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景冲击性实在太强,慕剑璃彻底凌乱不堪,终于夺路而逃。薛牧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蛋疼道:“你你你……”秦无夜笑嘻嘻道:“你不是头疼那把剑化不了水么?这岂不是好机会?”
薛牧心中一动。秦无夜终于站了起来,笑道:“本宗媚术,扭转她的体质易如反掌,可要我帮你?”
薛牧小心道:“会对她有损吗?”
“有损是不会的,无非回归正常,但正常就意味着与问剑宗自幼淬炼剑体之法修行相悖。这样的她,离剑愈远,总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薛牧断然道:“那就算了。”
秦无夜偏头看了他好一阵子,有些奇怪地笑笑:“你既不愿用淫毒,又不愿用媚术,那你可能永远得不到她,也无所谓?”
“我已经得到了她,却未必得到了你。”
薛牧站起身来:“不扯了,我得去看看她。”
秦无夜目送他的背影离开,轻轻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慕剑璃跑回自己房间里,有点痴呆地坐在床沿,脑子里反反复复闪过刚才看见的场面……慕剑璃敢肯定自己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刺激的东西,什么尸山血海给她的冲击性都没这个大,大到她脑子里现在都是懵的。薛牧推门而入,慕剑璃下意识抖了一下,见是薛牧,又有些尴尬地起身相迎:“你来啦……”说完这句,又觉得这个招呼打得真是蠢,自己也是刚回来,怎么搞得跟等他很久了似的……薛牧同样尴尬,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良久憋出一句转移话题的玩意,意图缓解气氛:“论武初选完成,今天暂歇了吗?”
“啊?啊,是的。”
慕剑璃勉强把心思转回正事儿:“不少武者登天路上有所透支,也需要休整之后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须弥境,暂歇两天。”
薛牧道:“你把心思放在这里,正魔之巅会受拖累吗?”
慕剑璃微微一笑:“这种事情,若是要靠临时磨剑,有何面目自称之巅?”
薛牧“哈”地笑了起来:“你这话可把小婵和风烈阳都损了一顿。”
“魔门心思不同,可以理解……他们是太在乎了。若能获胜,天下扬威,声势自是不同。”
慕剑璃轻声一叹:“我们正道八宗并不太在乎这么一两次比武的胜负,若要说起对正道的打击,再怎么输也远远比不上这次心意宗之事的影响深远。你知道吗,无咎寺里甚至有声音认为,要替心意宗捂盖子,私下解决,别闹得天下侧目,影响正道声名。”
薛牧冷笑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捂一次盖子简单,以后其他人起歪念就更快了,反正事败也会捂盖子嘛,事情再坏也到不了哪去。”
慕剑璃颔首道:“元钟大师也是这么说,既造苍生杀孽,当为苍生所指,种因得果,孽债自偿,何谓捂盖。”
“这老和尚还是有见地的。”
薛牧笑道:“再说他们想捂盖子也捂不住,当我薛牧不存在?想得倒美。”
慕剑璃笑道:“是,如今谁还敢忽视我们薛大总管。此番天下论武的武者们,谈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薛牧奇道:“他们谈我干什么?除了当时为他们解毒之外,我做的事他们未必知道吧?”
慕剑璃张了张嘴,忽然偏过头去不说话了。薛牧一下就悟了,慕剑璃从没掩饰两人的关系,那些人是在谈他薛牧抱走了剑仙子啊!好不容易转移了的气氛再度变得怪异。“薛、薛牧……”慕剑璃果然还是没从那个场景里解脱出来,终于有点结巴地说起:“男女之事怎么还有那么多名堂的啊……”“呃?”
薛牧倒被说得哭笑不得:“还有更多名堂呢。她们合欢宗手段要是全展现给你看,怕你要看得怀疑人生了。”
慕剑璃咕哝道:“已经够怀疑人生了,从没想过还能这么做的……”薛牧眨巴眨巴眼睛,附耳道:“怎会没想过?那天我们……我不就给你那个过?”
慕剑璃听得红着脸,心中却一下就释然了。确实如此,薛牧也对她那样过,可没见他嫌脏,也没见他有什么骄傲放不下,不过男女之乐而已,只要喜欢,有什么不能做?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是自己想太多了,强加了无谓的思维。这么想着,她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还说自己多重于情呢,结果还不如秦无夜那种因约定才勉强侍奉的做得多。按理说自己身体有问题,不能和他共赴鱼水,那就应该尽量多做些可以做到的才对吧……正在她有些纠结该不该说出这样的想法时,薛牧又道:“好了,我们剑仙子可没必要总考虑这种事儿。既然你这两天没事,就好生休息,要不我们出去逛逛?来了鹭州之后就没好好玩过,都是跟人争斗,也是白来一场。”
慕剑璃心知肚明,他没有趁自己凌乱不堪的时候怂恿自己“试试”,而是始终都在试图转话题,打算让她缓个气儿别总扯这玩意,可见他是真在乎自己的感受,并不是只贪图那些事情。她明明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依然被他这样的态度说得温情似水,柔声问道:“你不是还在做你的策划案?”
“那个并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我已经有了思路,也不急于一时,回头慢慢来。”
慕剑璃将纤手塞进他手里,偏头看着他灿然一笑:“那就去走走。”
看着慕剑璃浑身轻快带着喜悦和薛牧并肩出门,秦无夜靠在廊下,抄着手臂有些沉默。我已经得到了她,却未必得到了你……秦无夜觉得真有趣,慕剑璃什么都还没给他,他认为已经得到了。自己明明什么都给了,他反而认为未必得到。表面看好像是说反了,可细想起来,却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