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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别的,正是村民口中的邪童,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负责看管的人又去了哪里?
脑中思绪接连闪过,据言除了出生克死自己的生父母之外,他的灵智和悟性都非常的高,不到一岁就能流利的吐露人言和行走,实乃异种。 这是一木第一次见到孩童,他当即运转起了极目术,顿时,眼眸中青灵再现! 他默默注视着木桩后正哆嗦着的幼小身影,一木越看越发神异。 果真是个邪童?不,还能有另外一种可能。 在见到孩童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经出现了两个不同的答案,可另一个猜想实在太过逆天,甚至破天荒的违背常理。 一番思虑后反而又让他不敢确定,想想只能等这桩祭法结束后,把这孩童带回去,让长虹观里的张天师看个究竟。 沐浴着不曾感受过的日光,角落的木桩后无名孩童正讶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目睹了从一木道人做法到逼出黑风山村邪气的全过程。 着实惊憾。从未见过如此磅礴浩势的他与村民想法一致,眼中发生的一切真的是人能办到的吗?神仙下凡? 出生六年,因克死生父母被村民冠上邪童一称在村中受尽冷落,至今无名无姓!若不是岐村长暗地的偏袒保护,或许这的焦土下早便葬着它的尸首。 如今邪气几近散去,他终于能释去重负。 孤单一人时,他常想这世间不幸人就该被冠上灾邪之称吗?就因为出生后亡父亡母,就因为出生后村里莫名有了邪祟。 他始终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普通人,无凭无据的事,就是对他的不公! 但是过了今日,只要村里不再有邪祟作歹作乱!他就再也不用过着人人打骂的生活、他能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他就能拥有姓名。 而这些,才是他真正活在玄苍大陆的证明! “邪,邪童来了,是邪童来了!”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刺响着传开,只道是人群中一位白脸男子喊的,他正激动地指着木桩后那幼小的身影。 但见他身躯不停地微微颤动着,许是麻了腿,不知怎么走路。而那张开的喇叭似的大嘴像是被巨石塞着一样,怎么都合不下来。 邪童这个词对于黑风山村的众人来说太敏感了,话音还未落下,一瞬间!众人松散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他们环顾着四周不休的寻找那令人厌恶的东西。 最终,无数道视线定格在木桩后,那既熟悉又避之不及的人。 就当村民们不知该如何处置时,人群中突然钻出一位长脸老妪对着那孩童狠声骂道: “坏事的东西怎么在这!村里管事的死哪去了,怎么看的人!”
说罢,她黝黑的脸上就立马露出了极其违和的慌乱之色,只见下一刻,她又拐杖驻足急匆匆的走着碎步来到孩童的身前,先是一顿抽打而后又伸出残腿就要踢踹。 幸好,那身旁侍女见状就将她拦下,原以为恐生伤残,谁道她说了句“奶奶别沾上了晦气,祖上三代不好过。”
且说这一举动村民们非但不生怒,反而有大把的人拍手叫好。叫打的好,叫拦的好。 黑风山村侍女并非富贵人家就能有,那驻拐老妪在村中地位颇高,有着二长老的身份,名为李教子。 那死妇安元之夫李天同正与她有着血缘关系,许就因为李天同的死惹的她十分厌恶那邪童,更是恨不得他死。 不过有一事时常成为家家户户茶饭后的闲谈,那便是这李天同在世时并不与李教子打过交道,更不见得有受过那“二长老的”优待,全然像是两家人,没得一点关系。 说来又有趣,这厌恶之情还得是她发现那歧立村有意袒护邪童与村民们夺理才显露出来的,在那之前可是一不管二不顾。 而今日这局面,全都是她昨夜心生一计而造就的。 只因她闻得村中七月十五会请道人做法,如此大过天的消息必定会散布到村子的每一个角落,也定会传到那邪童的耳朵里。 于是,李教子就赌他不会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会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趁看守之人放松警惕伺机逃出。 因为她还故意将一木道人那句“两邪相引,则为大忌”这句话放出声有意的让那邪童听去,为的就是现在。 当然了,管事也是她手底下安排好的。 只道是若是头上没那岐立村,她早就吩咐人把那无名邪童暗中刺杀,凭借她在村中的地位,息事宁人就是件小事,村里除了那把贱骨头谁不希望这邪童死? 况且把村子害成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害,早日铲除已是民心所向。所以就算歧立村知道是李教子杀的也只能乖乖的吞下这口气。 若是把村子的风浪搅的更大些,这村长之位也能转到她手里。 其实她也不明白这岐立村跟这邪童一无缘二无份为何死死辩护,留着祸根,只会弄的村里人心惶惶,难道是岐立村不懂这个道理?恐怕并非如此。 不过她也不会想知道原因,更是巴不得歧立村继续硬着头皮袒护。 眼下孩童私自出逃已是大罪,破坏一木道人做法更是罪无可赦! “岐立村,终于是让我抓到机会了,看你这下该怎么护着这畜生!”
人群中,李教子暗道,老家伙的眼睛会瞎,村民的眼睛可瞎不了。话罢,只见她双眸微眯,抿着嘴轻哼一声,神色中闪过一丝游刃有余的冰冷。 眼下,事情全然照她的计划进行着果是要那两人好看! “真是晦气,怎么安元这样的善人会生出个这肮脏玩意儿来。”
“小兔崽子,平时出来就算了,今天你也出来,你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生剥了的你妖皮!” 骂声一片,黑风山村的村民们纷纷露出厌恶的眼神,其中都有不少的村民们提起长杆铁叉想要休了他的命。 六月飞雪,孩童那被煤灰抹黑的脸上露着苦色,他的心境与先前截然不同,更是急转直下。 他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一个皮肉绽开的伤者一般浑身颤动。那过往的痛苦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被铁棒打,被皮绳劈,种种回忆,历历在目。 他不明白邪气已去,村子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他们为何依旧咄咄逼人? 邪气并未与他产生交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此时,就在祭台的另一侧人群中先后发生的一切岐立村尽收眼底。 就在刚才,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一句“两邪相引,是为大忌”,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听说这句话是一木道人说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有什么碎了一般,落了个空。 他闭上双眸,回忆起近年来村中因为孩童所发生的那堆琐事,现在只能是化成一口重重的气叹出去,只教是道不尽心酸苦累。 岐立村,在他坐上村上之位时,便在村碑前立下了不悔誓言。 因此,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们”在待遇上受到不公!而这也仅是他护那孩童整整六年的理由。 他将贯彻到底,即使流言蜚语,即使众矢之的! 如今,场面已经接近不可控制的状态,叫骂声、喊打声、逃窜声遍布全村。在村民们的眼里邪童已经毁掉了村子的未来,这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歧立村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他眼里那惹人怜的孩子最为听话。 也许,就顺了那句“命运在冥冥之中已有定数”,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爆发了。 放下脑中千万思绪,岐立村埋头径直走向一木道人,此时的他步伐深沉怀揣着满满的歉意。 因为他偏执的坚守心中的道,因为他刻意袒护着隐瞒着邪童,这不仅对村里人造成了数年的影响,也对前来驱邪的一木造成了不便。 此时此刻,他内心多么希望孩子是普通人,不是什么生下来就克死自己父母的难种,更不是村人以为的邪童。 “大师,两邪相引果真是大忌吗?”
岐立村走到一木面前时,双眸已然湿润。只待话音落下,他的双膝跪在了地上,檀木板上响起厚重的碰撞声,实在是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