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马军一脸的真诚,陈枫憋着笑,随后站起身指点江山起来:“你应该在这里留一个通风口,然后在另一端留一个出风口。”
听到陈枫的话,马军冷笑一声:“留这个大的通风口,风量也不够。”
陈枫自然明白马军的意思,在没有鼓风机的情况下,留这个进风口,根本无济于事,但如果有鼓风机,这就不一样了,至少可以将窑内的温度大幅度提升。轻易可以将铁融化。陈枫对此,笑了笑,这样吧,你按照我的方式再建造一个土窑,如果没有效率没有提升,我就赔给你十两银子。对此,马军直摇头:“建造一个新窑?至少需要二十两银子,你让我建,我就必须建?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马军的顾虑也对,他不可能因为陈枫一句话,就建造一个新窑。万一陈枫跑路了,他损失惨重。对此,陈枫笑了笑,抛出十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就当做是建造新窑的资金,如果建造好了,我没来,这十两银子你就不用归还了。”
马军愣在原地,十两银子,这可是普通农户将近一年的收入。“你就不怕我拿了银子耍无赖?”
马军沉声问道。陈枫闻言,爽朗一笑:“区区十两银子,我相信马兄不会因为这点钱,言而无信的。”
马军微微一怔,看向陈枫的眼神肃然起敬。陈枫给了定金后,便不再理会马军,而是和杨依依径直的向山外走去。等到两人回到村子后,时辰已经到了下午,陈枫一刻也不想在杨广利家中多待。倒是杨依依一直担忧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求着陈枫要接母亲和弟弟回去。虽然说,陈枫并不想多管闲事,奈何杨依依开口了,若是不将丈母娘和小舅子接走,只怕媳妇会伤心。眼下也只能爱屋及乌,答应杨依依的请求。刚和杨广利提到,要接丈母娘回家,杨柳氏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快把你妈接走吧!一天天的什么活都不能干,还这么能吃!家里都被她吃穷了。”
杨柳氏巴不得陈枫立刻就接走杨母,这样杨广利两人也可以剩下一笔照顾老人的钱。早年的时候,杨柳氏身体好,还可以帮助家里感谢农活。半年前干农活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就躺在床上休养了半年。这半年花了不少银子,奈何杨广利注重颜面,又不得不请医生医治。每在杨母身上花一分钱,杨柳氏都心如刀绞,心中恨不得杨母立刻死去。而杨骏也是杨柳氏的一个心患,无论如何,他都是杨广利的亲弟弟,在家中也有一份继承权。如果能 将杨骏赶出去,那么就可以侵吞杨骏的者一份家产。只是杨广利心里盘算着,如果母亲被妹妹接走,自己在乡里会抬不起头。堂堂一个秀才,竟然不赡养老母,反而让外嫁的女儿赡养。于是开口道:“你想接走小骏没问题,但是母亲你不能接走。”
即使花钱养着杨母,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名誉扫地。无奈之下,杨依依只能带着杨骏回家。原以为,杨广利会趁机要一笔钱,没想到他们这么着急让杨骏离开。陈枫仔细盘算了一下,手中还有百十两银子,这笔钱对普通人而言算得上一笔巨款。不过对陈枫而言,还是显得不够用,他盘算着在蒸馏一下杜康酒。换取一笔钱,最好能和孙掌柜商量一下,将产业扩大,虽然自己有可能失去蒸馏的技术,不过陈枫清楚。如果只想着一个人挣钱,而不与其他人分享,是不能长久的。这地方穷乡僻壤,刁民凶恶。难免会有一些心怀不轨,用心险恶的人铤而走险,谋财害命!要想成大事,首先要建立自己的利益圈子。这些人和自己荣辱与共,祸福相依!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自然会用心的为自己卖命。如孙掌柜之类的人,虽然和陈枫表面关系不错,但那也是因为杜亚龙的缘故。不然的话,孙掌柜或许早就花钱雇人绑架陈枫,逼迫他说出蒸馏的技术了。等杨依依和母亲告别之后,陈枫带着两人离开杨家庄。待到几人离开村庄不远,杨广利和杨柳氏就迫不及待的打开送来的礼物。嘴上清高,但心里却对这些礼物很是满意。“哟,这绸布都是上好的,前几天我到县城的时候,都没舍得买。”
“还有这银首饰,分量不轻啊。”
杨柳氏满心欢喜的摸着礼物,爱不释手。杨广利找出一些笔墨纸砚,脸上依旧掩盖不住的喜欢,但嘴里却冷哼哼的道:“真不知道,陈枫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买得起这些东西。”
他的言语里透露出一股酸意,他堂堂一个秀才,都买不起这些东西,陈枫这个学识浅薄的乡下小子,竟敢带着贵重礼物炫耀。“媳妇,这块布你拿去做几件衣服,这银饰拿去卖了。”
杨广利将一个绸布递给杨柳氏。“还有一首诗?这小子,竟敢在我面前卖弄……”话说到一半,杨广利嘴巴突然闭住,愣愣的望着纸上的内容。杨柳氏撇头看了一眼纸,满脸的不以为然,她不识字,自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内容。杨广利并未打理杨柳氏,仍是一脸凝重的注视着纸上的字。屋子里一片死寂,沉默良久后才惆怅叹了一口气,缓缓朝着院外走去。“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念到最后一句,杨广利的身影显得有些疲倦,脸上透露出一丝惆怅失落。却说,陈枫和杨依依一行人回到家中。破旧的老屋经过修缮之后,早已经焕然一新,陈枫给杨骏准备了一个房间。杨骏很懂事,一路上都帮忙提着东西。杨依依本想着到县城里给杨骏 定做几件衣服,不过杨骏却死活不愿意要,说不想让姐夫破费。听到杨骏的这一番 话,杨依依可谓是欣慰不已,最终还是拉着杨骏到县城买了两套衣服。至于陈枫则是静静的观察着杨骏,总觉得这个人心思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