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闫千傲就笑不出来了。睁开眼,床前是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光是那胭脂粉的香味儿已经浓烈得要让遨太子殿下昏过去了。“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厉声呵斥,那一堆女人倒是一点不奇怪。其中一个说,“果然脾气不大好啊!”
“就是,我们是来服侍他的,却还这样吼我们!没道理!”
另外一个附和着。“不如我们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我们虽然是翠云楼的女人,但绝对不是好惹的!”
第三个说着话,就伸手撸胳膊的准备动手了。“想动爷?就凭你们?”
闫千傲冷笑了,刚准备飞起一脚踹飞几个,却忽然就觉得一阵异味传来,而后他就直挺挺地被熏晕过去了。“老四,你太焦急了,反正你那狐臭是自然有的,等等我们调戏调戏他,你再熏晕他也不迟啊?”
老大不满了。“对,看他样子真是不错,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不如,我们谁将他上了,然后跟着他从良?”
有女子娇笑着说道。“你去吧,你跟着他从良,当他的贤惠小妇人吧?我们才不干呢!”
老四撇撇嘴,直接一脚踹过去。“别啊,你不稀罕,也别玩坏了啊?”
之前说话的女子急忙就阻拦。“事儿办完了,去拿银子吧!”
阮朱琪出现了,身后跟着五个哥哥。“哟,这几位公子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翠云楼……”那老四简直就是花痴的一种,看到帅哥就走不动腿。“滚!”
阮朱琪恶狠狠地一句。直接就把那几个女人给吓跑了。男人凶巴巴的,女人有办法制,正所谓什么以柔克刚啊,刚柔并济啊,林林总总的就是那些狐媚的招数,男人中有几个能真正抗得过女人的投怀送抱?除非那女人长得比猪八戒他二姨还丑!但女人对女人却就没什么优势了。一个女人想要制住另外一个女人,除了打,没有什么别的招数。那几个青楼女子,自然打不过阮七小姐,更何况还有五位阮家公子呢!“把他绑起来!”
“小七,绑好了!”
老二阮逸杰亲自动手把闫千傲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嗯,把他送去翠云楼,对了,就和那个狐臭女人关在一起!”
哈哈,真太爽了,闫千傲,你没想到吧,你的洁癖会因此被治愈的,千万不用感激我!哈哈!如果不是强忍着,阮七小姐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闫千傲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翠云楼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了。一阵阵奇臭无比的味道袭来,他屏住呼吸,捏着鼻子,喊,“小贵子,你个混蛋!”
没人回应他。他这时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和昨天的驿馆不同。怎么回事?他脑子里想起昨天被熏晕前发生的事情,顿时明白了,自己这是被人打包捆绑到青楼来了。小七七,把爷送进青楼,给你戴上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你得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下这样的决心啊!“哎呀,你醒了啊!”
一个穿戴妖冶的女人走进来,随着她进来,那臭味就更浓烈了。“你出去!”
闫千傲想要站起来,但是不能,他是被捆绑着的。阮家老二在南越国准当过牲口贩子,不然怎么给人捆绑的时候用的是给牛羊捆绑的扣儿呢,解不开啊解不开!“哟,这位贵公子,我可不能出去,我出去了,谁给我银子啊?”
女人扭搭着屁股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那狐臭的味道也就随着她的走动,充斥着整个房间。“我给你银子,五万两,看到没?这是银票!”
闫千傲费力地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来。“啊?五万两?给我吗?”
那女人大喜过望。“你若是肯帮我,那它们就是你的!”
闫千傲这话一说,那女人倒沉默了,良久才不无遗憾地说,“我可不能为了钱放你走,被老鸨子知道了,会剥了我的皮的!”
银子固然重要,但有银子没命也一样没用。“你不用放爷走,爷也不走,爷要死在这里!”
“啥,你要自杀?”
那女人吓了一跳。“爷怎样那是爷的事儿,但是呢,你拿着这两万两银子上街去,逢人便说爷死了,爷是被狐臭熏死的!”
“爷,你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揭短呢?奴家也没办法啊!”
那狐臭女人窘了。“你想赚银子就听爷的,然后在街上如果幽怨为爷的死而哭上几声,那你就给她一百两银子,这两万两银子你要一起花掉,而后你带着那些号丧的去城主府,寻到阮七小姐,告诉她爷死了,死在你的狐臭之下,然后你回来后,这三万两银子就都是你的了!”
