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姐姐舍不得做的事,她会努力做到。 她和方承允睡觉,唯一的要求是两人都不许开口。 方承允觉得这是她想要保守秘密,不想被外人知道,声音会暴露细节,不在意这些。 可他不知道,在他身下的那个女人,意乱情迷时想的却是他身上的气息真的好好闻。 那是和卫玲如出一辙的气息啊! 陶小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这种气息包裹了起来,一旦对方开口,这种氛围就被彻底打破,她无法在说服自己幻想下去。 夫妻相,夫妻相,都说相处得久的夫妻彼此之间的磁场经过磨合,会越来越像,时间久了不仅面上看着很像,身上的气息、行为举止都会带上对方的味道。 她的感情无法言说,可在和方承允的亲密当中,她竟然由衷的有了一种幸福感。 她觉得自己大概率是个变态。 如果是正常人,在方承允睡过正妻再来睡她这个小情人,她肯定会觉得特别恶心,特别厌恶,可她竟然是期待的。 越是情到浓时,那种禁忌般的感觉越能打破她的一切冷静,让她格外疯狂,等到事后理智回归,她就把自己埋在浴缸里,拼命的洗刷身体,觉得自己特别脏,觉得自己亵渎了心中的神灵。 然后她就明白了。 为什么卫姐姐会选择自杀,她也曾无数次的生起过这样的念头。 看见睡在旁边的男人心生恶念,想着先杀了他,再杀了自己,然后她就不敢和方承允过夜了。 她控制不住心中的恶魔,它快要被放出来了! 让陶小草觉得特别可笑的是,自己对方承允都是套路,可对方却仿佛对她有了几分真心。 因为他身边的助理是她弟弟。 她可以随时掌控对方的动向。 她知道对方居然真的没有再睡别的女人。 她虽然定下那样的目标,可她心里并没抱太大的希望。 因为她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她让她弟弟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扫尾,处理好方承允的那些情人,不要让消息传出去,不要让卫玲知道。 她希望方承允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表象,安抚卫姐姐,治好她的抑郁症。 等卫姐姐重获新生的那一天,或许就是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结束的时候。 她没有指望卫姐姐原谅她,她只是希望卫姐姐能够从这泥潭中逃离出去,找到一个真正爱她还有责任心的男人。 又或许她能够回归影视圈,回到自己热爱的事业上,做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方承允坚持了一年、两年、三年……他坚持的时间比陶小草想象的要久很多。 她看着对方深情的眉眼,恍若看到了从前,那时她刚到卫姐姐家里,对方看卫姐姐的眼神也是这般深情缱绻。 她在心里冷冷的嘲笑对方:你也有今天,你也有爱上别人的时候,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她越发不愿意和方承允过夜。 她怕自己第2个醒来,会发现抱着方承允,依赖对方就像是从前依赖卫玲一样。 她警告自己,不要中对方的陷阱,可她又是那般聪明冷静的女人,她不会狡辩,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动摇。 多么可笑,她居然会为这样的人渣动摇? 可这样的人渣会在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给她煮红糖姜茶,用温暖的手心给她揉肚子,像哄小宝宝一样照顾她。会因为她胃不好亲自去找麦记的沈总学习,天天给她煮各种养胃粥。会在剧组出事的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明明自己被砸得头破血流还第一时间关注她是否安好,甚至冷静后担心别人乱说给她找各种理由…… 他教导她一点点的蜕变,给她请各种厉害的老师教她举止优雅仿佛豪门淑女,让她的心变得温柔而强大面对任何事都能从容不迫,告诉她,她很尊贵,不要用自己这块玉石去撞瓦砾……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的走肾到后来睡得越来越少,关系却越来越亲密,越来越有默契。 陶小草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样优秀耀眼的卫姐姐会喜欢上对方了。 当他爱一个人的时候,是深爱,能把人宠上天,没有人甚至连他自己也无法越过这个人。 那样全心全意的将人放在心上,又是个这么优秀有魅力的影帝,谁能拒绝? 陶小草此前只在卫玲身上感受到这样被爱的滋味。 她的父母都是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人。 陶小草知道他们爱自己,可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孤独。 如果说卫玲像她的母亲,那么她在方承允的身上感觉到了父亲般包容的爱 他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那一双儿女亲近方承允更胜过卫玲。 陶小草知道是因为卫玲生病了,她连自己都顾不了,又哪里能照顾一双儿女? 好在无论是卫玲的父母,还是方承允的父母都健在,他们可以很好的照顾。 陶小草能冷静对待别人的怨恨,却拒绝不了这种爱。 不过道德三观束缚不了她,卫姐姐可以。 每当她有丝丝缕缕心动的时候,她立刻想到了卫姐姐那个绝望的眼神,就能重新的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可她到底动摇了。 或许是这样的动摇在让她的演技没有之前那么完美,在卫玲面前露了些许痕迹,她心烦意乱,尤其是卫姐姐的心理医生告诉她,抑郁症又有变严重的迹象,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动摇的心重新回到了正轨。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告诉自己没错,这样才是对的。 她不能忘了自己的初衷,不能背叛卫姐姐。 因为心思都花费在隐藏上面,她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弟弟,完全没有发现她弟弟对卫姐姐的不满,更不曾发现她弟弟竟然把方承允当成了资助他们的恩人。 所以才有了那一次的失控。 她知道,纸,彻底包不住火了。 在心慌意乱之际,她居然又有了一种诡异的踏实感,好像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她无数次害怕过,却又有无数次期待过,期待结束这样畸形的关系,她久久的喘不过气,觉得自己要疯了。 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手上抓着两根稻草,她不知道哪一根能救她,哪一根能把她压倒,或许两个都能救她,也或许两个都会彻底压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