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还是要从一九七零年五月的一天说起,那天我母亲作为知识青年来到保定市易县(北易水河流经的一个地方)下乡插队,一起分到这个叫易州公社易河庄生产大队的插队女知青还有小张和小陈(她们两人都是唐山人,我母亲是北京人),前一年由于我外婆被接通到唐山二中任教,所以带着她一起来到了唐山,把我母亲送到易河庄后,在去往易河公社的路上,她们两个见到返青的花草树木实在太美了!之后我外婆返回唐山继续当老师了。
从小到大,我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独立生活。当我外婆要走时,所以她哭着向我外婆告别。我外婆不敢回头再看我母亲一眼。因为我外婆是北京市第一中学的一名地理教师,上级看我外婆如此厉害,于是在六五年把她排往国家地震台首席预报员这样以来,她老人家就跟地震打上了交道。多亏我外婆在地震台工作了五年,她在九六年唐山大地震发生时保护了我,可就在七零年被借调到唐山市第二中学担任高中班主任,由于那个时候借调工作不能回到北京原单位,所以我外婆一直在唐山工作,这一借调就是整整六年。 同年七月刚放暑假,我外婆就专门买了很多北京小吃,像驴打滚、果脯等等,坐长途客车去我母亲那里,我母亲那里只住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七天后开学的时间快要到了,最为主要是我外婆还要回到唐山备课呢。临走之前我外婆向大家说:“请你们帮我照顾小清好吗?”几位知青都说:“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照顾好小清的。”
于是我母亲慢慢地适应了这里独立的生活。
然后我母亲的心情比我外婆第一次来的时候要好得多。我外婆对我母亲说:“春节回唐山过年。”我母亲把我外婆送到了县城长途汽车站,这样我外婆又回到了唐山。
在我外婆回到唐山后半个月,我母亲在那里认识了我父亲李浩杰。我母亲经过十个月对李浩杰细细的观察,发现他的人品还算不错。在这之后李浩杰经常到我母亲那里看望她,他每次来时提一饭盒鸡汤或者鱼汤和一笼包子,我母亲对李浩杰有了好感,随后在他们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爱情。 我母亲知道他们同在易州公社插队。只是两个知青点位于北易水河的南北两侧。我父亲其实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母亲发烧感冒,我父亲为她先用物理降温方式处理发烧,他背着我母亲去了当地的医院,给我母亲一连三天挂点滴,而且一直守候在我母亲身边,不离不弃,他就默默无闻地干好一个男人所应做的事情。渐渐地这场感冒痊愈之后,我母亲对我父亲李浩杰十分感激,于是我母亲找到他,把他叫了出来,然后易水河的河堤上,此时间已经来到了七二年立夏当天的傍晚时分,我母亲杨小清与我父亲李浩杰才能吻着油菜花的香气,就说:“咱们现在比赛跑步,只要你能追上我,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从易水河的河堤起跑,我母亲先跑。她长着鹅蛋脸,还留着两个长长辫子在胸前;上面穿着一件薄毛衣,下面一条薄毛裤,脚上还穿着一双北京布鞋。我父亲李浩杰留着板寸头,因为我父亲走的急,所以身上只穿了秋衣秋裤,脚上也穿着一双北京布鞋,虽然他的脸有点大,胆脸型实在太像我母亲了。至于后来同学和同事们常常误以为他们两个青年人。由于他的身高要比我母亲一头。我父亲很快地跑到用时不到一分钟在那座木桥上一把抓住了我母亲杨小清的胳膊。在那天傍晚,我父亲李浩杰欺负了我母亲,她反抗了两下后,我父亲李浩杰对我母亲说:“小清我喜欢你。”
当她听到这话后,她终于放弃了反抗。因为我母亲受过良好的教育,所以她还是告诉了我父亲李浩杰:“今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我不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知别人的。好了,我要回去了。”
我父亲李浩杰说:“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我母亲向他摆摆手:“不用了,谢谢你。一直以来你都在帮助我。”
说完这话后,我母亲噙着泪跑回了宿舍里。于是我母亲杨小清和我父亲李浩杰在这里约定了终身。
所以我母亲她没有再理会我的父亲,我母亲心想:“就让这件事儿到此为止吧。”一个多月后,我母亲感觉到自己怀孕了。去县医院之前,她问了身边的好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带回来。看到几位可怜巴巴的姐妹,我母亲明白了,她没再说什么,坐长途汽车去了易县的县医院。妇产科医生仔细检查后告诉我母亲:“你确实怀孕了,而且已经六周多了。请记住:“你的预产期是明年二月十日。”
我母亲说:“谢谢你了。”
她向那位妇产科医生只要一些避孕套,人家也很默契地给了她一些避孕套,她把哪些东西收好后,在妇产科检查完后,她直接去去了肿瘤科。
当我母亲低头看见楼道地上有一份诊断证明,还有一份活检穿刺报告,之所以能在这里看到这两样东西,还要从四天前一个人的无知说起。一位工人带着他的女儿也来到易县人民医院,这位工人把他的女儿一直喊着膝盖里面疼,他带着来到医院骨科,而骨科的那位医生告诉他:“你们应该到肿瘤科去看看。”他领着女儿来到了肿瘤科,那位医生给这位女儿让去做活检穿刺。做完后,医院实验室工作人员活检穿刺告诉他们:“活检穿刺报告三天后出来,所以三天后你们再来看看。”
第四天,那位女儿她爹来到了那家县医院,直接去了化验室,取回自己女儿的活检穿刺报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明这位老兄的脾气很暴的。由于他看不懂活检报告,他赶紧去找肿瘤科门诊医生。医生看了活检穿刺的报告后,那位门诊医生告诉老爷子:“你女儿确实得了骨癌,目前属于中期,而且只有北京能治。你们商量一下,尽快去北京住院吧。我这就给你的女儿开一份诊断证明。”
那位医生说着开了一份诊断证明,连同那个活检穿刺报告交给了老爹。他拿到看后大叫道:“我女儿是绝对不会得上这种病的。”
那位门诊医生也回了一句:“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化验的结果?”
