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小雅间。温凉到的时候，陆曜已经在雅间内等着。珠帘哗哗一声响，她挑开帘子进来，陆曜抬头一看，笑着说，“来了，坐吧，看到鲸鱼了吗？”

温凉把包放在桌角，在陆曜对面坐下来，“看到了，今天运气好，还遇到了鲸群和鲸跃，太美了！你要看吗？我把照片和视频发给你？”

“不着急，”陆曜把翻开的菜单推到温凉面前，“先点菜，我已经点了几个，你再看看。”

“好。”

温凉把手机扣在一边，认真地看了眼菜单上已经打勾的菜名，笑意盈盈，如水般的眼眸弯成小月牙，“呀？我们口味这么像？这也太有缘了吧？”

隔着一扇屏风，陆曜都能察觉到隔壁雅间气温骤降，连他背后都是凉飕飕的。陆曜当做不知，随意笑了笑，“我们在异国他乡遇见，本来就是一种缘分。”

“说的也是。”

温凉莞尔一笑，又随意加了几样，把菜单交给服务员。陆曜拿起桌上的水壶，给温凉倒了一杯，放到她面前。“谢谢。”

温凉笑问，“陆曜，你今年多大了？”

“我？三十。”

“结婚了吗？”

温凉抱着水杯，一边暖手，一边抿着热水。“没有。”

“有女朋友吗？”

陆曜挑眉，诧异地看着温凉，“没有。”

他先前几次在傅铮面前说些怀疑温凉喜欢他的话，但那只不过是为了刺激傅铮，陆曜从没觉得温凉喜欢自己。可现在，温凉一个人请他吃饭，还问这些，叫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温凉不解，“你这么帅，又有钱，应该会有女生主动追你吧？还是你有喜欢的人？”

隔壁雅间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温凉下意识往陆曜后边看了一眼，只是隔着屏风，什么也看不到。刚才一直没听到隔壁有声音，她还以为旁边没人呢。陆曜察觉到，隔壁的温度又降了几度。他笑了一下，“都不是，是我不想耽搁别人。”

“怎么说？”

“我这个人喜欢自由，没有稳定工作，没有房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也就这张脸可看，我也很确定，将来不会改，所以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姑娘的好。”

陆曜姿态慵懒，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野性。温凉手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一脸赞赏地看着陆曜，“说实话，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咔嚓——”隔壁雅间又传来什么声音。温凉没有在意，叹口气，继续说，“因为我家庭原因，性格上比较谨慎，克制，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们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有说走就走的魄力，那种为了自由可以放弃一切的念头，正是我身上没有的。”

温凉喝了口水，又说，“而且，你这个人还这么正义，帮我夺回钱包不说，也不愿耽搁其他姑娘，要是搁其他人，早就凭着这张脸到处拈花惹草了。”

“……过奖，你太高看我了。”

陆曜看着温凉认真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她不会真喜欢他吧？不能吧？陆曜只觉得背后越来越凉。“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陆曜不语，正巧这时候服务员来上餐，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从服务员手里结果餐盘，挨个在桌上摆好，对温凉笑笑，“别光顾着说话，吃饭吧。”

“好。”

温凉点点头，随口问，“你为什么定到这里？还专门定了个雅间？”

陆曜正要找借口编一编，就见温凉秀眉一挑，眸光流转，“怕别人打扰我们？”

陆曜：“……”这句话听上去……总觉得有些别扭。就好像，他们在约会一样……隔壁突然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咯吱声，有些像是刀叉在切牛排时和盘子发出的摩擦声，格外的难听。陆曜甚至能想象到傅铮的表情有多难看。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往预料之外的事情发展。温凉不由得感慨，“你听……我想起来我刚到傅家的时候，有一次阿姨换口味做了西式早餐，那时候我并没有高兴于可以换个口味，而是在担心我不会使用刀叉怎么办？会不会显得没见过世面？后来我也是偷看别人的姿势，才试着拿起刀叉，装作熟练的样子，指腹都磨得红肿了也不敢开口……”隔壁的声音消失了。“所以，你别看我被傅家收养，但其实，那个圈子我融不进去，我还是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坐在一起，普通却又不普通，不用让我时刻提心吊胆，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真正的自己。”

陆曜吃着东西，强作平静地扯了扯嘴角，“……我是个粗人，你这说的我越来越听不懂了……”温凉认真地看着陆曜，眨眨眼，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曜的表情僵硬了一瞬，装傻，“你很漂亮。”

他觉得再说下去，傅铮非把他活剥了不可。“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问，我想做你女朋友，怎么样？你会答应吗？”

温凉红润地嘴唇勾起一丝弧度，歪着脑袋看着陆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