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召集了整个无月城的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之前那些逐日堂的使徒。桑璎和江灼雪救下了他们,但因为他们曾在逐日堂里做事,或多或少都干过些不好的事儿,所以思来想去,柳断月还是将其扣押了起来。打算等过些时日,查清了他们犯过什么事以后,按照他们所做事情的严重程度来量刑。到时候先让这群人帮着把无月城重新建起来,若罪过实在大,那就不能过柳断月等人不够慈悲了。这个做法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为表公平,余恒自然也是被一起关进去了的。不过他倒没反抗,因为他唯一在意的徒弟冬冬已经被桑璎和江灼雪带着照顾了。如今冬冬已经脱离了逐日堂,又没了诅咒,还能和桑璎一行扯上关系,余恒已经十分满足了。于是等他坐在牢房中那堆杂草上,听着那群被封了修为的蓝衣使徒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咒骂着柳断月的时候,他第一次好心地开口劝解道:“别叫了,人家不会理你们的。被关进来之前我就已经看到了,堂主被抓回来,身上的衣袍都是破破烂烂的。他手里的锁魂幡都没了,逐日堂根本没有再崛起的可能了。再说了,他根本就是骗你们的,无月城的人反倒是救了你们呢。”
但蓝衣使徒对于堂主无月杀的崇敬根本不是余恒能理解的,他此话一出,被关在一起的蓝衣使徒们当即反驳:“你胡说!堂主不可能骗我们,我们一觉醒来身上的诅咒全都消失了,肯定就是堂主解救了我们。可恨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还将堂主打成恶人。他们根本就不懂身染诅咒的痛苦,还想要毁掉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们才是真正的恶人!”
余恒无奈:“你们身上的诅咒,是一个叫江灼雪的人解开的,跟那个堂主没有半分关系。而且你们也根本不会睡过去了,而是堂主用锁魂幡将你们变成了活尸!若非那个使剑的女修毁了锁魂幡,等到三日之后你们就是真的死了。”
但想要叫醒沉睡的人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任凭余恒将嘴巴说干,将嘴皮子说破,但那群蓝衣使徒就是不相信。他们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身上的诅咒就没了。这天底下除了他们的堂主,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本事。到了最后,即便余恒拿锁魂幡来说事,这群人竟还道:“就算堂主对我们用了锁魂幡,那肯定也是因为锁魂幡对于解决我们身上的诅咒有益!说不准,这锁魂幡就是解决诅咒的重要法器!”
另一个蓝衣使徒立刻着急了:“那这么说,那个姓桑的女修岂不是将藏冥界所有身染诅咒者唯一的希望给毁了?!”
紧接着,又是阵阵斥骂桑璎的言语,几乎要将整个牢房给掀起来。狱卒早就听见里面的声声议论了,原本他只笑话这群使徒蠢,被无月杀给利用了个彻底。但在听见他们竟然对桑璎口出狂言后,他立刻坐不住了,连忙站起来将先前几个闹得最厉害的好好教训了一顿。被封了、废了功法的使徒们跟寻常人没有什么两样,狱卒的鞭子打在身上时一样的疼。在狱卒毫不留情的责打下,他们吃够了苦头,也只能乖乖安静下来。余恒看着这一幕,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声:他没事儿去管那些蠢货做什么?在余恒自我反思过后的第二日,这场召集了全城人的审判便开始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柳断月特意命人搭建的高台之下,等所有人都来齐后,柳断月朝着台下点了点头。穿戴着铠甲的四名护城卫将无月杀押上了高台,迫使对方面向看台下的人,跪在了柳断月的下首。而被另一批护城卫戴上枷锁领过来的逐日堂使徒们瞧见这个画面,顿时无法接受地吵闹了起来,势要将自己无辜的堂主救下来才行。但都不等他们行动,狱卒站出来挥了挥手上的鞭子,闹得最凶的几个瞬间就安静了。“今日请诸位来此,是为了将这些日子城中发生的事一一同诸位说明。大家都知道,这几日我们无月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灾,怪物活尸在城中横行,害死了我们的亲人好友,还损坏了不少房屋。但你们不清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今日跪在这里的人。他的名字,想必许多人都还记得——无月继宗!”
押着无月杀跪下的周旋抬手将他的脸亮了出来,他的半边脸被污秽啃食,看着可怖。但另一半脸却是完好的,足以叫人看清他的模样。底下人又是一阵议论,那些逐日堂的使徒也是第一次看到堂主的真面目。他们不敢相信,高台上那个狼狈不堪,还毁了容,一身红纹看起来瘦弱又癫狂的人,竟然会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堂主?!“他身上有红纹,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除诅咒!”
一个蓝衣使徒崩溃道。“那我们身上的诅咒又是怎么解除的,是假象吗,是我们看错了吗?”
说话的人不断摩擦着胳膊,试图将早已消失的红纹重现。余恒看着他们这副绝望又可怜的模样,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高台上,柳断月的话还在继续,他将自己和无月家的恩怨再次翻出来说了一遍,又将无月杀离开无月城后的经历进行了重复。末了,柳断月才叹息道:“归根究底,这场无妄之灾是我柳家给诸位带来的。也是我挑选的护城卫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导致了那么多人丧生。今日,我自请卸任城主,从城中选有才之人上位,为我城谋得福祉!”
作者有话说:今天就先到这里了,这几天十分的放肆,从明天开始也该好好更新了雀雀!雀雀握爪JPG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