就在这时,我母亲刚好来到了肿瘤科门诊室门口,听到这位老爷子与那位医生大吵了一架,他大叫着:“我女儿是绝对不会得上这种病的。”
他一面大叫着,一面往门外走,而这位门诊医生只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我母亲便问:“大叔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位老爷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他女儿的诊断证明和活检穿刺报告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大步走出了医院大门。一面走,还一面大吼:“我女儿是绝对不会得上这种病的!”
于是以上两样东西落在了我母亲的手里。我母亲一看,诊断证明和活检穿刺报告上的患者姓名恰好跟自己的姓名一致。
而且年龄与自己是同岁。我母亲要什么,可他就来什么,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她咬了咬自己下嘴唇,发现这不是在做梦,她高兴得差一点跳起来。当她看到诊断证明上写着骨癌中期,建议到北京住院治疗。于是她把在妇产科做的检查报告扔了。回到知青点,把向医生要来的东西分给了一起插队的姐妹们,随后就继续干农活。
我母亲之所以没有再搭理李浩杰,是因为她不想连累这位仁兄。让我们还是要回到一个多月前,我母亲在那天晚上,我母亲对李浩杰说的那些话:“咱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但是,第二天傍晚时分,李浩杰还是来找了我母亲,手里还提了一饭盒排骨汤,还有一笼小笼包子。我母亲一看李浩杰来了,说:“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你怎么又来了呢?”
李浩杰没有说话,只是把饭盒和包子交给了我母亲。我母亲打开饭盒一看,感动得眼泪流了下来。我母亲把放下饭盒和包子,她控制不住自己心情一下扑到李浩杰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母亲边哭边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排骨汤呢?”此时的李浩杰默默地用一只手擦干了我母亲的眼泪,又用另一只手抚摸着我母亲的后背,税后他这才到:“只要你愿意,以后天天给你送排骨汤。”
我母亲点了点头,李浩杰说:“不要哭了,赶紧喝吧。不然的话就要凉了。”
此后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在烈日之下,李浩杰总会在傍晚时分提来一饭盒排骨汤和一笼小笼包子。我母亲平日里有空的时候喜欢写点儿新闻报道稿件,这样以来她的文笔练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妙笔生花,再加上她的口才很好,过了大约半一周后,公社领导把我母亲调到了公社广播站去当播音员了。我母亲找到跟李浩杰约定:“只要我在公社的广播站连续播放三遍,”《东方红》就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他必须第一时间赶到我母亲身边。
同时还告诉他:“我们现在容易暴露身份,不如这样在人前我们以表兄妹相称你看行吗?”于是李浩杰连连点头,同时你到县医院去止痛药作为备用去吧。然后她告诉李浩杰说了那句:“浩杰我爱你!”
此时时间来到了上午十点多了,很快李浩杰来到了易县的医院,没过半天他回来了,把一小瓶止痛药取了回来,并放到了我母亲的桌子上时,我母亲慢悠悠地从门外走进来,当她看到问到:“浩杰你回来?”
我把小瓶止痛药给你放到桌子上了,我母亲把药瓶的盖子拧开,把封口纸撕掉,把瓶盖重新盖好。李浩杰在旁边看着但他也是一头雾水。“过几天你会明白的。好了今天你也累了半天,你回去吧。”
我母亲这边刚刚把李浩杰打发走,这边我外婆打来了电话:“你怎么不回家呢?要不要我给你买点儿东西送到你那里呀?”
“不用了这里吃的喝的东西都有呢。”
“明年春节我就回去了,等明年春节不光是我一个,还有一个人也要跟我一起回去。对了我刚刚调到了公社的广播站工作了,所以我最近很忙很忙。我还要写稿子呢,明年春节见。”
说完我母亲把电话挂了。
我母亲刚提笔准备写稿子,听到有人敲窗户。我母亲坐位离窗口有一定距离,她抬头看见窗外站着一个男人,这位仁兄是谁呢?这个人就是经常欺负女知青的李队长,关于这位仁兄只要介绍两点就够了:一、他是一个让女知青们极为痛恨的一个,二、他是一个当晚被易县公安局抓走的嫌疑人之一,可他在很也拿我母亲没办法。她把那瓶药放进抽屉里,关上抽屉后,让李队长进来。他开口道:“听说你跟李浩杰的关系不错,有人看见李浩杰每天给你送吃送喝”。“他是我表哥,经常会照顾我。他是唯一能照顾我的一个人。”“原来如此,那我不打扰你写稿子了,我回去了。”
“你要回去呀,那我就不送了。慢走啊!”
当天晚上,公安机关把这位“仁兄”逮捕了。很快有一个女知青也是同事跑到易州公社广播站,告诉她:“那个讨厌的家伙终于被抓了,同时还抓了他的弟弟。谁接替大队长的位置?”
“是一个姓王的女领导,刚好和你认识,比你大两岁,是公社派去的大队长,专门管理两个知青点。”
“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那位王姐把多年来欠知青的二十斤粮食(外加十斤窝窝头)送到知青们的手里了,他们很高兴的有些知青还给上级领导打电话:“这位王对长是确实有能力的一位对长,望领导表扬这位王队长。”
第二天一早我母亲跑到易河庄生产大队办公室:“王姐你好,请大队给我和李浩杰给开一份婚姻状况证明,我们要结婚啦。”
王姐看了看我母亲并对她说:“我知道你和李浩杰关系不一般的好,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母亲对她达到:“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父母也同意了,而且他家人也没意见了的。”
听到我母亲说完。王姐告诉我母亲说:“婚姻状况证明很容易开。”
问完于是她就大笔一挥,给我母亲杨小清和我父亲李浩杰开了一份婚姻状况证明。“你要的婚姻状况证明我不是开好了吗?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忘了盖公章了。”
“拿来我看看。”
她看了一下果然没有盖公章:“不好意思,忘了盖公章了。”
于是王队长将盖好易河庄生产大队公章婚姻状况证明递到我母亲的手里。
我母亲高兴地拿着婚姻状况证明跑回了公社广播站,她把那一小瓶止痛药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把那一份婚姻状况证明放进抽屉里。随后,我母亲打开了广播,对着麦克风说:“现在请大伙连听三遍歌曲《东方红》”。然后切换到留声机上,把留声机的唱针放好后,广播里瞬息之间就响起了《东方红》。李浩杰只听到《东方红》连播了三遍,后面就什么也没有了。 “小清把广播关闭了,她那边可能出事了。”想到这里,他放下了手中活,急忙以百米速度赶过去,看到我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母亲先让李浩杰进了房间,随后我母亲拿着一条毛巾给我父亲擦汗边擦边说:“浩杰,从明天起不要再给我送排骨汤了。”
“为什么?难道我做的汤不好喝吗?只要你说,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我母亲摇了摇头:“并不是你做的排骨汤不好喝,只是让你过几天再给我送排骨汤也不迟呀?”
