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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顶天道：“苦儿姑娘，你刚才提到，韦蝠王说白玉牛吊坠可以破阵……不过，光明顶离大都有一段路程，与涌云山更是相隔了千山万水，就算我们派人拿到了吊坠，也是远水难救近火。”

“除了白玉牛吊坠以外，还有一个法子。”

苦儿将那本古书交给阳顶天，并将刚才在昆仑山下遇到牧民的事告诉了他们。

在明教中，杨逍是最见多识广的，阳顶天便将古书递给他看。他仔细地翻阅片刻，惊赞道：“妙！妙！用公牛来破天狼阵，实在是妙！”

他对法术阵法虽然不懂，但他学识渊博，知道这本古书的神妙之用，便对阳顶天道：“宋朝有一位著名的大将杨六郎，曾得高人指点，巧训牤牛，大败辽兵，保守三关。他当年所用的牛阵，竟被记载在这本古书里。如今天狼阵中，虚虚实实，人狼难分，肉眼难辨，而牛的眼睛澄明，能看到人眼所不能看到的鬼怪事物，所以能助我们分辨哪些是真实，哪些是幻象。加上，牛与狼是天敌对手，公牛又十分凶猛，用其来破狼阵，实在是高明至极啊！”

阳顶天闻言，转忧为喜：“既然杨左使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事不宜迟，你马上下山将那牧民手上的公牛全部买回来，依这本古书上所载的方法训练牛群，尽早前往涌云山营救一众兄弟！”

“是，教主！”

杨逍当即领命退下。

接着，阳顶天让说不得跟着苦儿前去白水镇救韦一笑，又命谢逊点了八千人马，随时准备增援范遥……

杨逍将牛买回来后，根据古书上记载的训牛之法，日夜操练。不过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将八百头牛操练好了。那古书上的方法的确非常快速灵验，八百头牛如忠诚的士兵一般听从指挥。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这日，杨逍赶着八百头公牛，和谢逊率领援军出发了。刚进入到涌云山山区，突然就变了天气，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根本辨不出方向。

“小心，我们可能已经进入了敌人所布的怪阵之中了。”

杨逍提醒众人。

等风小了以后，血红血红的怪云滚滚而来，宛如一群巨兽在天空中舞动。

“哞哞……”杨逍身后的牛群也开始跟着骚动起来。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埋藏四周的炸药突然爆开，敌人一拨一拨地向明教援军猛冲。

谢逊一马当先，杀了敌方一将领，但那人倒地后，又变成了野狼继续攻来。接着，又有数十头野狼同时扑出，向众人咬去。谢逊一棒一头狼，这些野狼真真假假，有的被击毙，有的幻成金粉消失于无形。

杨逍见有野狼出没，心想公牛可以派上用场了。他拿着一根鞭子，“啪啪啪”地挥舞了三下，一群牛从他身后一涌而出，向狼群扑去。

说来也奇妙，牛的眼睛果然与人眼不同。它们能分辨出哪些是真狼，一个劲儿地冲去狼面前，低头用犄角一顶，就将狼顶飞了出去。

这样一来，牛打狼，人杀人，明教的援军有的放矢。

那些公牛膘肥体壮，性子野，脾气爆，凶猛至极，野狼哪里是它的对手，很快就被公牛制服。接着，杨逍又将鞭子“啪啪啪啪”地挥了四下，身后又有一群公牛冲出。

这一批公牛比刚才那批更加强壮，头似麦斗，眼赛铜铃，每只牛的角上还绑了两把尖刀，寒光闪闪，令人胆颤心惊！

前排的敌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被公牛挑翻在地，一刀破肚，后排的惊叫着后退，前后拥挤，自相践踏，顿时大乱阵脚。

原来，杨逍在训练这批公牛的时候，采用了扎草人的方法。他在草人的肚子里装满料豆，外面罩上弥勒宗弟子的黑衣服饰，喂牛时引到跟前，先用鞭子抽打地面四下，发出指令，然后撩开衣服，用刀一割，料豆就会哗啦啦地从草人的肚子里滚出。几天下来，牛就知道原来“人”的肚子里有好吃的，于是它们也懂得如何用犄角划开草人肚子，自行取食。

此时，那些公牛以为敌人的肚子里藏着料豆，一听见杨逍指令，便往敌人撞去。它们饿了两天，以为终于有东西吃了，挑翻一个又一个，但一颗料豆没见着，越挑越有气，越有气越挑。一个个“哞哞”怪叫，腾空而起，横冲直撞。挑得敌人尸横遍地，肠穿肚烂，哭喊连天，惨不忍睹。

