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只放个二十来支在汲古阁卖,一两黄金一支,卖个十天,不管剩了多少,全收回来,另外以你们合伙的几人名义,送到别家去。若是能赶在花祭前就更好,保管第二天汲古阁就能被来问的人踏破门槛,这时候就到了真正卖的一批上货了。”
傅恒听得一愣一愣的,大概猜得出来她的用意,一虚一实,先在京城中炒高了价格,再由京中有权没那么有钱的贵女圈流行开去,最后钓的却是没权却有钱的商家女。如果再由京城卖到别处……一两分银子的本钱,除去人工和红利,撑死不过半两银子,却要卖到一两黄金的价格!其中获利之丰,简直无法想象!“倒是有一点忘了说,你们仿那个管子的时候,上头记得留个标识,花花草草什么的就好,千万别刻个姓氏。女人用的东西就讲究一个精致,做得粗粗糙糙的,就卖不上价钱了。不然你瞧我二哥,何苦要和人抢了那镶了宝石的,里头的东西又没个分别。”
徐明薇说道。傅恒却是还留神在前头她说的汲古阁,她怎知道汲古阁一定要了这些口脂来卖?后头一想,是了,她早该猜到那紫貂斗篷是秦王借的。心里又不禁疑起是不是徐家拐着弯地来助了秦王殿下积累钱财,只是这个念头才一转,便教他自己先否定了。徐明樟会送这个生辰礼来,她明显是不知情的。只是不知这个生意又能做得多久,一两黄金,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前头说了其一,还有其二。卖过半年左右,其他人也该摸出门道来了。这时候还是一分价钱不让,只换个壳子,做得更精致些,打出限量销售的招牌,比方说只有两百支。同时再推些新鲜的,我一会儿画个图纸给你,里头将眉粉口脂什么的全放齐全了,镶嵌个西洋镜,同样刻上标识,不止京城卖得,做得多还能销回南洋去。”
其实做生意还有许多手段,比如买一送一,会员积分制等等,还可以发展副牌,差不多的成分,换个标识卖得便宜些,以低价方便迅速取代口脂纸,也是一大利钱所在。只是这些一时半会儿地也说不完,但像她家这样,摆明了就是“我很贵,你买不起”的销售模式,有前头这些也就够用个一两年的了。到时候只怕不用她说,秦王那头的人,早想出了更合适的点子。既然她娘家,夫家,最好的姐妹,都已经站在了秦王那一侧,她只能盼着他夺嫡的时候多一分胜算都好,不然,谁也逃不过残局。这一晚,傅恒陪她吃过长寿面,便拿着那管润唇膏兴冲冲地往书房去了,到要上门了都还不见回来。徐明薇便叫婉容等着门,自己先歇下。没想到才走了两步,肚子便阵阵搅痛了起来。婉容见她忽地按住了肚子不动,便有些不好,连忙和婉柔说道,“奶奶好像是要发动了,快些叫了老赖家的和金娘子来。”
婉柔却瞪她一眼,“真要发动了还先请她们作甚,我去请了稳婆。”
说着竟是一溜烟便往外跑。婉容没得法子,只好往外叫了威宝一声,这才算稍稍安心了些,过去扶住了徐明薇,焦急道,“奶奶可真是要发作了?肚子疼得紧?”
那一阵绞痛却是过了,徐明薇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刚刚痛得话都说不上来,这会儿又好了。”
话音刚落,她肚子又是一下子抽痛,倒还能忍着。婉容却指着她的裙摆一声尖叫,险些把她也吓了一跳,“奶奶,是羊水破了。”
徐明薇低头一看,果真见地上有一小滩水渍,刚刚实在太痛,这会儿被婉容一说破,她才觉出腿上有些凉凉的,裙子教羊水沾湿了正粘着腿。金娘子和老赖家的这会儿才赶到,都是有经验的人,一看便晓得是什么情况。金娘子朝婉容说道,“奶奶这是要生了,去叫厨房准备着热水,产房也都收拾起来,不该有的东西都给扔出去拿火烧了。”
产房是五月份就提前备下的,日日都打扫着,熏了蚊虫。金娘子这会儿说的不该有的东西,却是在防着有人学了青梅,偷偷藏下些什么东西来。婉容这会子只愁着没事做,能得了金娘子一句吩咐,便跟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不迭地就去了。梦婷和梦央两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缩在一边脸上有几分惶惶的,教老赖家的见了,也托了事情让她们料理,省得一会儿忙乱起来,反而碍手碍脚。碧桃这天轮休,却是不在,只剩了一个威宝还没地方安排。金娘子看她手脚也快,便嘱咐她去徐家报信,只说是刚发动,还不晓得什么时辰能生下来。徐明薇看屋里虽然一时乱象,但很快就教金娘子和老赖家的两个给安排了下来,心里便多了一份镇定。“奶奶且先换了衣裳,一会儿容易生些。”
金娘子说道。徐明薇这会儿肚子越发一阵一阵地抽疼起来,忍着换了裙子,由她们搀扶着在屋里慢慢走动,稍作些活动,后头才好生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