啊?这是真的?狐臭女人又惊又喜。“是真的,但你必须做到让她相信爷真的死了,不然银子不能给你!”
闫千傲说着,收起了三万两银票。“好呀,好呀,我最会演戏了,爷你就在这里瞧好吧!”
说完,那狐臭女人就急匆匆地出去了。呼呼!闫千傲总算可以喘口气了,尽管屋子里的气味也不咋地,但总好过身边呆着一个狐臭女人不肯走吧?号丧的到城主府门口的时候,阮朱琪正和丹青还有苍歌,三个人在吃水晶肘子呢!“喵呜!”
小白狐也可怜巴巴地看着呢。真是只馋狐!阮朱琪骂了一句,丢给它半只肘子。喵呜,主人您最好了……小白狐刚想要在地上翻滚几下,玩个耍酷的动作讨好主人,却脑袋刚碰到地面,顿时就不动了,它趴在那里貌似在聆听什么。一会儿,它就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恐似的,蹦起来,喵呜,主人,不好了,有人在哭,是很多很多人在哭……什么?天气这样好,心情也很好,水晶肘子还好吃,谁哭谁就搅闹了本小姐的心情了,来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有小厮应声后出去,但很快就狼狈地跑回来。他的头顶上顶着几片破白菜叶,显然是刚出门就被谁给丢的。“怎么回事?”
阮朱琪有护短的毛病,谁敢在城主府欺负她阮七小姐的人,简直是活腻歪了!“不会是我师兄吧?”
苍歌想起了闫千傲了。“哼,我管他是谁,来人,把外面喧闹的人都抓起来!”
“七小姐,抓不了……”那个小厮急忙说道。“什么意思?城主白养你们了,连个哭丧的都抓不了!”
阮朱琪怒了。“七小姐,不是一个号丧啊,是几百个,我们总不能将几百人一起抓起来吧?监狱也没地方关这样多的人啊!”
小厮的话让阮朱琪惊讶了。几百人号丧?是谁那么大谱儿,就是死了,也这样拉风地被几百人哭喊着送葬?她急忙往外走。走在门口,果然看到乌央乌央的人,正一个节奏地哭得伤心。“是谁敢到城主府门口来哭?你们疯了吗?”
所谓法不责众,阮朱琪想要恼,但碍着这样多的人,有老有少的,她还是先压制住了怒火,指着其中一个女人问,“你们家谁死了?”
“呃?我们家谁也没死啊?”
那女人回答。“没死你哭什么丧啊?”
阮朱琪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里的人脑子有病吗?家里没人死,却嚎啕得好像是家里人都死光光了似的。“呜呜,遨太子死了啊,他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我们这是表达一点寄托和哀思呢!”
“什么?遨太子?你是说,闫千傲?”
阮朱琪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是呀,就是他,他自从被关进我的房间后,就一直被熏得昏沉沉的,今天终于被熏死了,临死的时候他留下遗言,说是让我帮着请一队保镖把他送回茗背国!”
狐臭女人的话说完,阮朱琪却呆愣在那里。“七妹,似乎有些玩大了啊!”
老二阮逸杰脸上尴尬表情显现出来。“这个……也是他自寻的,谁让他老是来打扰我们七妹的?我们七妹那可是未出阁的大小姐,他来耍恶的,那我们这些当哥哥的就不能放过他!”
老六阮逸扬终究还是年轻,说出来的话完全就没有顾忌别人的看法和感受。一旦出了人命,事情就不好办了。“小七,你去哪儿啊?”
五兄弟还在争执谁是谁非的时候,阮朱琪已然飞身上马,马儿扬蹄,飞快地直奔东城门门口。翠云楼门口,有护院的想要拦住阮朱琪,却被她一马鞭给甩到一边去了。再有人冲过来,阮朱琪厉目,“他若是真的死了,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院子里的人皆目瞪口呆,相互疑问,这是哪里来的女阎罗啊?有明白过来的,撒腿就跑。其他的人一见,也都脚底抹油,溜了。傻子才不溜呢,不溜就等着在这里寻死吧!“闫千傲?”
阮朱琪也不追赶,快步直奔二楼。却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她也被迎面扑来的异味呛了一个跟斗,艾玛,那女人的狐臭简直可以当成是一种武器了,绝对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