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风也知道林雅诗过得很辛苦。他放缓了语气,说:“后天,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一切都会变好。”
林雅诗冷冷一笑,说:“聂风,你是想告诉我,黄金海岸工程能重启吗?”
聂风点了点头,说:“对。”
林雅诗自嘲一笑,说:“你就别骗我了!虎爷病危,哪里还有能力让工程重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聂风认真的说:“已经解决了。”
林雅诗双目通红,说:“解决?拿什么解决?聂风,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相信你一次又一次,结果落得个什么下场?”
聂风皱着眉头说:“我没有骗你,后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你们的房子,先别卖。”
林雅诗说:“聂风,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钱?我不卖房,我如何生活?”
聂风说:“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总之,后天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林雅诗握紧了拳头,直勾勾的看向了聂风,说:“你现在是在施舍我?你觉得,我像个乞丐?”
聂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这样觉得。”
林雅诗语气尖锐,“你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对吧?”
聂风说:“雅诗,我觉得你的精神不稳定,你可能要冷静一下。”
林雅诗咬牙说:“我的精神好得很!聂风,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一直被你耍得团团转!”
聂风眉头紧皱,“什么?”
林雅诗双手捏紧,指关节都发白了,“你不要装蒜了!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报复我做的,对吧?”
聂风不解,“报复?”
林雅诗点头,说:“对!你不满我要跟你离婚!所以,你傍上了明宜寒,让她以黄金海岸边诱惑我!骗我入局后,再大力打压我,让我破产!对不对?”
聂风以为自己已经是铜墙铁壁,可被昔日爱过的妻子这般揣测,还是会感觉难受。聂风苦笑,“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林雅诗声音拔高了不少,“不然呢?自从我说了要跟你离婚后,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都是和你有关的!你让我如何不怀疑?”
林雅诗的话语,仿佛锋利的尖刀,扎入了聂风的血肉,“如果我想害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替你坐牢。”
林雅诗悲愤不已,“可是你变心了!你和明宜寒在一起后,就开始算计我!聂风,我感谢你之前替我做的一切,可你现在对我的针对,真的令我不齿!”
聂风深吸了一口气,说:“黄金海岸工程,是你要求的。你如何能得出我要害你的结论?”
林雅诗说:“对,确实是我要求的。可这不妨碍你们利用这个对我进行报复!聂风,我确实是要和你离婚,可是为什么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你故步自封,眼界浅薄,我为了让林氏集团向上爬,我有什么错?现在,我像被人践踏的烂泥,你满意了?”
聂风看着林雅诗眼睛里的泪水,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来,“你想多了。”
林雅诗像是炸毛的猫,她控诉道:“你说我想太多了?可眼下的一桩桩一件件,我怎么能不往坏处想?我也劝过自己,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可是这一切都指向你!”
“只要把我拉下来,你就可以站在高处俯瞰我。你看看我,再看看你?黄金海岸项目,对你有影响吗?你仍然光鲜亮丽,而我呢?我却如此落魄!”
聂风抿了抿嘴,没有回答。林雅诗完全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林氏集团的根基不深,才会形成如今这个局面。他还没入狱之前,就告诉过林雅诗,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大碗饭。如果出狱后,他还没和林雅诗离婚。黄金海岸工程,他肯定会干涉的。前期就连三千万保证金都要借,还要掏空所有家底孤注一掷的项目,风险极大,不是小公司能承受得住的。可林雅诗铆足了劲想要成为人上人,想要公司跻身魔都市十强企业。她和她的公司,都没有过硬的资质,也没有足够的抗打压能力。这就是为什么一出事,就要面临破产的原因。正所谓,贪心不足蛇吞象。只是,林雅诗仍然没有意识到,稳扎稳打的重要性。聂风知道,和林雅诗说不通。现在,林雅诗已经认定了,是自己为了报复她,才诱她入局,给她上套的。不论聂风怎么解释,林雅诗都听不进去。林雅诗见聂风不说话,神色凄然,“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
聂风黑沉沉的眼眸映照出林雅诗的模样,他说:“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林雅诗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什么叫我这样认为?难道不是吗!聂风!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的!是在牢里学的吗?折磨我很高兴?”
林雅诗的话语非常刺耳,聂风不打算继续听,他说:“你说是,就是吧。”
林雅诗气得眼眶通红,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聂风!”
聂风转身来到了门前,给林雅诗留下一句话:“明天会通知你,新闻发布会地址。后天记得过来。”
林雅诗怒道:“我不会去的!你们别想再羞辱我!”
聂风没有停留,而是关上了房门,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林家。在聂风离开后,林雅诗生气的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推开了。她匍匐在了桌子上失声痛哭。没想到,聂风会承认。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也抵不过一个明宜寒……就算是她提出了离婚,就算是她要求拿下黄金海岸工程了,聂风也不应该这样对她呀!林雅诗只是想要一个保障,想要让林氏集团越做越好,想要手底下的员工们都得到安稳。这有什么错呢?聂风怎么就越来越小心眼了?她真是,看错了他!聂风上了车后,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子仿佛离弦的箭的,穿梭在街道上。他的脑海里回荡着刚才林雅诗的那些话。原来,自己在林雅诗的心中,是这等宵小之辈。聂风之前为了林雅诗做了那么多,此刻却无比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