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会给自己来信,他失踪了数日,自己又病了数日,仍旧一封信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他现在还是没有踪迹,并且没有能力给自己写信。什么情况下才是没有能力给自己写信?要么是手受了伤,要么就是信递不出去。若是手受伤,他完全可以找人代写给自己报平安。若是信递不出去,那只有一种可能,秦策被囚禁了。晚月正在府里的账房与外院的管事对账。如意让那管事先回避了,走到椅子上坐下。晚月不明所以,“姑娘,有什么事您使人来唤我一声就成了,您的病刚好,何必自己走一遭。”
如意笑了笑,“我在床上躺了许多天,骨头都快散架了,今日天气好,就想走走。”
顿了顿,“我记得上回要开喜铺的时候,与你对过账。这几个月过去了,我的体己银子,现在有多少了?”
如意将秦策的产业和瑞王爷给的都做了公中的银子,那这些产业所得也算是公中的。比如多宝阁的收益以及各庄子上的收益。自己的嫁妆和锦上添花的分成才算成是自己的体己。晚月闻言默默地算了一会儿,“除去您的嫁妆银子,现在现银也有五千多两了,姑娘若要细账,且等奴婢回去取账本来。”
“不必了。”
如意笑道,“今晚你拿两千两银子到我房里,一千两要银票,九百两要银锭,剩下的一百两都给我碎银。”
末了又添了句,“我想将嫁妆里的那块山头垦出来种些东西,也是个进项。这些银子也不知够不够,若不够回头再寻你拿。”
晚月也不疑有他,立刻便应下了。“姑娘放心,稍后我便出去将银子兑了,给您送过去。”
如意点点头,出了账房。前两日看温夫人的神情,她便知道通州一定是有了什么消息,但没人与她说,那就肯定不是个好消息了。现在宫里一有消息也是直接和瑞王府说,压根就不想让她知道,想必那边情况一定不妙。如意也没指望能从绿倚她们嘴里套出些什么,娘既然想瞒着自己,她们也定是不知道的。为今之计只有她亲自去通州看看,大不了找到营里,在那等消息总比在家里提心吊胆的强。用过晚膳,晚月果然将银子送来了,光是九百两的银锭和一百两的碎银就装了一个不小的布包。如意支走了绿倚,从柜子里寻了生辰那日穿的男装,另翻了件不起眼的衣裳。将那一千两的银票缝进了男装的腰封里。将装银锭的布包塞到衣裳里裹了。又从箱子里寻了个褐色的大方巾,将衣裳和白天找出来的匕首簪子一齐放在了里面。通州路远,听说还要走水路,是以如意也不敢带太多东西,免得招摇。她在现代时也不是没有自己独自走过远路,不过比着现代,这里可没有任何的电子通讯工具,难是难了些,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到地方。她不是没有犹豫过,但如果就这样在府里呆着,每一天都是煎熬,她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无论通州再远,她也宁愿自己能离秦策近一些。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之后,如意走出房外,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繁星,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第二日,如意养足了精神,在屋子里做了许久,最后唤来了绿倚。“许久没去锦上添花了,咱们今日去瞧瞧吧,我这里有新得的布料,想请曹师傅给我做一身里衣。”
绿倚瞧见桌子上搁的包袱,也不做他想,“奴婢这就去备马车。”
如意走前又看了眼书桌上的两封信,一封是给瑞王府的,一封是给温府的。许是绿倚吩咐过的,马车行的很慢。“姑娘今日怎么穿的男装?”
绿倚打量了她一眼,“比着上回您穿的时候感觉空了不少,姑娘这段日子瘦了些。”
如意笑了笑,“近日心情不好,想着出来散散心,换上男装方便一些。”
“姑娘生的好看,就算换上男装还是不难瞧出来您是个女儿身。”
绿倚见如意总算能想开了,便想着逗她笑。如意却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倒是个问题。可一个男人打扮也不好蒙着面纱,平白显得女气。马车到了桃花坞路口,如意抽出袖子里秦策给买折扇挑开了帘子,“咱们下去走着吧,王府的马车太显眼了。”
绿倚点头,“那姑娘稍后,这马夫不熟路,我给他引到旁边将马车停靠。”
“那将包袱给我吧,我提着。”
如意伸手去拿绿倚手中的包袱。镇南王府的马夫当然没来过桃花坞,自然也就不识路。绿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包袱递给如意,“姑娘稍后,我马上就回。”
如意笑了笑,“不打紧的,我自己往锦上添花慢慢走着,你待会追上来便是。”
待绿倚和马车走远了。如意看了看四周,因着是午歇的时辰,是以街上人倒也不多。如意身后是一个窄窄的巷子,里头是民居。如意闪身便进入了巷子,她将扇子打开,半遮着脸,低着头快速的朝前方走。这巷子七拐八绕的,乱的很。如意又是个路痴,只能挑着宽巷子走,地上凹凸不平,如意走的快,还险些崴了脚。就这样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如意拐到了另一条胡同里,胡同口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味道,还隐约有嘈杂的人声。如意小心翼翼的往外头走去,就见对面豁然是聚德楼,她记得这里应该是一个糕点铺子,怪不得味道这样熟悉。她心里怦怦直跳,又立刻退回了胡同里。原来桃花坞和泰华大街竟是想通的!这下怎么办,天色还早,若是这样就出现在泰华大街上,肯定会引人注目的。这会子想必绿倚也回到府中了,若是她猜得不错的话,现在街上一定有许多家丁在寻她!就连这条巷子估计不多会儿也会有人来寻。如意急的直跺脚,好不容易出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如意左边有一条小巷,有一户人家正侧对着她,门也微微敞着。如意往那边走了两步,可以看见院子里有一辆驴车,草棚顶。一个老妇人正从车内往外搬着成捆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