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宋景提出自己与天医门的药王高级大师熟识,景王府的大门前就没停止过来送礼的队列。景王殿下得皇帝宠爱的消息不知道是谁散播出来的,又迅速在京城中传扬开来。季鹿云和宋景商量好了,在这些送礼的人中要挑选一番,对于之前凡是拉踩过景王府的人,或是有明确站队太子和端王大朝臣,他们景王府都不欢迎。墙头草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花心思去结交。等季鹿云夫妇俩筛选好宴请名单,已经是五日后。景王府举办宴席这日,全王府的下人们都在忙碌宴席的诸多事宜。赵管家、陈嬷嬷和林嬷嬷天不亮就起来,召集王府各处的侍女和家丁开了早会。林勇作为王府侍卫队的队长,今日府上来往之人又多又杂,要是一个不察就容易被有心之人混进王府里来捣乱。所以整个侍卫队也是从昨晚就开始分组训练,哪一组负责王府大门口等安全,哪一组负责在宴席时候在王府巡逻,还有专门跟在王爷王妃身边保护的侍卫。因为季鹿云将整个景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宴席时各处下人自然各司其职,一点都没让她操心。宴席和那日梁王生辰布置的规格差不多,男宾客在露草厅里喝酒吃席攀谈,而各府的女眷则在红叶厅中吃席。宋景的脑子智商还没法很快恢复到正常人那样,但胜在他有天才神童般的天赋,就算季鹿云和他讲如何与大臣们说话周旋,宋景也是一点就通。露草厅里,户部侍郎频频端起酒杯给宋景敬酒。赵管家站在一旁眉头深陷。王妃早上可是给他吩咐过了,王爷身体大病初愈还未过去多久,不能喝太多酒,否则酒肉穿肠对王爷身体大不益。想到此处,他上前进言:“户部侍郎,小人斗胆说句,我家王妃吩咐过了,我家王爷的病虽然都好了,身体实则还未修养好,不宜过多饮酒。”
户部侍郎闻言,脸上凶神恶煞般抬眼瞥了眼说话的人,“你是何人,我与王爷说话时,你怎么敢出言打断!”
赵管家立马恭敬给户部侍郎行礼,“回户部侍郎的话,小人乃是景王府的管家。”
“原来是管家啊,不过是景王府养的的一条狗,瞧你教训我的这气势,我还以为是景王府的主子呢!”
“景王殿下,我与说话,你府上的管家都敢出来插话,我实在不得说一句,景王府的下人的教养实在不周到,像是这样不听话的狗就是欠调教!”
赵管家听见户部侍郎辱骂他的话也不反驳,依旧笑呵呵弯着腰在一旁候着。宋景脸上的神情由和善逐渐转为冷漠,他整个人周身气势都瞬间变得吓人了几分。他朝户部侍郎冷声道:“陈侍郎,请你注意言辞,我景王府的下人还用不着你来管教!”
“况且你也说错了一句话,赵管家从来不是我景王府的养的一条狗,他是本王爷最忠实的朋友,亦是本王爷信任之人!”
“今日本王宴请各位大臣来府上作客,一是为了昭告各位本王新娶的王妃,二是为了和各位大臣认识,从前本王重病缠身,从来未和你们有过交集,今日便与诸位重新认识一下。”
宋景说话时候的气场全开,如若不是各位大臣知道他脑子痴傻病还没好,都会以为他就是个健全的人。更有几个开国元老大臣心里暗自发声,景王殿下训人的气势与当年还是王爷的皇帝实在是如出一辙啊!户部侍郎脸色都气得铁青,说话阴阳怪气起来,“景王殿下不想听,我也想说,你与下人互称朋友,实在是乱了主仆的规矩,你这般行事作风只会越来越没有威信,失了作为王府之主的气势!”
“忠言逆耳啊,景王殿下!”
户部侍郎还在大声叫嚣,可宋景袖袍一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就去了下一桌与其他人攀谈甚欢。户部陈侍郎见此,脸上跟烧了八百年的锅底一样黑。宋景来的这桌是以礼部尚书和其手下的人为主,见到正主来了,户部尚书立马恭敬地端起酒杯向宋景示意。“景王殿下方才那一番言论,臣也十分认同,臣身边的下人也是陪伴臣多年,他们早已不只是下人身份,更像是陪在臣身边多年的左膀右臂,和可信任的忠友啊!”
宋景听完礼部李尚书的话,心里更为满意,他笑着接话。“李尚书不愧是礼部的顶梁柱,与人交谈让人如沐春风,我云晟国有你这样的臣子辅佐,是我云晟国之幸,是我云晟国百姓之福啊!”
云儿说了,当别人来拍你马屁的时候,也要学会反馈给别人。赞扬的话谁都喜欢听,这个结论云儿也提前跟他交代了。“臣多谢景王殿下赞誉,臣愧不敢当,唯有连饮三杯,来回报景王殿下对臣的赞赏!”
说罢,李尚书就连续倒了三杯酒,痛快地一饮而尽。礼部尚书与宋景交杯换盏间,二人都发现对方就是自己要结交的朋友,双方已达成共识。宋景有七成把握,李尚书已经站队自己阵营,下一桌是刑部主事和一些他相交与好的人。“刘主事,今日远道而来光临我景王府,是本王的荣幸。”
宋景端着酒杯假意奉承刑部主事,这人虽官职不算在场众人中最高的,但刑部在六部之中所在的地位却领先其他各部许多。这是因为国之刑法关押众多十恶不赦之人,更有甚许多官员一旦犯了事都会进入到刑部牢里,所以不仅皇帝重视刑部,连朝中各个大臣也对刑部以礼相待。刑部主事刘德全三十五岁,却看着比许多四十岁的人还要精神百倍,这难免让人猜测,是不是长期在刑部大牢执刑,每天都在鞭打凡人,手刃恶徒,这才锻炼的气色不错。“景王多礼了,我等都是来景王府恭贺道喜作客的,景王殿下能发请帖宴请我们这些臣子,才是我们的荣幸!”
刘主事三言两语就把话推了回来,话里话外间是给足了宋景面子。露草厅里宾客交谈甚欢,而红叶厅内却是另一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