然后她补充道:“为了不让你受到任何的牵连,我才这样做的。这样吧,我再跟你约个联络暗号:如果我在这里连播两遍《东方红》,意思就是你可以送排骨汤了。”
李浩杰点了点头。“好了,浩杰你先回去,我还有一篇稿子要写呢。”
李浩杰还是糊涂,而我母亲知道他的疑惑是什么,同时她十分清楚现在的时机尚未来到,所以她只能等待了。看着李浩杰离去的背影,我母亲流下了真情的泪水……
吃完午饭后,我母亲回生产队一趟,看看有什么新人新事可宣传的。回村的路上她已下定决心,准备装病,因为只有装病才能让大伙相信她确实患上了骨癌。于是她用上了当年明成祖燕王起兵前装病的方式,我母亲到底不愧是在北京长大的,她装病也是装地惟妙惟肖的,当她吃完晚饭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一下跪到地上了。她还喊疼膝盖疼,并且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小陈和小张赶紧上前把我母亲搀扶了起来,让她坐在长条凳上。小张:“你怎么啦?为什么出这么多的汗呐?”“是膝盖疼。”
“你去县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去了,医生让我做了这检查那化验,结果是我患上了骨癌。我该回去了,不要给姐妹们说。而且医生建议我去北京住院治疗。”
“我送你回去吧?”
“那好。”
于是我母亲拿了一根木棍,回到广播站,把县医院开的那两张东西让小陈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了。小张:“既然你得了这种病,就赶紧上报公社领导。”
“知道了,”我母亲点了点头。第三天,我母亲把她在易县医院捡到的诊断证明和活检穿刺报告交给公社相关领导。公社领导经过研究,转报给县委县政府,同时抄报县知青办。两天后,公社书记接到县委办公室电话,同意我母亲交接完工作,尽快到北京住院治疗。
第二天,公社的刘书记来到广播站她看见我母亲正爬在床上写稿子,被我母亲的工作精神所感动,我母亲看见领导来了,“刘书记,快请坐。我这里还有两句话就完稿了。”刘书记走我母亲的床前,拿起我母亲的稿件一看:“写得非常好,真是难为你了。你在病中,还这么拼命工作。”
我母亲从床上爬起来,拄着那根木棍,给刘书记倒了杯水。“书记,请喝水。”
她告诉了我母亲:“我今天来就是通知你,县知青办已经原则上同意了你到北京治病。咱们公社只能给你再开六个月的工资。当你病好出院后,欢迎你还回来。我还有个会,你快去领工资吧。”
我母亲就对刘书记:咱们公社里还有一位小张来接替我在广播站的工作,她的文笔也挺厉害。”
“好吧,那就马上通知她来试一个月。”
过了两个小时,我母亲再次打开播音系统,把《东方红》播放了两遍。李浩杰听到后,做了一饭盒排骨汤,买了五个包子,一口气跑到广播站,把包子和排骨汤交给了我母亲。 我母亲喝完汤,吃了两个包子,对李浩杰小声说:“咱们结婚吧。”
李浩杰看了看我母亲,没有说一句话。我母亲看他没有反应,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李浩杰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咱们有孩子啦?”
我母亲告诉李浩杰:“小声点儿,浩杰。孩子都快两个月了,你真笨,非得我把话说明了。”
“我明天就去开介绍信。”
我母亲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婚姻状况证明,让李浩杰看了看。“这么说你已经开好了。”
“这几天你不让我来送排骨汤,是为了什么?”
于是,我母亲把在县医院捡到两样东西和最近这几天装病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李浩杰。他听完后,搂着我母亲放声大哭:“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说过我不想牵连到你。”
于是他们约定第二天上午九点去县民政局办理结婚证。“好了,浩杰,这份婚姻状况证明先放我这里吧。”
李浩杰点了点头,把婚姻状况证明放在桌子上:“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小清,我爱你!”
第二天上午9点,我母亲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肩膀上还背着斜挎包,站在门口正等着我父亲很快就到了,看见我母亲的打扮,忍不住笑出声来。听见他笑,我母亲举起那根木棍就要打。我父亲一看情况不妙,连忙就说:“好了,小清,别闹了,快点儿走吧!”
我母亲催促道。这时公社门房的赵大爷问:“你们两个要去哪儿?”
“这是我表哥,他带我去医院,我腿疼。”
“快去吧!”
他们来到县民政局,工作人员告诉他们:“你们应该先到对面照相馆拍两张照片,然后再过来。”
他们走进照相馆,照了两张合影。第二天一大早,取到照片后,他们又走进县民政局,把照片和婚姻状况证明交给了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几分钟后,他们拿到了自己的结婚证,我母亲杨小清与我父亲李浩杰终于拿到了属于自己的结婚证,此时我母亲19岁。我父亲21岁。我父母很高兴,给办证的张大姐发了喜糖。张大姐笑容可掬地说:“恭喜二位成为合法夫妻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母亲拿到结婚证,打开一看,对我父亲说:“看你笑得这么灿烂。”
我父亲达到:“能娶到你,是我的福分,当然笑得灿烂一点啦。走,回去吧。”
两天后,我父亲把我母亲送到汽车站,我母亲:“把结婚证给我,我要都带回去。”
她当天回到了北京家里,在坐上车后我母亲忽然想到了明代的一位官员王守仁前往贵州龙场路上所说过一句话:“五云天北是神州。”
天下之大,虽离家虽远,何处不可往,何事不可为!
