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汐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济世茶馆。茶馆在西街,十分偏僻的一个地方,进门的时候,她便起了警惕。茶馆里三三两两几个人,没有什么热闹的气氛,她仔细观察了每一个人的神情,想看看究竟哪位是季管家。仔细查看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她随意找了一个桌子,让小二上了一壶茶。没过多久,茶馆再次进来一个人,只见那人已年过花甲,发间可见白发,穿着一身清旧的衣衫,眼神中带着打量,似乎在找什么人。在看到木汐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顿了一下,随后抬脚,慢慢走到了她的桌子前。而后行了一礼:“姑娘可是姓木…”木汐慢慢收回了目光,低着头喝了杯中的茶水,随后嘴角轻翘,问道:“茶馆也不止我一人,你为何只问我?”
那人一听,笑了笑,便坐在了她的面前:“茶馆虽有寥寥几人,但是年岁能对得上的,只有姑娘一人。”
听了他的解释,也算勉强过关。“季管家,你是如何找的上我的?”
木汐试探性的问道。季管家再次起身,拱手行了一礼:“老奴给木小姐请安问好。”
说话之间,眼角有些泛红,似乎想起了往事:“没想到,温家尚有一丝血脉,木小姐长的颇有当年温小姐的风姿。”
见他主动提及了温家,木汐点了点头,心中的警惕并没有放下。“这里人多嘴杂,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木汐没有给他反应,直接起了身。季管家目光闪了闪,却还是跟了上去。她直接找到了一家热闹的酒楼,随后寻了个地方,直接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这才看向季管家。“我还没有吃饭便出来了,季管家不会介意吧。”
她微微一笑,打量着还在站着的季管家。他赶紧摆了摆手,言语间有些愧疚:“是老奴考虑不周,不该约在这个时间。”
“我对母亲的印象,并没有多少,你可以给我讲讲温家的事吗?”
木汐抬了抬手,示意他坐。有些事情,也不能仅凭他一言,她就绝对的相信。季管家点了点头,这才坐在了她的面前,木汐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手顿了顿,似乎有些惶恐。“温小姐是老爷的老来女,那时候夫人怀孕,老爷高兴极了,原本以为温家后继有人了,生下来却是个小姐。”
季管家的眼神中,似乎带着怀念。“但是老爷并不介意,他非常喜欢小姐,虽疼爱,却也不惯着,养成了小姐知书达礼的性子,那时候,江南那一带,心仪小姐的人,那是数不胜数。”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那为何母亲会选择嫁给木宏远。”
木汐转了转手上的杯子,时刻注意着面前的人。“那是打小定的娃娃亲,老爷看重的,是木家的家风严谨,虽后来木家没落,老爷也没有嫌弃,依旧选择将小姐嫁了过去,并配上了丰厚的嫁妆,小姐出嫁的那天,夫人真是伤心极了。”
他如数家珍一般,对温家的事,似乎了如指掌。木汐微微勾唇,再次问道:“听说外祖父身体一直很好,又为何会在同一年相继离世。”
说到这个,季管家的嘴唇微微翕动,眼圈也红了红:“老爷常年打理温家的生意,怎么可能身体好,他一直有旧疾,只是不对外说,小姐嫁出去以后,他更是没有了助力,每天都要忙碌。”
听到这个,倒和旁人说的有些出入,不过他若真是温家身边的人,倒也有几分可信。“那年,夫人因为忧思过度,身体垮了,没过几天就撒手人寰,老爷和夫人的感情很好,自从夫人去后,他便日日郁郁寡欢,这身体却也受不住,没多久也就…”微微哽咽了一下,季管家没有接着往下说。“后来温家便没落了?我母亲没有回去打理?”
木汐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即便是嫁了女儿,也不该忧思过度,嫁女儿不是正常的吗?见她问,季管家叹了口气:“小姐有所不知,木家没多久就搬离了江南,小姐虽然有心想回家,但路途遥远,温家的生意又都在江南,这逐渐就没落了,后来小姐给我们这些家奴一笔银子,就把我们都遣散了去,至此,江南再无温家。”
他事事说的严丝合缝,根本没有错处可找,可见他当真是温家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木汐皱眉不语,在听到外祖父外祖母相继离世之时,她便怀疑这其中有猫腻,可是如今听季管家这么一说,好像一切又合情合理起来。“那你为何找我?”
木汐再次问道。“这不,前几天我着人回江南老家看看,听说有人在打听温家的事,原本想着是谁,后来听说是您,这才想见见您,原本还怕您不见我,我这心中总没底。”
他说着,似乎十分欣慰的笑了笑。从头到尾,他说的话都十分顺畅,确实有些像真的。木汐心中稍微松动了一下,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小姐,此次找到您,除了叙旧情,还有一个东西,需要交给您。”
季管家赶紧道,随后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盒子。他将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何物?”
木汐皱眉看了看,没有动手去打开。“您看看就知道了。”
见他不说,木汐也没有多想,随后慢慢的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十分通透的玉佩。玉佩光泽动人,隐隐透露着贵气,木汐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发现这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季管家。季管家笑了笑:“这玉佩在老奴的手上保存了这么久,也该物归原主了。”
“这…”她还是不懂。“这玉佩乃是温家的祖传宝物,不知为何,小姐当年身死,便托人将玉佩带给我,让我保管,我虽不知道为何,却保管至今,不敢怠慢,如今见到小姐您,自然是要给您的。”
她反复看了看,更加相信了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