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兴奋感支配了她，让她小小的心里溢满了欢喜。顾南怜惜地摸着孩子的小脑瓜。平时由于小朝过于懂事，总显得小夕像个胡搅蛮缠的熊孩子。其实，她也才三岁多一点，还是啥也不懂的年纪。顾南心想，应该给她多一些宠爱，少一点苛责。至于儿子那一份关爱，也应该尽早补上。“好，听故事，我们接着讲小木偶的故事好不好？”

“嗯。”

小夕用力点头。她的一双小手，拉着爸爸睡衣的衣襟，期待地看着爸爸。“小木偶变成小毛驴以后，害怕被老木匠看到他这副模样。”

“小毛驴走啊走，遇到了同伴，结果同伴也变成了小毛驴。”

“他们只能去集市上找活儿干……”顾南从小木偶变成小毛驴，在无良老板那里受各种折磨，讲到小木偶为躲避老板的追捕，跳进海里，被鲸鱼吞进肚子，开始后悔自己说谎，想念他的爸爸老木匠。听到这里，小夕像往常一样，流下了眼泪。顾南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孩子讲这个故事了。之前孩子才两岁多，听很多故事都会哭，顾南没有在意。但现在孩子上了半年多的幼儿园，也有三岁多了，没小时候那么爱哭。为什么一听到小木偶的遭遇，她就流眼泪呢？顾南特意问了问她。“小夕，爸爸问你一件事好吗？”

“嗯。”

小夕抹干眼泪，点了点头。顾南语气柔和：“爸爸想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听小木偶被鲸鱼吞进肚子，你就会哭呢？”

小孩子心性单纯，大人一问，连忙就把想法说出来了。她奶声奶气地说着。“因为，小木偶很可怜，离开了他的粑粑，在外面受了很多欺负。”

“他还被鲸鱼吞进肚子里，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他的粑粑。”

“他的粑粑很想他，他也很想很想粑粑……”说着说着，小夕又哭起来了。小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限，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情，还是让顾南和夏清雪为之触动。原来女儿一次次想听匹诺曹，也是出于对他险些跟爸爸分开的共情。顾南亲了亲小团子的额头，将她的小身子搂在怀里。“乖，没事了！我们继续往下讲好不好？”

“好……”孩子啜泣着说。顾南声音越发柔和。“老木匠发现小木偶不见了，到处寻找。”

“他来到了海边寻找小木偶，一个巨浪打来，老木匠落入海中，鲸鱼一口又把他吞了进去。”

“在鲸鱼的胃里，匹诺曹和老木匠相遇了！”

“小木偶在鲸鱼肋骨上抓痒痒，痒得鲸鱼张口大笑，趁这机会匹诺曹、老木匠都逃了出来。”

“回家路上，匹诺曹向老木匠保证：今后再也不说谎！再也不逃学！每天认真学习。”

“此时，仙女正在木匠家中等着他们。”

“听到匹诺曹的保证，只见她挥舞魔棒，念了几句魔语，匹诺曹立刻变成了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小男孩，不再是“活”木偶了。”

“匹诺曹和老木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小夕咯咯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小木偶和粑粑，永远生活在一起。”

“对，永远在一起！就像爸爸和小夕这样。”

顾南用手帮小夕拍了拍背。孩子闹腾了一会儿，有点出汗了。“汗巾。”

顾南对夏清雪说。“嗯，有，我去拿。”

夏清雪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的儿童房，拿出小夕专用的汗巾。回到被子里，帮孩子塞到背后吸汗，防止孩子受凉。“睡觉吧，宝贝。”

顾南柔声哄着。小夕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再讲一遍好不好？粑粑？”

孩子眼睛灿若星辰，亮闪闪地看着顾南。“好，再讲一遍小木偶的故事。”

顾南这一次跟往常一样，讲着讲着，在故事里增加一些细节剧情。比如变成小毛驴的匹诺曹，怎么在老板的店里做工，想偷懒又不敢的心情。小夕听着听着，感觉困了，渐渐合上眼睛，呼吸均匀。孩子睡着了。夏清雪听孩子的呼吸声变沉了，知道孩子已经睡熟。她轻声问顾南：“我把小夕抱到儿童房去吧？”

顾南摇摇头：“不用，她就在这里挺好。”

夏清雪嗯了一声，准备起身，“那我去陪小朝。”

顾南轻笑着，眸光沉沉，望着眼前有些害羞的清丽女人，柔声说。“老婆，咱们小朝很懂事，不需要你陪！倒是小朝的爸爸，想要你陪他一会儿……”夏清雪愣住了。只听顾南低低地问：“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