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就老是告诫他的后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虽然容聿不是皇帝,可也是老百姓头上的一片天啊。楚辞的目光,偷偷地朝容聿毫无表情的脸看了一眼,见他表情如常,只是眼底隐藏着几许不易察觉的杀气,除此之外,她并没有看到其他神情。或许,他真的一点都不关心老百姓怎么想的吧。哎,楚辞啊楚辞,他自己都不担心,你替他担心个什么劲呢。你可别忘了,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间接卖到青楼去啊,他连夜找你也是应该的,不然没办法跟你皇帝哥哥交代呀。楚辞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告诉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心里不会感到愧疚,可她发现,不管怎么自我安慰,都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王……王爷,您请上座。”
想得太出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容聿放到了边上一张宽敞的椅子上坐下,县令陈卫局促地站在一边,僵硬地陪着笑,时不时地还擦着两颊不受控制流下的冷汗。楚辞知道,这县令也是不容易,堂堂容亲王站在这里,他这个知县哪里还敢上去审案,恐怕这容大爷皱一下眉头,他都得吓出半条命来。楚辞在心里,有些同情地叹了口气。不过,同情归同情,她可不会帮着他,就像那啥袁将军一样,搜了一整夜,整条街都搜遍了吧,硬是没去妓院搜,这失职失的……所以,像她这种有仇必报的人,在袁将军要挨一百鞭子的时候,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别说出声说情了。“怎么?审一群刁民还需要本王来教你?”
容聿清冷的声音,打算了楚辞的思绪,抬眼,见他冷眼看向陈卫,吓得陈卫连连摇头,“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紧跟着,陈卫便战战兢兢地走向堂前,惊堂木也不敢敲得太重,出声道:“将一干人等带上来。”
“是,大人。”
紧接着,凤栖楼的老鸨,还有其他一群人在几名衙差的押解下,被带到了公堂。“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一群狗东西,知道老娘是谁吗?敢把老娘抓到公堂上来,你们……”“闭嘴!”
老鸨的嚣张气焰,并没有因为被带上公堂而有所收敛,甚至还更加嚣张了一些,就是连陈卫这个一县之长,似乎对她还有所忌惮。这一点,楚辞也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这老母鸡还有个身份牛逼的身份,可敢在公堂上这样叫嚣,想必这身份不简单。难怪那袁将军搜了整条街也没去凤栖楼搜,想必也是这个原因吧。“公堂之上,容不得你喧哗。”
“呦,陈大人,我们才几天没见,你就装作不认识我啦?”
老鸨哼哼了两声,对陈卫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大胆刁民,公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
陈卫的气势,明显不太足,容聿坐在一边,眉头开始有些不悦地蹙了起来,“陈大人,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审,本王换个人过来帮你审。”
他话说得轻松,可怕陈卫吓出了一身汗。这不是直接告诉他,要摘了他的顶戴花翎吗?“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同时,容聿这一出声,也让那老鸨注意到了他,眼中顿时出现了一抹惊恐,“你……你是王爷?”
“大胆刁妇,不得对王爷无理,来人,给我张嘴!”
也不知道这老鸨真是后台太硬还是脑子不好,在明知容聿是王爷的情况下,竟然还目中无人地当堂嚷嚷道:“好你个陈卫,你敢打我,你不知道我后面是谁撑腰吗?”
果然,老鸨这么一喊,那陈卫吓得立即脸色一变,看了容聿一眼,左右为难了起来。照目前这情况来看,他还真是两头得罪,这官帽是别想保住了。从老鸨那嚣张的气焰,跟陈卫那为难的模样,容聿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那间凤栖楼的幕后老板,官职还不小,难怪袁虎成搜遍了全城偏偏没去凤栖楼搜查。楚辞也是一脸恍然,看来,不是这只老母鸡的身份多高贵,敢情是她上头有人啊。我呸!瞧你那鸡毛竖起的嚣张样,你上头人再大,能大过老娘?老娘的上头可是皇帝!老娘都对容聿忌惮三分,你丫竟然不把他容大爷放在眼里?好,很好,等会儿有你好受的。“王爷,这……”陈卫见容聿沉默着没有出声,他哪里敢做主,只好硬着头皮,求助容聿。反正左右都是死,他也豁出去了。所幸的是,容聿终于有了动静,目光,缓缓抬起,投向陈卫,跟着,站起身,走到了陈卫身边。“王……王爷,您请。”
陈卫自觉地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恭敬地候在一旁。这种苦差事,可千万别再让他碰上了。“本王也想看看,本王能不能撼动后面给你撑着腰的人。”
他一开口,那老鸨的气焰便提不起来了,只是仗着自己背后的人权力不小,所以,对于容聿这个王爷,她倒是没有什么畏惧。在她心里,她家主子在朝中的地位,可是比那些个没有兵权的闲王大多了。看眼前这个王爷年纪轻轻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只知道吃朝廷皇粮的闲散之王,她不需要怕他。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嚣张跟无知,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楚辞坐在一边,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是看到这个老鸨被带上来时那嚣张的气焰,在得知容聿的身份时依然没有半点收敛。这个不知死活的老母鸡,老娘就等着看你被扒了皮!楚辞在心里,愤愤地想道。目光投向堂前的容聿,见他敛去了往日一贯的凛冽之气,脸上,逐渐流露出了几分慵懒,看向那老鸨,道:“跟本王说说,后面给你撑腰的是什么人?”
“我家主子可是当朝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张季之子张晟,那凤栖楼,可是张少爷出资给开的。”
无知刁妇!陈卫讪讪地站在一边,在心里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