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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嫔妃众多。
淑妃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 奈何这都是假象。 若论起欲望之重。 恐怕连郑妃,都要甘拜下风。 能养出三皇子这般, 善于隐忍且心性多诡的儿子。 这位淑妃,绝不是个花瓶美人。 “小栗子。”“在这深宫里,没有简单的人物。”
“单纯的,早死了。”
他真的对那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只是想到母妃的遭遇。 他不想自己的妻子,也遭遇这些。 当年父皇与母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人得知。 他曾私下里问过表哥。 表哥只让他勿要再提。 母妃的死。 背后或许是父皇的缘故。 却绝不可能只是他。 他怀疑。 这件事有世家的手笔。 具体是哪一家…… 始终没有调查到蛛丝马迹。 两人之间,是真情,还是假意。 都已随着母妃的死,烟消云散。 至少,那七年的独宠,做不得假。 七年间,后宫再无其他子嗣出生。 也是真的。 他甚至想过。 皇后当年小产,背后都是父皇授意的。 亦或者是…… 母妃? 因谋害皇嗣,失了帝心? 归根结底。 都是博弈的后果。 母妃输了。 权力顶峰,博弈的输赢,绝非风平浪静。 赢则生。 输则死。 很难有第三条路。 “怕不怕?”
他问。 应栗栗摇头:“怕也要走下去。”
“我明白,这条路一旦踏上,便没了回头的可能。”
“殿下想做什么尽管做。”
“我会陪在殿下身边的。”
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前。 她放心不下这个小孩。 容清璋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 抬手揉搓了两下她的头发。 “乖一点,我不会亏待你的。”
应栗栗露齿,笑的欢畅。 “多谢殿下。”
这俩人,脑回路压根不在一条线上。 容清璋想的是给她一生荣华,甚至是宠爱。 应栗栗却已经在畅想尘埃落定后,她的天下行第一站该去哪里。 总的说来。 此时两人都高兴。 便足够了。 午膳后,容清璋躺在榻上准备小憩。 想到十四五岁时,宫里便会给他安排晓事宫女。 而那时…… 小傻子不过十一二岁。 容清璋:“……” 太小了。 ** 晚翠宫。 德妃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容颜。 身后,贴身宫婢正在为她束发。 “三皇子也到年龄了。”
身边的嬷嬷了然。 笑道:“娘娘准备如何做?”
“选几个家世相貌干净的宫女,送去让淑妃瞧瞧吧。”
带着护甲的手指翘起,理了理鬓角的发。 “免得说本宫不尽心。”
这些宫女,结局有好有坏。 幸运的,可以得到皇子们的喜爱,留在身边,飞上枝头。 如今没有三从四德。 便是得不到皇子的宠爱,日后也能出宫嫁人。 或者和太监结成对食。 也有一些心比天高的,会试图留在皇子们身边。 以期待将来有一日,实现阶级提升。 最后这一类人,真正改变命运的少之又少。 多数会在皇子后宅,孤老一生。 容清宣把人留在了身边,每次都服用避子药,却没名没分。 容清禹则将这位意外有孕的女子,给活活打死了。 如今轮到三皇子容清琅,不知那女子,又该是何等的光景。 “过两日,宫中就要设宴款待长公主了。”
这位长公主,与陛下感情很好。 及笄后,嫁给了当时的镇南王谢云清。 镇南王常年镇守西部边陲,夫妻俩聚少离多。 至于镇南王为何镇守西境。 原因很简单。 镇南王是前朝降将。 大昭建国后,镇南王这位前朝王爷因军功卓著,世袭罔替。 却被大昭开国皇帝,从南疆调往西境。 五年前,镇南王战死。 永宁长公主主持完亡夫的葬礼,便带着谢氏一族,去往了封地。 这是第一次归京。 嬷嬷为她插上步摇,正了正。 “公主府内,这些日子每日宴席不绝。”
德妃轻哼,眼神里带着讥讽。 “还能为何,她的女儿快要及笄了。”
“这位长公主啊,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晔州难道没有出色的男子了? 所图为何,谁人不知。 她倒也是从没藏着掖着。 进了京都,休息两日后,就广发请柬。 邀请的均是王侯将相家的女子。 且家中都有兄弟。 便是如此,很多人也觊觎着长公主的权势。 试图想得到这位郡主的青睐。 “她这般作为,所图不小。”
德妃翘着兰花指,欣赏着镜中的美人儿。 “前边两位皇子都已赐婚。”
“无如意外,咱们这位长公主,真正中意的是三皇子妃的位置。”
可惜。 她想促成这门婚事。 大概只能想想了。 便是陛下答应,世家那边也得给搅黄了。 “聪明些的话,眼光别放这么高。”
“如今三皇子风头正盛,前朝后宫都死死的盯着他。”
语气微顿。 德妃从镜头看向嬷嬷。 道:“派人盯着三皇子,尤其是宫宴那日,不可疏漏。”
她担心。 若这门亲事遭到阻拦。 以长公主的做派,说不得要让这对生米煮成熟饭。 若是旁人,顶多做个侧妃。 可若是郡主。 除非陛下发话,否则谁敢让永宁长公主的女儿做妾。 这位郡主同时还是现任镇南王的胞妹。 娶了她,就等于拿到了西境十五万兵权。 这笔嫁妆,谁不垂涎。 德妃不希望三皇子登基。 可惜她的儿子太废。 既如此,大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皇后不在了。 将来这位登基,作为庶母,她性命无忧。 总归是能寿终正寝的。 可若是三皇子登基。 就冲着淑妃那个贱人。 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在德妃眼里。 淑妃就是一只躲在暗处的疯狗。 平时很少出朝华宫。 看似安安静静的。 不争不抢,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真要想咬你,至少得掉几块肉。 她倒是喜欢和郑妃打交道。 嚣张归嚣张。 一切都写在脸上。 连暗算,都是那么的弱智。 “逢三皇子出宫的日子,也派人盯着。”
“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她勾唇,镜中的美人儿,更显雍容华贵。 “区区一个小丫头的婚事。”
“居然已经开始搅动京都这池子浑水了。”
长公主自诩清高。 架子也端的十足。 焉知这次回京,是祸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