在北京家里一住就是七个月。七个月后我母亲坐火车回到唐山,七二年二月三日,此时正是农历大年初一我母亲回家了。由于我外公在长沙任副市长呢,也不可能经常来唐山,因此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所以当我母亲一进唐山市开平区的家门。 当我外婆看到我母亲挺着一个大肚子,我外婆问:“这…这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顺后我母亲从她肩膀上背着斜挎包里拿出两个结婚证交给了我外婆,打开结婚证一看,李浩杰杨小清,还有他们合影照片呢。我外婆:“这孩子几个月了?我母亲:“这孩子快九个月了。”
于是我外婆生气归生气但也再没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母亲同时还告诉了我外婆:“浩杰有个弟弟,哥俩在一起插队。”我母亲从北京回到唐山的家后,她就让我母亲一直在床上躺的呢,第二天,我外婆把我母亲送到开平区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给我母亲做了检查,发现羊水已经破了:“要马上住院,这样安柏在102病床”在入院的第二天。我母亲感到肚子疼,妇产科医生问我母亲:“你是要一胎呢?还是想要两胎?”
我母亲告诉了那位医生:“只要一胎”那位医生对我母亲:“那好吧,我知道了。”
此时间来到了二月十七日上午9点,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她把我给生了出来。过了一会儿,妇产科医生微笑着对一直在产房外等着的我外婆说道:“恭喜了,母子平安,是个七斤二两的大胖小子,由于你女儿身体虚,所以还需要再住院四天,然后就可以回家了。”
然后我外婆把从家里带来的褥子交给护士,让她把我包了起来,送到我母亲身边。我母亲看见我的后背上也有一块黑痣时,难以表达此刻她的心情,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于是她把我搂在自己的怀中,这时我和我母亲已经转移到病房里去了。当天下午我就吃上了我母亲的奶。我外婆走了进来看到我正在吃奶,对我母亲说:“傻孩子,你们结婚都不给我说一声。”
我母亲听到我外婆进这话后只是哭:“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外婆:“好了,不哭了,我问医生了。人家说再过四天你可以出院了,回家之后你再细说好吗?”
我母亲点了点头。我外婆对我母亲说:“我刚刚回去,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里面还放了猪蹄。你快点喝吧。”
我母亲说:“谢谢妈!”
我外婆接着说:“记着:家里永远都是你最大的港湾。”
我出生的第二天下午2点半,我母亲对我外婆说到:“妈,我到医院的护士办给浩杰打个电话说一声。于是我外婆就连连点头。我母亲来到了医院妇产科的护士办,她:“我要给在易县工作的孩子他父亲打个电话。”
有位护士让我母亲先坐到椅子上,并对我母亲说:“用这部电话打。”
我母亲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我外婆抱着我也来到这里,我母亲看到后让先我外婆,然后给易河庄生产大队部的王队长打电话:“王姐,你好。我是杨小清。请帮忙叫李浩杰接电话。”王姐说:“我马上去叫他来,你不要挂断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我父亲气喘吁吁地抓起电话听筒,问:“你和孩子怎么样啊?”
“你周围有没有人?”
“没有,你说吧。”
“王队长在哪里?”
“她在外面跟我弟弟聊天呢。我看他们两个聊得还行。”
“昨天上午9点儿子出生了,七斤二两呢,白白胖胖的。”
“你们在哪儿?我这就请假赶过去。”
“我在唐山开平区医院妇产科102床,对了,来给妈说两句。”
随后我母亲把听筒递到了我外婆手中。我父亲:“妈,我是李浩杰,让您受累了。”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回来吧,看看你的妻子和儿子。”
“我现在就去请假,最晚明天下午就看到母子俩了。妈,你也要保重身体。”
“好了,我要把孩子抱回病房。看你还有没有话要给小清说了?”
于是,我外婆把听筒递给我母亲,然后抱着我回到病房里。“浩杰,你去请假不要说我生孩子事儿,这样对咱们两个都不好。”
“你当我傻呀?放心。最晚我明天下午4点半左右到。”
“那好,我在唐山开平区医院102床等你。”
我母亲接着给公社刘书记打电话,是秘书接的电话:“刘书记最近不在公社,下乡检查工作去了,最早下个周末回来。”
我母亲:“既然这样,请你一定转告刘书记:我是杨小清,就是那个请假到北京看病的杨小清。我预计八月份我就能返回公社上班。”
那位秘书:“只要刘书记一回来,我会转告她的,放心。”
我母亲:“那就太谢谢你了。”
在我出生三天上午,我外婆在医院里,给在长沙当副市长的我外公打了个电话,把我母亲生孩子的事告诉他了,对我外公说:“是个七斤二两的大胖孙子。”
我外公问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外婆告诉了我外公:“孩子的父亲是李浩杰,而且他们都领过结婚证了,赶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老杨。”
我外公:“名字谁给起都一样。”
我外婆半开玩笑;“你连孩子的名字都不给起,小心等孩子长大后不把叫你外公。”
我外婆把电话给挂了。
下午2点半左右,我父亲来到了唐山市开平区医院妇产科,直接走进了病房来到母亲身边,母亲看到他又惊又喜,忙对我外婆说这就是浩杰,父亲赶紧走到外婆跟前拉着外婆的手说:“妈,辛苦你了。”外婆看着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面带笑容地对他:“浩杰,把棉大衣脱了再抱孩子吧。”
他点了点头,把棉大衣脱了,放在我母亲的脚头,从我外婆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接过了我,拿出了拨浪鼓逗我玩。我母亲说:“浩杰,你回去给我做碗汤,为了给孩子下奶。”
我外婆说:“走吧,浩杰,我领你回家,认认门。”
于是,我父亲把我放回了我母亲的身边之后,拿着自己买的排骨,跟着我外婆回家了。孩子出生四天了。
我外婆便问我父亲:“小清不董事,那你也不董事吗?结婚这么大的事竟然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个准备。”“妈,小清也瞒着我,结婚的前一天下午我才得知她已经怀孕快两个月了。妈,我去洗洗手,给小清做碗汤送去。”
“你会做汤吗?”
“小清经常喝我做的汤。”
说着,走进了厨房,把他带来的排骨和我外婆买的猪蹄一起放在锅里慢慢炖着。我外婆:“你的父母身体还好吗?”
“我父母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离婚了,我父亲跟别的女人走了。七一年我母亲因病去世了,她生前也是老师,在保定市教小学。我姐姐下乡插队到黑龙江牡丹江市。在我认识小清后不久,她也因病去世了……”我父亲停了片刻,然后接着说:“我还有个弟弟,和我在一起插队。家里有没有鸡蛋?”
