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
顿了顿,又写道:“内部审查确实需要提上章程。并不是需要严格管控说话,而是要注意,日常报道必须严格符合新闻道义。我这次对付刘永的手段不能轻易使用,做多了将动摇日报公信力,真正需要的时候无法取得预想的效果,则得不偿失。”
“至于你担心的乱象,至少短期内不会成立。小范围的引导和天下的浪潮是两回事,想达成你预见的效果,首先要建立在信息传播的高效率上。当某一天万里之外的信息你也可以实时接收,并且实时传递给天下人,那就使山河万里化为村落。那才是我薛牧眼中的大同,我的道建立于此,这是第一次对人细说。”
“以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
落下最后这三个字,薛牧做贼似的左右看看,飞速把信密封好,一本正经地递给六扇门送信者:“辛苦了。”
那捕头很严肃地拱手:“夏侯总捕和长信侯如此重视,必是天下要事,属下不怕辛苦。”
很快夏侯荻就看见了这封不知道是公务还是情书的玩意……前面的所有言语她只看了一遍就领会,然后盯着最后三个字看了又看,看了快要半个时辰都没放下信。旁人以为这封信论及的事情太过重大,让总捕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混蛋……怕我知道了厉害,要把你挤出这场局么?用这种话来绑我!”
夏侯荻愤愤然地咬着下唇:“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过了好久,她又低声自语:“都不多写两句,就三个字,真没诚意。”
又过了好久,她再度自语:“化天下为村落,纳乾坤于掌中。这是乾坤之道……原来……你我从来道相合。”
“来人!”
夏侯荻忽然高声道:“传我甲级总捕令,从京师至天下各地,严格监管各家书坊和印刷工坊,发现谁有想要办报的苗头,直接给我封了!不惜开战!”
“是。”
送信的捕头还在候着呢,闻言肃然领命,又问了句:“是否还有话要回复长信侯?”
“哦……”夏侯荻踌躇片刻,轻启樱唇低声道:“告诉他,我也是。”
说完这句,脸色红若朝霞,刚才的霸气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捕头一脸懵逼。而此时的薛牧开始着手治贪。夏侯荻的信上虽然没说,但会去写这封信本身就表明了朝堂之战大获全胜,他的治贪奏章没有任何波折,那就是无论朝廷还是民众甚至是正道八宗都支持做的,任何世界都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一件事情。只是普通世界治贪很讲政治、很讲手腕,而武力世界则没那么多名堂。有时候普通侠士有了证据都敢直接去取官僚狗头,何况手握整个星月宗的薛牧?虐几个贪官简直跟玩儿一样。但不得不说,其实灵州的官员贪腐状况并不严重。这世道当官很难的,朝廷有律法监察这倒罢了,恶心的是到处都有正道爸爸盯着你的脑袋,这才头疼。而且民众个个习武也不是任你捏的,惹毛了就敢冲衙门,自己来给你玩个血溅五步。连皇权都没太大威慑力的背景下,官员的权力真心不怎样,想贪都贪不到哪里去。薛牧看这些人并不过分,倒也就没有去下狠手,没玩什么血祭。只是撤职几个,杖刑几个,另从自己亲善的士绅家族中增补官吏。这一场灵州治贪也就显得很是平和,波澜不惊。被治了的也没什么脾气,得益的喜笑颜开,普通民众抚掌称快,这个没有存在感的城主忽然就变成了人们心里的好城主。便如张百龄所言,这种事情,见效最快,养望最是容易。最关键的是,灵州上下认识到了这个不干活的城主很有朝堂实力。连从来不干活都没点屁事,不但把察举使黑成炭赶了回去,据说察举使都因此换了人……他倒没事人一样的在灵州治贪,这是什么概念?和正道八宗一样划地为王的概念,甚至比正道各宗还进一步,因为他自己手握政务权。嗅觉敏锐的人都知道了,薛牧这是因为有了虚实鼎凭依,立足稳定,终于要开始做政务了……他要给星月宗打造政治经济基础,以求灵州数百万民众对星月宗统治的支持。人们都很好奇他到底会怎么做。这或许是千年来武道宗门做政务的首例,就连正道各宗都向灵州投来了关注的目光,有人希望能找到参考意义,而有人忧心忡忡,认为这是最可怕的大敌。太子府,姬无忧看着一群亲信,淡淡道:“他们都怎么说?”
“冷竹表示愿意支持太子登基,他认为星月宗才是举世大敌。”
“云千荒同样这么说,看来薛牧夺鼎戏耍,彻底激怒了这两家。”
姬无忧嘴角泛起冷笑:“别人呢?”
“问天、元钟、常天远都表示,不再介怀皇权更替,太子能登基,他们自会庆贺。”
“慕剑璃……”姬无忧摆摆手:“慕剑璃怎么说没有意义,她只会听薛牧的。但问剑宗尚有变局,我不信蔺无涯出关后会无所事事。莫雪心那边呢?”
亲信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莫雪心说的不太好听。”
“尽管说,一字不改的复述来听。”
“她说她在做铺路试点,又在破西南毒瘴,没有闲工夫管这些……然后又说,有人正在铺路搭桥,治贪惩腐,有人却在蝇营狗苟,暗谋争位。口中都说是为了天下,却高下立判,谁家才是乾坤之道,还真未可知。”
姬无忧眯着眼,眼底闪过一丝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