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子空间内的桃花林里,蓝羽凤凰忽然躁动起来。 莫名的躁动。 安青篱走在黑市街道上,分了一缕神魂进去观瞧。 小灵犀瞪大眼睛,望着天,担忧道:“突然就这样了,扑着翅膀,盘旋啼叫,躁动悲愤。”
安青篱望向半空那躁动难安的冰凤,沉声道:“莫非是因为那双眼睛?”
是叶芷兰,叶芷兰果然来了此地! “怎么了?”
安青金望向忽然慢下脚步的安青篱。 “有熟人。”
安青篱放眼四望,四周皆是头戴帷帽之人,入目皆是黑衣装扮,很难辨认出谁是谁。 而此刻的叶芷兰,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帷帽,走在人群里。 原本一头耀目的银发,染成了普通的青丝,她的两只眼皮都在跳,蕴养在丹田的冰魄剑,亦是无故震颤,仿佛要自行冲破丹田而出。 叶芷兰心跳得有些快,呼吸急促,很是不安,这不是个好兆头。 不经意一抬头,望见客栈前面悬挂着一幅九尺高的水墨丹青,那画上女子只有侧脸,但却美得出尘。 那女子侧脸她认得,无比清楚的认得,是安青篱,从她手上几次逃脱的安青篱! 安青篱! 她居然也来了! 叶芷兰握拳,指甲陷入肉里,总算知道这份莫名的不安源自何处,不做迟疑,转身要离开这黑市。 不知何故,她对上安青篱,总会占了下风。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安青篱克她,她也不知为何,会得出这荒谬结论。 那华衍宗的浪荡公子哥又跟了上来。 叶芷兰厌恶不已,她生来这副尖下巴的动人模样,总是招惹这些纨绔子弟。 华衍宗这纨绔,比之天蕴宗的季廉灏还要可恶。 季廉灏虽浪荡,但对未到手的女子,还算谦逊有礼,从未传出过用强一事。 然而华衍宗这位,渡劫老祖的亲儿子,地位超然,宗内化神以下修士,基本绕道而行。至于这纨绔母亲,不难猜,应该就是天音宗那位臭名昭著的悲秋老母。 这位华衍宗的纨绔,跟他母亲一样,喜美色,却又轻贱美色,为了得到称心的女子,威逼利诱,用计用强也是常有之事。 季廉灏是伪君子,那这纨绔便是真小人,连装也懒得装的真小人。 “兰儿师妹......” 华衍宗纨绔又追了上去,还刻意唤出了声,声音甜腻,只要他喊一句“叶芷兰”的全名,大概在场诸多修士,都想要了这小女子的项上人头,然后去跟天蕴宗换灵石,讨交情。 默认用神识交流的黑市,突然冒出了一句人声,果然在场众人,纷纷望向了这边。 叶芷兰暗自咬牙,又往身后那幅画一指,传音道:“这女子美貌,若你有本事拿下她,再来寻我。”
那江奕云抬头一望,果然脸现了垂涎,道:“兰儿师妹,此话可当真!”
“嗯!”
叶芷兰随口应了一句,疾步离开这热闹黑市。 江奕云不怕叶芷兰离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叶芷兰只能回去华衍宗,求华衍宗的庇护。 叶芷兰如今改名为赵兰,赵兰的姑妈,是华衍宗执法殿殿主的夫人赵螓。 执法殿殿主权力相当大,是宗门内仅次于宗主的人物。 而赵螓,也名叶螓,是黑市那买卖行老板的女儿,却非亲生。叶螓人美,灵根不错,心性手腕也不错,为了与各方势力缔结姻亲,很小的时候,便被特意送到买卖行老板膝下,不过外人皆以为是亲生。 当初天蕴宗没动黑市这叶家买卖行,就是顾忌到这类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 而叶芷兰设局受伤,脱离天蕴宗,也是赵螓的手笔,赵螓与叶芷兰的娘,是亲姐妹,关系也极好。 不过叶芷兰的爹和娘,都已死去,因秘境里叶家弟子对安家动手,受牵连而死去。 叶芷兰投奔赵螓,迫于无奈,也没告知叶家其余人。 赵螓也没把这事儿告诉叶家,也没去过多追问,她堂堂执法殿殿主夫人,若是连自己的侄女也护不住,那她这夫人便是摆设。 天蕴宗又如何,有沐晟又如何,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跟华衍宗翻脸,再说了,也没那能耐,跟华衍宗翻脸。 华衍宗是中原修真界第一大宗门,便就是这整个修真界的第一大宗门,如天蕴宗、仙玉宗、天音宗那类,只能算二流货色。 叶芷兰以远房侄女的身份,跟随在赵螓左右。 叶芷兰貌美,遮掩不住,即便银发染成青丝,也遮掩不住,很难不引起浪荡子觊觎。 那江奕云,便是慕名而来的佼佼者。 叶芷兰对其无比厌恶,江奕云那厮本是个痴傻的,据说是一脚踩进水池子,差点淹死,才换来的神魂归位。 但也有另一种传言,说是渡劫老祖用秘法,以自身寿元作消耗,才招回他在异界的魂魄。 那厮一朝恢复神智,渡劫老祖宝贝得紧,便宠得无法无天,十二三岁的练气女娃不放过,几百上千岁的元婴女修也勾搭。 江奕云见叶芷兰第一眼,便心跳如鼓,扬言拿下,否则便让他下辈子,还有下下辈子,都痴痴傻傻。 如今江奕云又见到画上女子,再次心跳加速,当即立下誓言,要收画中女子入芙蓉帐,否则便让接下来的两辈子,都变痴傻。 收了画上这个,再收冷冰冰的叶芷兰,双姝在怀,左拥又抱,岂不美哉。 “谁能告诉本公子,画上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江奕云人群中高声一嚷,便如平地爆开一声惊雷。 看热闹的,纷纷往此处聚集。 安青篱与安青金也听到了那喊话,顿在原地,远远望向那人群聚集处。 江奕云举了一件法宝在手,倨傲道:“谁告诉本公子,这件下品法宝便归谁!若谁敢欺骗本公子,今日便出不得这黑市。”
安青篱满脸黑线,抬步离开此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知道!”
有人举了手。 “谁?”
客栈内有人走了出来,步子迈得极快,显得比那江奕云还要着急几分。