“在窗台上的小盆里。”
我父亲拿了一个鸡蛋,打到碗里,放了一点儿香油,充分搅拌好。排骨和猪蹄炖好后,他把搅拌好的蛋花倒进猪蹄排骨汤里,装了一饭盒。我外婆从柜子里拿出500元钱,交给我父亲。我父亲对她说“妈,我不要。”
我外婆对我父亲说:“这是见面礼,你一定要收下。”
“这钱还是给小清吧,我自己能挣钱。”
“那就赶紧去医院吧。”
我母亲左等右等,他们终于来了。我父亲说:“对不起了,小清。猪蹄排骨汤好了。”
然后他一口一口地喂我母亲。她便询问道:“妈,你看我给你找的女婿怎么样?”
我外婆便说道:“好!好!好!我当年在北京生你的时候,别说猪蹄汤了,就连一杯水都是我自己倒的。”
我外婆叹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刚刚回去,我给浩杰500元钱,他不要。他让给你。”
我母亲问:“妈,钱呢?”
我外婆从衣服兜里掏出500元钱,递给我母亲。我母亲说:“浩杰,这是妈给你的你收下吧。”
我父亲笑着对我外婆:“谢谢妈!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怎么不见爸呢?”
我外婆:“你爸正在生你们的气呢。今天上午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他都不起,还说谁起名字都一样。”
我母亲笑着说道:“咱爸在长沙当副市长。”
我父亲说道:“噢…,难怪我第一次见小清,感觉她和别地女知青不一样,原来是副市长家的千金呐。那我就需要更加努力了。”
我母亲说:“浩杰,你昨天说最晚今天下午4点半左右了,怎么提前了大约两个小时就到了?”
“昨天下午放下电话后,我赶快去找王队长,当面请了一个月的假。请完假,我一路狂奔到易县汽车站,坐汽车到保定火车站,在候车大厅里等了一晚上,今早我赶上了到唐山的头一趟火车。”
我母亲听这话感动得流下了眼泪。我父亲给我母亲擦完眼泪,我外婆只说了一句话:“你们很有夫妻相的。那好我今天做主,把小清嫁给你。”
于是我父母齐声:“谢谢妈!谢谢妈!!”
就在这时一位护士走了进来:“谁是102床的家属呀?”
“我是102床的丈夫。”
“明天你的妻子和你们的孩子就要出院回家了。”
我外婆:“那好,我先赶回去给你们收拾一下房子,迎接小宝宝回家,浩杰今晚要睡醒点儿,及时给孩子换尿布。”
我父亲:“放心吧,妈。”
我外婆穿好大衣,走了出去。我出生后第四天上午,我第一次进了我外婆的家门。在这里,我度过了幸福的幼年时光。
我刚满月,我外婆和我母亲商量着给我起了名字“文腾”,她们希望我长大后担当起助力中华文化再次腾飞的大任。我父母商量了一下,抱着我到唐山市开平区公安局为我上了户口。我外婆想不到的是,三年后,他们要接着抚养一个名叫黄小敏的小姑娘,而我外婆做梦也想不到的是,陪伴她走完了余生的正是那个小姑娘。她出生二十五年后嫁给了我。其实这个小姑娘的故事还挺长的,我今后还会经常提到她。所以让我们先把她放一放吧。 在我半岁后,我外婆利用放暑假,和我母亲一起带着我坐火车到长沙。见面后,我母亲让我外公抱抱我。我母亲:“爸,我们给孩子起名文腾,已经在唐山上了户口了。”我外婆:“老杨当时你不给孩子起名字,看看你现在高兴的样子,这回满意了吧?”
我外公只是笑得合不拢嘴,在我的小脸上亲了又亲。他让秘书给我买了很多奶粉。然后他拿出饭票,交给我外婆,让她们自己去一楼干部家属食堂用餐。我们在长沙待了半个月,之后返回唐山。
又过了半个月后,我母亲先到北京找到小张她大姨,因为她是解放军总医院住院部肿瘤科的一名主治医生。我母亲对小张她大姨说:“我现在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想劳驾您给我开具住院证明和出院证明,住院日期写成七二年八月初,出院日期就写今天。另外,是因为双膝骨癌早期住院的。”小张她大姨问道:“为什么要开这样的证明?”
于是,我母亲把自己此前一波三折的经历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后,对我母亲说:“唉,都是为了孩子,当年我也这样干过。但是你要先住院,两天后就可以拿到出院证明了,不做任何治疗,你看这样行吗?”
我母亲点了点头。当天上午我母亲拿到了住院和出院证明,她于那年八月十日返回了易河公社。
我母亲直接去找到了刘书记。看到我母亲站在自己面前,刘书记高兴地站起来问道:“小杨,你回来了,病看好了?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嘛。赶紧坐下来喝口水。”我母亲递上出院证明,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刘书记看了一眼出院证明,对我母亲说:“恭喜你痊愈了,回来了就好,过几天给你安排工作,路上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休息。”
我母亲:“那我先回广播站了。”
刘书记点了点头:“对,你回去吧。”
我母亲回到广播站后,首先谢谢小张。我母亲:“我买了很多北京小吃,这是给你带的。”
小张笑着摇了摇头:“就不必谢我了,你能恢复,已经是对我的感谢了。”
第二天早上,刘书记把我母亲叫到她的办公室,对我母亲说:“小杨,我就要退休了,上个月我已经向县委组织部提交了推荐信,郑重推荐你将来接替我的职位,担任易河公社党委书记。希望你好好干,我可以带你半年。”
我母亲:“我能行吗?那我试试吧。”
刘书记:“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下午有个会,跟我一起去参加吧。”
县上的会议结束之前,县委书记请刘书记发言。刘书记趁机把我母亲杨小清介绍了一下,特别强调我母亲“工作能力强,肯学习,善于沟通,是个好苗子,应该重点培养。她刚从北京看病回来,希望大家先认识一下,一回生,两回熟嘛。”
刘书记之所以选我母亲作为公社书记接班人的培养对象,原来她女儿在我外公的手下当了一名秘书。六个月以后,刘书记召集各个大队领导开会。会上,易县的委组织部副部长老高宣布同志:“下星期刘书记就要退休了。经过两年来的重点培养和考察,县委特此任命杨小清同志接替刘书记的职位,成为易河公社新任党委书记,下面请杨小清同志给大家说两句。”
次时会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母亲杨小清站起身先向领导们鞠了一躬,然后对大家说道:“我是杨小清,首先感谢刘书记及各位对我的大力栽培。谢谢了!”
