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卑鄙的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同琴琴交往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可你们重逢后,不打一声招呼就抢走虫宝,让她一个女孩子,再次未婚先孕,带着前妻上门打脸,还说要与前妻复婚,重新组合家庭,给虫宝一个完整的家,哪件事不是在伤害她?”
“现在又恬不知耻地说,要和晴晴结婚,钟离先生也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吧?”
钟离星魁被闻佳卿一顿冷嘲热讽地输出,呆呆地愣在哪里。闻佳卿却还没有放过他。“钟离先生是不是以为,只要给琴琴婚姻就能够证明自己是爱她的?就能够弥补她这么多年所遭受的痛苦?”
钟离星魁一向叱咤商场,为人雷厉风行,手段果决。面对一个算得上陌生的女子,口谈说爱,脸上感到不自在。可想到对方的身份,他还是点了点头。闻佳卿哼笑一声,“你们男的都是这样,给我们的,都是你们以为我们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问过我们的想法。”
这话说的,连楼宴都忍不住侧目。就是将他也涵盖进去了?钟离星魁不解得眯起了眼睛,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爱琴琴,却隐瞒自己已婚的事实,和她在一起。事发后让她陷入舆论当中,受人唾骂,也不曾出来解释。”
“你说爱她,却轻易与她分手,让她一个人承担未婚生子和与亲人决裂的困境中。就凭你钟离家主的身份,想要在a市找一个人就那么难吗?”
“你爱她,对她四年不闻不问,重逢后又对她强取豪夺。”
闻佳卿摇了摇头,“不,你不爱她。”
“当初你们在一起,只是你的一时兴起;对她不闻不问,只因为你对她没有势在必得;重逢后的纠缠,是因为你发现,琴琴对你们过去那段感情的不耻。”
“所以你想要夺走虫宝,和洪小姐复婚,包括破坏琴琴的相亲,都是你的自尊心和占有欲作祟。”
钟离星魁静静的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田大哥以为,是闻佳卿说中了他心中的痛点,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意。虫宝虽然听不懂闻佳卿说的有些话,但他听清楚了,闻阿姨说爸爸不爱他的妈妈。虫宝感到很难过,电视上都说孩子是父母相爱的结晶,为什么他不是呢?想起前段时间,在钟离家暂住的时候,听到那些下人们背后里面说,他是私生子、拖油瓶。虫宝难过的流下眼泪,转过身,抱紧舅舅的脖子。他悄悄的咬紧田大哥肩膀上的衣服,眼泪落在田大哥的衣服上,又被虫宝狠狠的擦掉。闻佳卿看到虫宝的表现,心里也很难受,她也不想在虫宝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这给孩子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可是,话不说不明,事不做就没有了结。钟离星魁被虫宝压抑的哽咽声,唤回了注意力。回神后的他,显得麻木而平静,一声不吭的将身上的隔离服脱下,放好后看了看虫宝。伸手想要拍拍虫宝的脑袋,却被田大哥提前躲开。手伸在半空中,顿了良久,钟离星魁瞥向闻佳卿,欲言又止。不知是想要反驳还是想要解释,最终却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了。她没有看见,在他走后,虫宝满眼含泪,回头看向他的样子。闻佳卿摸了摸虫宝的头,“别哭了,他会想明白的。”
田大哥这才明白,闻佳卿为什么要说这一番话。他感激的看着她,心里无比庆幸,田琴琴还有这么个朋友在。一直等到虫宝哭着睡着后,楼宴派人把他送回高级病房的房间睡觉。与田大哥告别后,他才带着闻佳卿去做检查。为了能够制作完美的治疗方案,冯医生的检查单子开得非常细致,好在楼宴本身就是心外科的专家,在冯医生的基础上,又查漏补缺了许多。等到闻佳卿一套完整的检查下来,已经很晚了。回到房间里,闻佳卿累得几乎都要睡着,最后还是撑着疲惫又沉重酸痛的身体,坚持洗了个澡。出来时,看见楼宴还坐在房间里,便问道:“你还不去休息吗?”
楼宴没有回答,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为她将头发擦干。毛巾很柔软,他的动作又很轻柔。闻佳卿坐在那里,昏昏欲睡。突然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我从前给你的,是不是也不是你想要的?”
闻佳卿从迷糊中渐渐清醒,却没听清他刚才说的话,疑惑道:“你说什么?”
忽然又反应过来,接着沉默了一会儿。她思考了许久,才轻声问道:“你从前给了我什么?”
这并不是讽刺,而是发自内心的疑惑。她一直以为,这段婚姻中,只有她一厢情愿的付出,并不曾看到他何时有过反馈。刚才想起他的话,说明他是有过付出的,许是她不知道而已。楼宴动作一顿,在她身后沉默。这就很尴尬了,他以为对方是知道的,可对方明显不曾感受到。难道他要告诉她,是他每个季节,特意吩咐人将品牌新款衣服送到家里;吩咐人照顾岳父岳母的工作,家里定时补充她爱吃的零食,在家族里有人欺负她时为她出气……可这些,难道不都是他做一个丈夫的人。应该做的事吗?仔细想想,他还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样一想,整个人就显得更沉默了。闻佳卿见身后人没有动静,好奇地回头看了看他。只见男人沉默着,脸虽依然英俊,却莫名觉得附了层黑色。“我是不是……?”
闻佳卿正要试探的问一下。楼宴忽然打断,“没什么。”
接着转移话题,“以后想要什么记得告诉我,也许我不一定有,但我会竭尽全力的给你。”
“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可以去睡觉了。”
不等闻佳卿说话,楼宴就扶着她回床上躺着,自己去卫生间洗漱去了。闻佳卿看着明显带着慌乱的背影,眼中掺着笑意。晚上楼宴当然没有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