知道了个大概,看样子,八成是谈好了。 压住心里的那点失落,面上装作没听懂一样,依偎过去,搂着白大夫人的脖子就撒娇说道。 “大伯母不再留我两年了?您不是说舍不得我吗?这么快就要送我走,感情之前都是诓我呢吧。”
“你啊……”白大夫人点了点白思若的额头,疼惜宠溺的看着她,从小到大最怕她这样子撒娇,那真是无有不应的。 只不过,再耽搁下去,怕是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夫婿和门第了,于是也不应答,囫囵着说别的岔开了话题。 毕竟此事还没有过明路,许家的人也在,为着白思若的名声着想也不会这时候就挑明的。 在场之人,哪个不是人精,许老夫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白家这是选好人家了,不由的想起自家孙女的姻缘来,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 “说起来,我家老爷的一位故友在此有间小宅子,不大,却清幽舒适的很。后头还引了温泉水,冬日里最适合泡一泡了,这回来,一是赶赶这庙会,二是送我家明月丫头来此避避风头的。”
一边说还一边叹气起来。 “平头百姓家里虽银钱不多,但温饱尚可,又有家人和睦,邻里帮衬,可怜咱们这些高门大户的,看着风光旖旎,可里头的腌臢事却说都说不出口。梁家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来,偏我孙女名声还要跟着受损,这世道还真是不公的很!”
话语间的凌厉和对孙女的疼爱昭然若揭,温仪郡主好歹也是皇家人,知道一些内幕。 听闻许阁老曾进宫在陛下面前告了御状,可惜梁家抱紧了卫家的大腿,加之卫贵妃又在后宫吹枕边风,因此梁家并未受到苛责,只不过被申斥了几句罢了。 陛下如此态度,气得阁老好些日子没上朝,称病在家呢。 听了许老夫人这话,温仪郡主明白了,看样子许家上下对于陛下袒护卫粱两家颇有微议。 其实于情于理她都能理解许家的难处,偏皇室中的事情最不能的就是以情理来论。 “东都城里头热闹多,一会儿就过去了。明月就当来此散心,清净几日吧。等回去了,再来家里头坐坐,我母亲可是喜欢这丫头的很呢,若不是怕阁老和您舍不得,巴不得要了去做孙女呢。”
白大夫人打趣的说道,她手里抱着的橘猫也在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之下,愈发乖巧的躺在怀里,全然不似平日的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