然后几份人事上的工作安排:“首先王小成调任易河公社党委副书记,她原先的职务由一梦节接替。”
“张洁和陈一调任易河公社党委书记办秘书,陈一职务,由其他知青接替,张洁原先的易河公社广播站的职务由李浩杰接替。”
我母亲杨小清表示:“我一定会向各位老前辈虚心学习的。”
她向各位领导鞠了一躬再次表示感谢!这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母亲当上党委书记的第二天,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击贪污腐败,在易河公社的领导做得很过分,有一些女知青因为填不保肚子都被活活饿死,一些知青闹事。我母亲让知青们把那些贪污腐败分子的问题写成揭发材料交给她,然后她不动声色地给县公安局和武装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一批人晚上抓人,一宿搞定。这是我母亲干的第一件好事。她干的第二件好事就是让那些未婚而且想结婚的知青,只要符合法律条件的,一律可以结婚。同时凡是愿意回家探亲的,给十五天假,公社给报销往返路费。这个意见一出来,知青们都高兴坏了。有两个知青率先报名结婚,就是小张和小陈。她们与自己的对象很快就去了领了结婚证,紧随其后是我叔和王小陈,很快也领到了他们自己的结婚证。这是我母亲干的第二件好事。还有一件事,由于易河公社境内的易水河上有一座木质桥年久失修,已经对过往行人和车辆构成了严重的安全隐患,我母亲将此隐患向县委县政府递交了专题报告。两个月后,县委县政府的批复、省路桥设计院的桥梁设计施工图纸,连同省政府的桥梁建设专用经费批文都下来了,总计2万1千8百元。经过一个月的准备,就开始施工了。 只要有点问题我母亲杨小清和跑到工地亲自查看,干活还是要靠知青们,离原先木桥五十米,虽然有点辛苦,但她明白这是为了大家,这时还有我父亲,他总会在我母亲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和其他知青一起默默地做好后勤工作。这座钢筋混凝土十米宽六十米长,这座新桥是由易河公社全体知青建的,所以将这座桥命名为“知青桥”。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上级领导的指导下,经过十一个月大干苦干,这座知青桥顺利通过项目验收后,于一九七三年的三月八日终于建成通车。这座桥的最大设计承重能力为三十吨。这是我母亲干的第三件好事。 一年后的一九七四年七月,我外婆只能利用用放暑假期间又带着我去长沙住了二十天。这是我和我外婆第二次坐火车去往长沙,此时我2岁半了,一下火车,我就扑到我外公的怀里,大声喊爷爷。我外公喜出望外,让我再叫一声爷爷,我就又叫了一声爷爷,笑得我外公合不拢嘴。然后我外公领着我去买玩具,我就看上了好几个玩具,我外公乐呵呵地给我买了。回到我外公的宿舍,我外婆让我给外公背诵几首唐诗,先是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和《凉州词二首之一》, 然后是李白的《静夜思》和《望庐山瀑布》,孟浩然的《春晓》,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和《画》,还有杜牧的《清明》。我外公听到后惊呆了,然后他问:“这是谁教你的?”我外婆没说话,只是笑了笑。我外公对我外婆说道:“你现在给孩子教那么多的唐诗,文腾还小他能听得懂吗?”
于是我外婆告诉;“我现在给他教是有我自己的安排,再说了我是教师那你就不必担心了。”
于是我外公:“好的,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现在自己会拿勺子吃饭,并且已经不需要我外婆给我喂着吃呢。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二十天过去了,我外婆以一种玩笑的语气:“好了杨副市长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外公:“我真舍不得你们离开我呀。”
我外婆笑着一种很幽默的回了一句:“你看看这里都是一些女孩子做你的秘书,我们祖孙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呢?”
我外婆带着我又从长沙坐火车返回到了唐山的家里。在我一岁零九个月后,我外婆教我《读唐诗三百首》,并在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里为我讲读一段《明史》。到我略微长大一些,我开始喜欢物理了,可能我觉得物理好玩儿一点。我就是在这种书香门第的熏陶之中慢慢成长起来的。 就在我母亲那里的知青桥建成两年后,一九七五年的三月十四日,这一天黄小敏在开平区医院里出生。当时她父亲是一名汽车司机。小敏刚满月没几天,她父亲在一次出差途中不幸遇难。她的母亲虽然微胖,头发有点儿卷,没有多少文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我们两家住在同一个大院里,因此她经常抱着小敏到我家玩耍,她们娘俩第一次来我家,看到我外婆房子里有那么多书,小敏的母亲就有意把小敏许配给我。一来二去,我就姨妈长姨妈短地叫开了。我外婆一看,也就默认了。她对我外婆提出:“咱两家知根知底儿的,干脆作亲家得了,把我的小敏给你做外孙媳妇,你看行吗?”
我外婆笑了笑:“那就要一、看俩孩子的缘分,二、要问问文腾的父母的意见,要不明天去我们的学校给文腾他母亲打个电话,你看行吗?”
于是第二天我外婆就在学校给我母亲打了个电话,把两个孩子的情况和小敏母亲的意思都说了。我母亲说可以让两个孩子做表兄妹,以后再说。
我外婆回来对小敏母亲说:“文腾母亲的想法是现在可以让俩孩子以表兄妹相称。娃娃亲的事,等他俩长大了再告诉他们吧。”小敏的母亲连连点头。小敏已过半岁,她家搬到了我们这栋楼的一层最南端,刚好在我家隔壁,可能是为了让小敏多晒太阳退黄疸,为的是两家互相有个照应。我们这个楼的楼道比较狭长,并且楼梯口在楼层的最南端。
很快一九七六年到来了。春节前,我父母回到唐山,见到小敏母亲抱着小敏。我母亲问:“想必这孩子就是小敏吧?叫姑妈,要不叫妈妈也行。”小敏大声喊:“妈妈!”