天狼尊者在山岗上看见这一幕，顿时眉头大皱，心道：不知明教找来了什么高人，竟然知道利用牛群来破我的阵法！又见本派弟子都被牛撵着，兵找不到将，将找不着兵，完全丧失了斗志，知道今天是奈何不了明教了。

为避免己方更多伤亡，天狼只好下令道：“明教援军有高人指点，不宜硬碰。传令众弟子，赶快将身上衣服脱掉，马上退回营地！”

那些弟子被公牛追得漫山遍野无处藏身，听到传话后赶紧脱下身上所有衣服，一丝不挂，潮水般向北退走，场面非常滑稽。

杨逍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谢逊也哈哈大笑道：“杨左使，你真是训牛有方。我见过丢盔弃甲的败军之将，却从没见过连内衣内裤都脱掉的光屁股大军呀，哈哈，哈哈……”

※※※※※

涌云山一战，弥勒宗最后死伤了三万多名弟子。明教援军险胜一筹，终于救出了范遥等人，逼得天狼撤兵，还得到了很多粮草、马匹、刀枪、帐篷和俘虏。

回到明教，阳顶天喜极而泣，倒不是因为杀了对方多少人，夺了多少东西，而是因为他的部属终于都平安归来。

阳顶天激动道：“虽然今次弥勒宗欲设局加害本教，但好在有各位兄弟奋力抵抗，才保住了本教元气。左右二使、三护法、五散人，你们都应记一功。另外传我法旨，犒赏所有参战的教众！”

范遥素来心高气傲，此战被困于阵中，自觉十分惭愧，跪了下来，说道：“教主，属下无能，身为主帅，非但未能取回圣火令，自己还身陷敌阵，害得兄弟们要劳师动众前来营救，实在无颜邀功。”

韦一笑、殷天正、彭莹玉、张中、冷谦等人也跟着跪了下来，齐声道：“属下无能，困于敌阵，不敢邀功。”

“各位兄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阳顶天正色道：“曹粲的性格我最清楚，当日兵凶战危，诸位兄弟只要肯答应他的招降，一定能够保住性命。但你们大家却没有这么做，而是骁勇顽抗，宁死不屈，并未将教众弃之不顾，一直坚持等待杨左使和谢狮王的援军到来，最终击退敌人。你们忠心耿耿，义薄云天，于本教有存亡续绝的大恩，理所当然要记录功绩，以供后人赞颂。”

说罢亲自去扶他们起来。

众人闻言，都热泪盈眶。

韦一笑站起身来，说道：“阳教主，如果说要记功的话，有一个人，虽非本教弟子，但对本教的功劳同样不小。”

杨逍微微一笑，知韦一笑所指何人，也点头道：“是啊教主，如果不是她替韦蝠王回来报讯，又给我们带来一本训牛神书，只怕我们也打不赢这一场仗。”

范遥奇道：“哦？你们说的是谁？”

阳顶天哈哈畅笑，吩咐道：“来人，去请苦儿姑娘来。”

过了一会儿，苦儿被守卫领了进来，她四下一看，只见明教的大人物都齐齐整整地聚集在聚义厅中，人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情比起第一次晋见阳顶天时更加紧张。

她来到阳顶天跟前，局促地拜礼：“苦儿参见阳教主。”

阳顶天笑问道：“苦儿姑娘，你不辞劳苦，千里奔波传讯，又献上奇书，为本教立下大功。如今本教大军凯旋归来，你想要何奖赏，本座一概应允。”

苦儿不喜自伐功劳，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帮韦一笑的忙，没想过要向你讨什么奖赏。”

阳顶天见她眼神率真，更觉欣赏，又问：“苦儿姑娘，你有恩于本教，本座身为教主，岂能无所报答？”

韦一笑连忙对她说：“苦儿，你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阳教主做不到的事、拿不到的东西，天下只怕不多。你要是拒绝教主，那便是看不起教主，看不起明教的所有人。”

苦儿挠了挠头，想了又想，不知有什么想要的。她虽然穷，但对金钱没什么欲望，倒是这段时间行走江湖，每每遇上高手，自己总打不过人家，常常陷入险境，如果说有什么愿望，那便是能多学几招武功防身。

她知道明教高手众多，随便跟哪个学一招半式，也必定大有好处。于是怯生生地说：“我想学武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