我母亲高兴地从小敏母亲手中接过了小敏,我母亲:“来,姑妈给你带上”,她随手把自己银镯取了下来给小敏带上了。小敏她母亲连忙上前阻止。我母亲对小敏她母亲说:“这是给小敏的见面礼。”
小敏的母亲问道:“那文腾他父亲呢?”
我母亲用手指了指窗外雪地上站着的那个人和不远处的我:“看到了吗?那就是文腾他父亲。”
然后我母亲问了一句:“小敏她父亲呢?”
小敏她母亲叹了口气:“我家小敏命苦,孩子刚满月她父亲就出车祸走了。”
“我不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提起了你的伤心事,对不起啊!”
这时,我父亲领着我走了进来。我叫了一声姨妈,我父亲确实忘记了小敏的母亲,但人家一眼就认出了他,直接喊道:“李浩杰,还记得我吗?上小学的时候你还给我起了个‘黄毛丫头’的外号。你怎么在这里?我就住在隔壁。”
看到这种情况,我母亲赶紧对我说:“文腾,你领着妹妹去玩吧。”
于是我领着小敏去楼道玩了。过了几天,我父母返回公社了。由于我母亲杨小清经常会到县里开会,所以她对中央什么时候恢复高考十分关注。给小敏过了周岁生日后,接下来是四月、五月、六月。到了七月中旬以后,天气比往年热得多,这时我外婆对气候的敏感性帮助了我们。从七月初开始热,连续热了二十多天,而且一天比一天热,转眼之间来到了七月二十七日。早上7点多,我外婆走到楼外,凭借着多年来的教学经验和对地震知识的了解,她感觉到大不一样。她领着我转身跑回小敏的家,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小敏的母亲:“今天到明天很有可能会发生地震,凭借着我的一个直觉。所以希望你们母女俩最好搬到平房里暂住吧。”
并嘱托她从现在起到明日这个时间段内不许睡觉,一定要照顾好小敏文腾。小敏的母亲一听,把主要的一拿,我外婆一个手抱着小敏,一个手领着我,我们走出了楼房。
找来找去,也没能发现有什么平房。在一片空地上,小敏的母亲看见了一个木头搭建的茅草屋,屋顶上有一块一百多斤的血迹斑斑的铁板。走进茅草屋,看见里面有一张木头桌子,还有两个长凳。我外婆说:“这是前不久有人在这里下象棋留下的。咱们简单打扫一下,就可以暂住了。”茅草屋外面有一个水池子,拧开水龙头,水就哗哗出来了。我外婆和小敏母亲一起动手,不一会儿就把我们安顿好了,然后对小敏母亲说:“我现在去学校办点事儿,等我下午回来后咱们再细说。”
小敏母亲说:“早点回来。”
我外婆就对小敏他母亲说:“下午1点左右让文腾睡上一觉。”
小敏母亲对我外婆说:“放心吧。”
我外婆本是想找一下校领导,看能不能把她的借调期限再续三年。没想到校领导却笑着说:“张老师,我们刚刚接到了上级部门的调令,”就在这时,校领导接到我外公从北京打过来的电话,我外公问:“请问唐山市第二中学吗?”
校领导连忙回答:“这里就是唐山第二中学。请问你找谁?”
我外公说;“我找教地理的张老师。”
随后校领导把话筒递到了我外婆手中,我外婆一听:“原来是你呀?怎么你现在过得还可以吧?”
我外公以一种玩笑的语气对我外婆说:“离开你怎么能好呢?你最近生活怎么样了?这两句问话使得我外婆的心感到暖暖的。”
忘了我告诉你了:“关于你的调令发下去了。”
“对了咱们家的文腾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外婆告诉了我外公:“文腾在这里很好,他跟一个女孩儿玩得好着呢。我忘问了你,那你这会儿打来电话有啥事?”
然后我外婆得知原来呀,我外公就在三个月之前接到了中央组织部一份新的命令。中央确定又把我长沙调回北京又让我当北京福市长。另外再过一周时间外婆和我也能回京了,我们一家就能团圆了。
我外婆很快的办完了调动手续,下午4点50分左右了。这时她返回到住地我外婆看见我就问:“惹没惹你姨妈生气呀?”小敏的母亲微笑着说:“下午1点半睡了一觉,喝了一缸子水,拿了本初中物理,正坐那里看书呢,你就回来了。这孩子乖得很,如果我家小敏能像文腾这样乖那就好了。”
我外婆说:“今天上午走的急,所以没有对你说清楚,我曾经在国家地震台担任过五年首席预报员。我之所以让你们母女俩搬出来,是因为我的地震常识告诉我这里可能于今晚到明早期间会发生地震。七零年把我借调到这里二中当老师。我刚刚去学校,办理了调回北京的手续,八月一日就要回北京了,我去学校本来是想找到校领导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我的借调期限再续三年,谁知校领导笑着对我说:‘张老师,我们刚刚接到上级的调令,决定把你调回原单位,马上收拾一下东西,八月一日你就可以回到原单位了。’办调动手续的时候,接到了孩子外公打来的电话。解放战争期间。孩子他外公一直专为咱们的大军运送粮草做好后勤,同时他还负过伤呢。“他外公还负过伤?”
我外婆点头了头:“当年敌人想断绝我军粮草,敌机对我军粮草运输车队猛烈袭击。在遭遇最后一次空袭时,他外公左臂负了伤。“真是不很容易。”
我外婆告诉小敏的母亲:“文腾他外公当即被认定为二级伤残。他是一个很低调又十分清廉的人。六五年,他外公从北京市委外调到长沙担任副市长。孩子外公在电话里说,三个月前,上级把他调回北京担任副市长。另外,我的调令已经下到这边学校了,最晚下周也能回原单位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5点半左右,死神的魔爪已经悄悄的张开了,即将把少数人抓到阴曹地府去。
小敏母亲接着说:“今晚的晚饭我来做,一、庆祝你重返北京,二、庆祝文腾他外公重返北京。”可是小敏她母亲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今晚的饭是她做的最后一顿饭了。
我外婆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你,只知道小敏她父亲姓周,那么孩子随她父亲姓呢?还是随你姓?”于是,小敏的母亲摇了摇头:“因为她父亲去世早,所以随我姓黄。”
我外婆又问:“那小敏有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呢?”
小敏母亲开始诉说:“在我跟小敏父亲结婚之前半年,她的爷爷、奶奶就相继去世了。我的父母早在一年前也都相继去世了。”
我外婆抚摸着小敏的头,心疼地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有个街坊邻居从家里拿出西瓜来,让大家吃。我端着四块儿西瓜走过来,先递到我外婆手上一块儿,然后递到小敏母亲手上一块儿,小敏自己拿了一块儿,剩下一块儿是我的,小敏母亲就此表扬了我,说我很懂礼貌。电影院的人前来给大家放电影。
电影结束后,大家都各回各家。那时离地震爆发不到6个小时了。这时死神的魔爪已经张开,我和外婆也回去洗洗,我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我外婆一直没有睡,她的预感还是提醒着她不能睡,跑去看看小敏和她母亲,并嘱咐小敏母亲今晚不要睡觉,能跑就跑。事实证明,小敏目前还是听从了我外婆的嘱咐,主震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跑了出去。但是她忘了小敏,这倒没什么,因为这次地震是横向地震,左右摆来摆去。她往外大约跑了十秒钟,猛地一想,感觉不对,转身就向小敏睡觉的地方扑去。当她抱起小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房顶上的大铁板砸了下来,她瞬间就跪到地上了。房顶上一块木板也掉了下来,木板上的长钉子深深扎进了她的头顶……当时我外婆最后一次当着小敏母亲的面,摸了摸小敏的额头,再次叮嘱:“今晚不要睡觉!”然后返回我们的房间。
我外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可就在凌晨3时36分06秒,她去洗手间解了个手。回来后,不到两分钟,她就听见了地声。 多年以来地理课的常识告诉她即将发生地震了。她跳下床,抱着我就往外跑。其他地人便问道:“张老师,怎么啦?”她抱着我还气喘吁吁地答了一句:“这里即将发生地震。”
有的人听见光着脊背跟着我们跑到了楼外的空地上,惊醒了我。我揉了揉眼睛,问我外婆:“怎么啦了?出了事儿啊?外婆。我怎么会在这儿?”
外婆告诉我:“马上就要地震了!”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果然时间来到了凌晨3时42分52秒.. ....我国唐山发生里氏7.8级强烈地震,地动山摇。主震发生后,由于我家所在地距离震中还有一定的距离,而且距离区卫生院就只隔了一条马路。区卫生院的建筑物没有遭到严重破坏。几个夜班医生迅速支起了两个急救帐篷,把还能走动的住院病人转移到急救帐篷里。我外婆说:“快去看看你姨妈和小敏跑出去了没有。”
我撒腿在前面跑,我外婆气喘吁吁地紧跟着我,我外婆还叫上两个小伙子和她一起到小敏母女俩茅草屋。
冲进她们娘俩的茅草屋里,眼前的一幕把我们惊呆了:一块重达一百多斤的大铁板压在了小敏母亲的后背上,更为致命的是,一块木头带着的一颗又长又细的钉子深深扎入了她的头顶。她头上流着血,跪在地上,两只手还托着小敏。那时小敏被吓得哇哇大哭。你外婆迅速地作出反应,把小敏交给我。随后我从她母亲的手中接过了小敏,然后拼命喊着救命啦救命,连喊三遍,有俩人听到我的喊声跑了过来,搬走压在了小敏母亲后背上重达一百多斤的大铁板,比铁板更为致命的是,有一块木头上的一个细长的铁钉插进了小敏母亲的头部,他们一看这种情况齐心协力下,把小敏母亲后背上的那块大铁板移开了,随后小敏的母亲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一个人抱起小敏母亲,把她送到百米外一个临时急救帐篷里。还好一位医生正在值夜班,这时停电了停了已有五六分钟,那位值夜班得医生用手电筒照明,把小敏母亲头上的钉子给拔了出来,并对伤口作了简单的消毒,然后那个值夜班医生对你外婆讲:“因为钉子插进去太深,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伤者眼看已经不行了。还是你们应该做好心理准备。”5个小时过去了,没有醒过来……6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醒过来。6个半小时之后,小敏母亲慢慢睁开了双眼,嘴里小声呼唤着小敏的名字。我就把小敏放在她母亲的病床上,小敏母亲把文腾叫到跟前,用微弱的声音说:“把手给我,”你就看了我一眼,你外婆对你点了点头,然后你把自己的左手伸了过去。小敏母亲把小敏的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同时把你的左手放在小敏的右手上,紧紧握着两个孩子的手,对我说:“小敏就交给你们了。”
也就这时你外婆哭着说着:“放心吧,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和努力,把小敏养大成人。”
听到你外婆这样说,小敏母亲不舍地闭上了双眼,我注意到她的眼角流出了泪水。七月三十日安葬了小敏母亲,我外婆抱着小敏领着我赶到开平区医院,被安排住进了抗震帐篷。
我外婆把我俩暂时托付给同一帐篷里的一位阿姨,返回已经变成危房的家里找出我父母的结婚证,顺便还拿了几本书。震后第七天,我外婆领着我俩坐上顺路到北京军车,见到了我外公。我外婆就把在唐山大地震期间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一一告诉了我外公。我外婆说:“我一定会把小敏抚养成人!”于是我外婆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使我好小敏走到了一起。
小敏白天还挺乖的,一到凌晨3时42分53秒,她就哭着闹着找妈妈,我外婆抱着小敏哄她说:“妈妈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你。”这种情况大约持续了七八天。每当听到小敏找妈妈的哭声,外婆的心就像刀子割一样难受。这几天过后,小敏渐渐地适应了没有妈妈的环境。就这样小敏来到了咱们家。在小敏母亲去世之后的十月十二日,我外婆把我交给我外公照管,抱着小敏坐火车返回唐山,到民政部门办理了《领养证》,拿到《领养证》后我外婆抱着小敏又坐火车返回北京。
经过一年半的刻苦复习,我母亲杨小清、我父亲李浩杰,还有小张小陈等有幸参加了一九七七年十一月我国高考,我父母同时被北京广播学院录取,小张和小陈进了北京师范学院,就此离开了他们下乡插队多年的易水河畔。此时我母亲25岁,我父亲27岁。我父母绝对没有想到五年后再次从北京返回到这里,而且这一住竟然又住了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